“我不换，但是大队可以换，大队可以和老乡换，用工分换，也可以卖给公社、卖给其他大队，造福村民的同时，也可以给大队里添一份收入。上次十三大队的队长还说下次来找我们买种子呢。”苏盈盈不疾不徐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精准地把“卖种子”“添收入”这几个词抛了出来。她知道，对于盼着带领全队脱贫的赵大队长来说，这无疑是最诱人的鱼饵。
赵大队长果然上钩，黝黑的脸上泛起急切的红：“你这种子特殊得很，又不是地里随便长的，外边也没得卖，咱大队里连一粒都没有，拿什么去换、去卖？”
“大队里没有种子，但是有我呀！”苏盈盈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大队长，一字一顿地亮出了她的目的，“我要当大队的农技员，可以名正言顺地搞育种，还要一间空房子、一个空院子来处理种子相关的事；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三名助手，高中以上学历，最好懂点生物学，能按规程做实验记录、配育种液，这活儿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
这话一出口，赵大队长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盈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农技员的名分好办，找公社盖个章就行；库房旁边刚好有两间空屋，收拾出来就能用；可这助手……村里娃娃学历普遍偏低，初中毕业都算是凤毛麟角了，苏盈盈竟然要高中以上学历，还得懂那劳什子生物学，这不是难为人嘛。
“这知青点里，你看看谁能做你的助手？”赵大队长试探着问道，在他心里，知青点算是村里学历最高的地方了，他以为苏盈盈想借此机会给知青们谋个好差事。
苏盈盈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如水：“他们都不行，李晓红要孵鸡蛋，这活儿她已经上手了，脱不开身；陈东要做杀虫粉，天天忙着捣鼓那些草药，也顾不上别的；姚佳慧和徐强军没读完高中，知识储备不够；贺同志虽说人聪明，可生物知识薄弱了些，这种子培育是个精细活儿，差一点都不行；周国华……”苏盈盈说到这儿，似笑非笑，“这人我可不敢用。”
一句话把知青点的人全否了，，赵大队长瞬间就懵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六个人苏盈盈都选不出三个，他上哪给她再找三个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村里就这么些有文化的人了，你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要不放宽点条件？哪怕是初中生，我让他们跟着你学，学久了总能上手的。”
“这不是放宽条件的事。”苏盈盈语气坚定，“这种子培育学问很深，没有高中知识根本处理不了。我来村里之后日日看书，都还有好多地方弄不明白，要是找三个一点基础没有的，我不光要自己搞育种，还得从头教他们，这不是找助手，这是找麻烦。而且这关乎大队未来的收成，关乎大家能不能吃饱饭，可马虎不得。”苏盈盈的理由让赵大队长无法反驳。
“行吧，我再想想。”赵大队长愁眉苦脸地走了，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晚饭时，赵大队长扒拉着碗里的红薯稀饭，半天没咽下一口。
赵嫂子看他那副模样，小心翼翼地问：“咋啦，小苏知青还是不肯和村里人换种子？”
“是也不是”赵大队长把苏盈盈的要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人我去哪儿给她找去，咱村哪有这样的人？总不能去公社抢吧？”
赵嫂子端着碗，忽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其实，村里还有几个学问高的人。”
“在哪？谁？”赵大队长来了精神，他今天把全村人都盘了个遍，愣是没找到符合苏盈盈要求的人，难道自己真遗漏了谁？他急切地看着媳妇儿，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赵嫂子下巴朝村尾方向抬了抬：“村尾牛棚里那三个，你忘了？公社里不是说里面有人留过洋、还有人是大学教授吗？这学问，够了吧！”
她指的，正是被下放到村里劳动改造的丁白薇、关文秀和陶沛玲。在这闭塞的小山村里，她们三人就像从天而降的“异类”，平日里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和村里人不一样的书卷气。
赵大队长愣了一下：“你说丁白薇她们？不行不行，她们是来劳动改造的，怎么能去搞育种？再说了，让她们给个知青当助手，传出去像什么话？”
“怎么不行？”赵嫂子不服气地反驳，“她们在牛棚里也是干活，去给小苏知青打下手也是干活，不都是劳动改造吗？而且小苏说了，那活儿要文化人干，她们仨论学问，全村怕是没人比得上！”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又没说把她们原来的活都消了，把她们养的猪分走，只留下牛，减点工作量不就得了？”
“怎么不行？去给小苏打下手不也是为了大队吗？这难道不是劳动、不是改造？再说了，又没说把她们原来的活都消了，把她们的猪分走，只留下牛，减点工作量不就得了？”
赵大队长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觉得这主意确实可行：“那我明天问问小苏，看她愿不愿意用这三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赵大队长就匆匆赶到知青点，把昨天和赵嫂子商量的事儿跟苏盈盈一说，苏盈盈故作为难，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才露出一副勉强答应的模样：“行吧，也只能这样了，有总比没有强。”
真不枉她这几天时不时找赵嫂子聊天，假意跟她打听丁白薇三人的情况，有意无意地提醒赵嫂子村子里还有几个“可用之人”，这不，关键时刻，赵嫂子把人记起来了，正正好地吹起了枕边风。
赵大队长见苏盈盈答应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不少。敲定了助手的事情，赵大队长招呼着苏盈盈：“走，带你去看看你要的办公室。”
他引着苏盈盈走到生产队的库房，库房旁边还有两间空屋子，前前后后都是空地，活动空间比较充足。
赵大队长推开了一间屋门，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光柱里无数尘埃在飞舞。
“这屋原来放农具的，我让人把东西搬到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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