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安抚地拍了拍林玉的肩膀，林玉稍稍安心了些，弱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报警呢？”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林山骂道：“小孩儿家家的懂什么？”
徐芳忙着林华，顾不上林玉。李玲不轻不重地在林玉的手上拍了一下，“别插嘴。”
林山和林闲还有林庭三个大男人在商议，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弄得屋内乌烟瘴气的。李玲带着林易和林玉还有林华回了家，徐芳扒拉了一些饭菜装在碗里跟着回去。
到了林闲家，徐芳和李玲好说歹说才把林华哄下来。林易和林玉默默吃饭，李玲看在眼里，面露不满，但她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阴阳怪气道：“华华还没吃几口，饭就没了。”
徐芳见状，数落起林易和林玉来：“饿死鬼投胎似的，你们吃慢点儿，又没人和你们抢。”
林玉情不自禁地停下筷子，咬着下唇，眼睛里隐有泪水。
徐芳又不满意了：“这个样子做给谁看，好像我不给你们饭吃似的。”
林玉拿起碗，慢吞吞地吃着。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饭粒上，视野渐渐变得模糊。嘴里咸咸香香的，不知道是饭好吃还是眼泪好吃。
“怎么吓成这个样儿。”李玲笑了一声，“你奶奶和你说着玩的，还能疼这点儿吃的吗。”
林玉含着眼泪点头。
“怎么还哭上了。”李玲一边给林华喂饭，一边道：“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还以为我们怎么着你了呢。”
李玲对林华的担心在此刻全都化作一股怨气发泄在林易和林玉身上，她心里恶毒地在想。为什么被打的不是林山，被吓哭的不是林易或者林玉。徐芳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哪个儿子被打她都是心疼的，但是只要林华没受到惊吓，哪个儿子被打都是小事儿。
看着林玉满脸泪水战战兢兢的表情，李玲从内心深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妄想再从林易的脸上看到类似的神情，但当她把脸转向林易的时候，却倏然间对上林易一双淡漠的眸子。
“婶婶担心什么？”看到李玲有些错愕的神情，林易往林玉的碗里夹了一块肉，漫不经心道：“我爸怎么会在乎我们两个丫头片子，你可是为林家生育了一个孙子的大功臣。”
这话李玲是很赞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林易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林山来叫两个孩子回家。看样子他的气还没消，即使面对林玉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回家这件事儿不许告诉你妈。”
回去的哭路上，林山这么警告两个孩子。林玉拉着林易的肩膀很害怕，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生怕下一秒就会蹦出来几个男的打他们一顿。听到林山的嘱托，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林山提高了声音，语气十分不耐烦：“你是猪脑子啊，告诉你妈咱们林家还能在她面前抬起头来吗？这件事不得叫她笑话一辈子？还有刚才在你爷爷家，还报警，你那个脑子是叫驴踢了是怎么着。报了警又能怎么着，顶多抓进去关几天就放出来了，之后呢，不还是什么事都没解决？”
林玉不说话了，她抓着林易的手都在颤抖。林山见了，又骂道：“吓成这个样儿，你那胆子叫狗啃了？”
林山正沉浸在通过骂林玉来给自己壮胆的时候，好像这样事情就能解决了似的。林易冷不丁冒出一句，“叫你啃了。”
“你说什么？”
“我说叫你啃了。”林易冷冰冰地笑了一声：“你要是有用的话，小玉至于这么害怕吗？”
“一个个的都反了是不是！”林山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分外响亮，震得别人家的狗都开始嗷嗷叫唤。
“叫得再大声也掩饰不了你心里的害怕。”
林易一句话戳穿了林山的小心思。
林山身材矮小，虽然林闲也不见得多高，但是比起林山来绰绰有余。连他都打不过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更别说林山了。又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村里几乎都睡着了。如果在这里被揍的话，连个帮忙的人都叫不起来。
林庭本来是想和林闲一起送林山他们三个回去的，但是被林山拒绝了。男人的尊严和家里老大的崇高感莫名地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窝窝囊囊地让老爹和弟弟送，但是离开了林闲家后他就感到害怕了，只能通过训人来拔苗助长自己的胆子。林玉越是害怕，他骂得越是起劲。通过林玉慌张的小表情，他看到了那个懦弱的自己。
——仿佛在透过她骂自己似的。
这种感觉让林山觉得心里稍安，他莫名地将自己代入林军的体型和身高，恍惚有种即便面对几个大男人自己也能把他们打趴下的错觉。他在想，即便是打输了，自己的气势也依旧高昂。
只是不想，如今就这么被林易轻飘飘地抖落出来了。林山第一次正视林易，才发现她的脸上居然没有丝毫害怕。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甚至需要稍稍抬起头才能看到林易的头顶。
这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林山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和林易的视线平齐。他不再骂林玉，只是沉默地往前走。那一瞬间，他好像又被挫败了一次。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林玉找杨青睡觉去了。虽然抱着林易也很有安全感，但是她身上没有几两肉，总是硌得慌。杨青身材饱满，抱着软乎乎的。更重要的是，她想把手放在杨青的胸上。
这是个比较羞耻的习惯，就像小孩子叼住□□就会停止哭闹一般，林玉摸上了杨青的胸就会闻到小时候那种淡淡的奶香味，浸在这种气味中她能够安心地入睡。
灯已经灭了。
林玉侧身抱住杨青，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软乎乎地捏了一下，然后缓缓上移，摸了上去。然而没等她摸到头部，杨青就把她的手拿了下来。
“多大了还摸。”
杨青的拒绝让林玉更加觉得羞耻，但是又舍不得那柔软的触感。她又悄悄地摸了上去，这次杨青没有拒绝，她顺利地摸到了头部，指尖轻轻拨弄几下，异样的爽感和刺激感涌上心头。
！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林玉紧急缩回了手，心底几乎要尖叫。她心烦意乱地翻了下身子，手指烦躁地刮着床单，却刮到了瓜子皮和花生壳。
她知道，杨青又坐在床上嗑瓜子吃花生了。总是这样，吃完也不仔细收拾，弄得床上都是残渣渣。
就在林玉胡思乱想的时候，杨青的手放在了她的屁股上。
“别碰我。”林玉把杨青的手拿下去，但语气倒是没有那么恶劣，反而有些平静。
“妈妈摸一摸还不行吗？”
杨青的手伸进了林玉的衣服里，粗糙的大手摩挲着林玉的背。林玉觉得很是舒服，也没有再拒绝。
“你们在爷爷奶奶家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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