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粗的挽绳劈脸凌厉甩来,却被斜下里一支深色魔杖插入。
差点步上同伴后尘的黑袍法师这会儿仍心有余悸,唇角嗫嚅:“春……”
“事情发展超出预料,有意思,”烈焰从魔杖上燃起,将缠在杖身上的金色绳索烧成灰烬,“你们先走,我断后。”
高空一阵狂风吹来,撩露出兜帽下细软的粉发,被称为春的法师正是先前一直在打量伊莱尔的那人,他先前有预料过伊莱尔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强横至此,三个高级魔法师都能被轻松甩飞。
只是他虽然及时出手保护住了同伴,另一边的法阵却势必维持不下去了。
紫色魔法阵溃散,卷地风起,伊莱尔眯起眼,任由长发被吹得凌乱。
法师却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屋梁上已经脱离了禁魔区的限制,春抬起魔杖,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红白两轮魔法阵就一前一后地围住了伊莱尔,炽热的火焰和寒冷的冰棱如两条长龙,包抄向稳当当站在屋顶的灰袍圣女。
另外两个黑袍法师倒也干脆,收了魔杖就做大鹏展翅状,准备先跳楼跑路了。
但伊莱尔又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比前面三个强一点,”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脸上毫无畏色,评估着几乎奔到脸前的两条魔法长龙的强度,“——魔导师?”
春抬高魔杖,摇头晃脑,笑的得意:“魔法废物也知道魔法师之间的分级吗?”
可惜高级魔法师和魔导师之间差的可不只是一个等级,而是一整个大境界。
无论是对魔法的理解,与元素的沟通能力还是自身魔力的储蓄,都是分水岭般的巨大差距。
魔法输出骤然增大,却在触及到伊莱尔被鼓吹起的衣袍角之前,忽然失去了攻击目标。
“什么!”
轰然一声,浩淼灼热的水蒸气自两道魔法碰撞的地方升腾起,冲击力之大,春顾不上重新扯好自己的兜帽,第六感不断敲响警钟,他挥舞魔杖,给自己布置下一层崭新的防护魔法。
几乎就在屏障建立好的那一瞬间,浓金色的挽绳便如巨蟒般,从奶白的水雾中猛地冲出,自上而下重重鞭撞在他的魔法屏障上,春瞳孔一缩,紧盯着半透明罩子上龟裂的裂痕,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仅凭人力,就将魔导师的防护魔法险些击碎!
与此同时,两道不分先后的惨叫也从春身后传来,黄金筒箭还在伊莱尔手里,她对准主楼塔尖又放出一发光明咒,刺目白光直接在半空绽开,开阔空间将改良光明咒的伤害力无限稀释,却无法弱化无孔不入、物理存在的霸道光明半分。
神说,要有光。
于是世界上便有了光。
霎时间,无论是守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外的各教会接应人员,还是普通信众,纷纷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
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有人抖着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光明咒,”很快就有见多识广的小贵族激动回道,“范围如此广的神圣光辉……一定是教皇冕下亲自赐福了,感恩冕下!”
他这一嗓子喊下去,顿时一呼百应,乌拉拉地一大堆人全都虔诚低下头颅,感恩光明神教会的慷慨赐福。
至于为什么教会要突然发动光明咒?
那也很好解释啊,今天是教会的圣餐礼,有一些特别的仪式也很正常吧!
就在他们一低头的瞬间,伊莱尔又紧接着扣动箭筒,瞄准了那两个逃走的魔法师,黑色的衣服透不出血色,不知道有多久没遭遇过这么危险的情形了,那两个法师在负伤的情况下,竟忽地爆发出一阵钻心的危机感。
绿色法阵浮现,大风立马将两人吹送到数十米外的位置,至于刚才那个险之又险被春救下的黑袍法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绳子甩来,劈头盖脸地将人甩进议事会,当即就把他送去跟同事作伴。
春情急之下抛出一道旋风咒,但还是没能拯救出自己不幸的同事,目眦欲裂:“加纳德!”
没救出人,但不影响误伤无数,或者说,春本来就没在意那群尸位素餐的教会成员死活。
“嘿,不是——该死的禁魔区,该死的光明神教会。”
希文下意识挥动魔杖,忘了自己还在禁魔区,挥了个寂寞,好在周围还有其它瞎了眼的人肉垫子。
狂风卷动满地飞石碎玻璃,他蹦蹦跳跳地狼狈躲过,顺便随手扯了个蓝袍的主教挡在自己身前。
挡之前还特地看了眼,确认不是自己教会的人。
……那还有什么可手软的?
倒霉的蓝袍主教被一块指节长的碎玻璃直直扎在太阳穴上,那一刻好似开天辟地,宇宙大爆炸,海水上涨淹没世界,诸神大战打飞了东边刚升起的太阳,被闪光弹照得光明一片浑浑噩噩的脑袋终于找回了属于它的神魂,噌的一下就回过神,怒吼不已:“希文·贝勒米,你个贱人!”
“承让,承让,”又一块桌板大的碎石摇晃着坠下,希文边客气回应,边把人肉垫子又拿出来一挡,也是这会儿,他才发现抓在自己手上的居然还是个老熟人,“哟,这不是我们水神教会的索尼主教吗?”
“你知道我还不——”
索尼主教话还没说完,就被希文扔在地上,又是一脚,将脸深深踩进混着玻璃碴子的烂蛋糕里,原本就卡在太阳穴的碎片彻底没入,直接就没了意识。
希文松开脚,满脸嫌恶:“这鞋不能要了。”
他仰起头,看上面的人影缠斗,说实话,被伊莱尔的战斗力吓到的不止有黑袍法师,连希文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机械之神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怪物?
“还好你们都瞎了,”他拍拍小心脏,同情地扫视过东倒西歪的同行们,“不然我以后得少看多少乐子。”
光辉骑士们紧紧地拱卫在教皇身边,教皇本人则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白胡子一把了,还要遭此一劫,闭着眼睛摸索手上的权戒,试图关闭禁魔区。
其余各教会的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平时的仇恨了,都靠着门内和墙边,满脸警惕,可怜一群在外面都有头有脸的大魔法师们,被迫给光明神教会的这破禁魔区打回原形。
今天的事就算是平安收尾了,大家也没可能再回到最初的美好了。
看破一切的希文,终于闭上了自己苟且偷生的那只眼,找了根柱子往上柔弱一靠,假装自己也瞎了。
屋梁上,原本六对一的局面,瞬间就被扭转成一对一,形势大为逆转。
方才还主动出击的春,这会儿却变成了逃窜的那方。每当他找到机会召出魔杖准备跑路的时候,伊莱尔就会像鬼一样出现在他不远处,一绳子打断他的施法。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伊莱尔在戏耍他。
春满心后悔方才不应该托大,袭击完就该赶紧跑,他身手灵活非凡,在细窄的梁顶和塔尖之间横跳来回,也如同走在平地上一样敏捷。
一着不慎,春手上的深色魔杖被挽绳勾盘而上,手腕一抖,就不受控制地被大力抽走了最后的倚仗。
“伊莱尔!”粉发法师终于爆发了,他猛然转身,冷笑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并不认识你们,”伊莱尔小臂上缠着收回的绳索,情绪并没有被他带动,依然平静,“你们是谁?”
“呵呵,你猜。”
春才挑衅似地说完,脸侧就“啪”的一声,忽地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抽痛,整张脸都被抽向一边,愣愣地没回过神。
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遭了这女人的掌掴后,春脸色涨得通红,愤怒、难堪、不敢置信……种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他猛回过头,用一种极为恐怖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伊莱尔,尖叫道:“你打我的脸——”
金光如游蛇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是——啪!
“想好了再回答我,”伊莱尔收起绳索,平和的神情中丝毫看不出才打了人的过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你管我!”
“你们是谁?”
伊莱尔向前一步,抛出问题的同时,春也发抖着连连后退。
“上次在广场跟踪我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
“你们为什么要在今天袭击教会?”
“……”
“你们做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又会对谁做出这样针对的攻击行为?”
“…………”
等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春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决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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