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员外郎陈德崇一如以往般,正在自家禅房打坐诵经。可不知怎的了,今日却总觉心神不宁,经文念得磕磕绊绊,每念几句就得停下重新开始。
他努力集中精神,依然是徒劳,沉香袅袅,然他心中惴惴,他捂住胸口,莫名觉得似有大事要发生。
哒、哒——
禅房门被突兀扣响,烦躁的心又是一惊,分明交代过自己诵经时不得打扰,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来搅扰?
陈德崇霍地起身向门外去,一把拽开房门,对着门外仆役劈头就骂:“老爷我正在打坐,你是活腻了不成?”
仆役连忙伏身下跪,颤颤巍巍道出来意:“老爷恕罪!堂中来了个程家的将军,说是携他的夫人拜会老爷,二人瞧着身份贵重,小的不敢耽搁,急急来禀明老爷。”
程家将军?整个京畿还能有几个程将军,不就正是那程应迟吗?
陈德崇暗自思忖着,自己与那程家素无交际,怎会忽来拜会?还携夫人前来,莫不是自家夫人那边的交情?
他心中狐疑,但这程应迟身份非同小可,虽赋闲在家,却仍被圣上记挂着,若边关生变,满朝皆知陛下极可能会重新启用此人。
更何况程家还有一位在褚为山军中担任要职的少将军,陈德崇自诩得罪不起此人,连忙整衣正冠,急急奔赴见客的正厅。
待至厅前,便见堂中端坐着个高大身影,身侧坐着个窈窕纤细的女子。
“程将军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来得迟了,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陈德崇人未到,声先至。
厅中二人闻声而起,陈德崇行至堂中,却见竟是两张陌生面孔,男的挺拔英俊,女的高挑姝丽。
他虽不认识程将军的夫人,却是见过程应迟的,这两名年轻人怎可能是程氏夫妇。
他打量二人一眼,面上露出狐疑,犹豫问道:“二位是……?”
那英挺青年朝他拱手行礼:“晚辈程陵,见过陈大人。”
程陵,陈德崇岂会不识得这个名字?程应迟这位独子,年方弱冠便已是圣上最器重的年轻将才。
十六岁投军从戎,仅用两年光景,便从褚为山麾下一介小卒,一跃升为褚将军的左膀右臂,更随军收复了前朝丢失的西境禹州、昇州二地。
照此势头,不出数年,怕是要与褚为山比肩而立了。
三月前,京中传遍他即将归京的消息,京城贵女们竞相说动家中前往程府提亲,将军府一时之间可谓门庭若市。
就是自己家的小女儿,方过及笄之年,也整日缠着他与夫人要去说亲,他觉得荒唐不愿理会,夫人经不住小女百般央求,竟真遣媒人登了趟程家门。
结果不出所料,将军夫人有理有节地婉拒掉所有登门的人家,彼时满京城都在猜测,这程府一个都看不上,何等闺秀才能入他家的眼。
全城人万万没想到,最终入程家门的,是贺家那个成天撒欢闯祸的贺二姑娘。
这二人一个端肃持重,一个恣意张扬,性子南辕北辙,怎的就成了夫妻?
陈德崇想起那贺二姑娘,莫非就是眼前的女子?
他的目光看向程陵身侧那女子,举止端庄,通身气度沉静大气,全然不似传言般肆意跳脱。
陈德崇疑惑不解,问道:“阁下当真是程将军家的公子?”
程陵道:“正是晚辈?”
程陵又介绍贺珏:“这是内人,贺家二女,贺珏。”
当真是两人,陈德崇愈发困惑,若是程若迟前来,尚可理解两府互相走个交际,可这位少将军突然造访,却叫他摸不着头脑。
“咱们两府素无往来,我与程将军亦不相熟,不知少将军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几日前在武试会与您家大郎相识,特来拜会。”
“原来是与犬子相识,我这便差人去请他。”
陈德崇忙遣仆役去唤陈麒,说有贵客到访,言罢堆起笑意,招呼二人坐下寒暄。
陈德崇觉得程陵既是专程登门,想必与自家儿子交情匪浅,恰是个与程家攀关系的机会。
不多会,外间有厚重脚步声踏来,接着一个魁梧宽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陈麒大步流星跨进屋,向上座的陈父执手行礼:“父亲唤儿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陈德崇笑着引见,道:“这位是程少将军,说与你相识,特携夫人来访。”
陈麒转头望去,猝不及防撞上程陵视线,脸上顿时难看起来,武试会那日的难堪历历在目,他可还记得这两人是如何为难自己。
“怎是你二人,你们寻我何事?”
陈麒话音未落,陈父不满他这幅态度,"砰"地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厉声呵斥:“麒儿,怎可如此没有礼数!”
陈麒冷嗤一声,对陈父解释道:“父亲,儿子与这二人并不相识,还是速速将他们请出府去。”
陈父虽终日于府中打坐诵经,却也并非全然不闻窗外事,几日前陈麒在武试会与人起争执的事,他约莫知晓个大概。
此刻见二人这般情状,猜到应是与那场冲突有关,他问道:"麒儿,你们这是......?"
程陵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陈大人,我二人有些话需单独与陈大公子商议,还望行个方便。"
陈麒眼底浮起几分不耐:"你我能有何话可说?"
"事关武校场那日之事。"
“武校场何事?”陈德崇不解。
陈麒暗咳一声,顿了片刻,向陈德崇劝道:父亲且先去歇息,我同他们细说分明一番。”
半年前,那许绒与四弟陈玄在茶楼起了争执,许绒气势凶狠,生生咬下四弟右耳后扬长而去。
他归家看到四弟如此血肉模糊的惨状,当即就带着人要去许家讨说法,谁料素来偏宠四弟的父亲竟厉声阻拦,只说陈玄有错在先,此事就此作罢。
他面上假意答应,暗中找人到许家闹事,还未闹出些什么,就被父亲察觉,他被拎回来家法处置了一顿,父亲态度坚决,他只得忍下这口气。
未料四弟伤势未愈,竟又偷溜出府去许家寻仇,仇没报成,反在许家巷口遭人埋伏,被人用麻袋罩住头殴打至昏厥。
待他们寻到人时,陈玄的右腿骨已断成几截,从此落下残疾,连最擅长的骑射都再不能为。
他怒上心头,知晓必是那许绒作恶,当即召集奴仆要去许家拿人。
父亲却再次阻拦,连重伤的四弟也遭训斥。
父亲知晓四弟是去寻仇才落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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