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笳/014
小船随着波浪起伏,阳光照得泽川暮有点昏昏欲睡。
她翻了个身,特意支起自己的胳膊,怕压到缠在手腕上的小咒灵。
漂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船怎么越来越往下沉了?
泽川暮一下坐起身来,拉开铺在床底的防水袋,震惊地看着船底的一条小缝。
天空苍蓝悠远,河面碧波如洗,泽川暮的心比河里沉了几百年的石头还要冰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天杀的五条悟,老娘要报警抓你!
她当机立断拽下手腕上看不见的咒灵,把它拍进了那条漏水的小缝里,动作之迅速凶残,差点把四级小咒灵拍得魂飞魄散。
咒灵既然有重量,说不定也会有体积。
远在河道上游的夏油杰,突然捂住了脸,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泽川暮赌对了,“追踪”功能需要一直与宿主连接。她手里的这只咒灵像一团有形状的能量,被塞进船底裂缝里,恰好能堵住冒水的裂缝。
泽川暮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看到了岸边的观音龛。
观音面带慈悲微笑,倒映在泽川暮浮凸的棕色眼珠里。
周身顿时寒凉刺骨,一阵带着水汽的风缠绕着她,轻拂她的脸颊,在小船周围游荡打转。
泽川暮的脑袋一沉,安静地坐在船上。
一蓬水突然高高溅起,落下时分散成万千水沫,轻柔落在泽川暮的发梢和睫毛上。在光的反射中,一弧小小的浅淡的彩虹挂在泽川暮耳际。
大河之女对泽川暮非常满意。
它迫不及待地换上这张新脸,朝泽川暮张大嘴巴,露出鱼类的尖牙。
船身一晃,蜂头蛇身的咒灵从船底挤了出来。夏油杰的咒灵游到“大河之女”的颈背,宛如蜘蛛的獠牙狠狠蛰向大河之女背后的肉瘤。
泽川暮好像听到一声遥远的尖啸,随后大河动荡,仿佛有什么巨型物从船底挣扎着游了过去。
她被晃得醒了神,一低头,发现船底漏水更加严重,她的小咒灵已经不见了。
原本平静的河流,在巨物的挣扎中急促翻涌,一蓬水浪从侧面涌来,瞬间把整只船掀翻。
泽川暮被掀入河中,呛了一口水,冒出头,双手死死抓着船沿。
河水一汩一汩拍在她的身体。沾湿了她的膝盖和发梢,腰腹部骤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痛感,面对这种突袭而来的疼痛,泽川暮身体一晃,眼角发红,原本攀在船上的胳膊再也支撑不住,渐渐滑了下去。
她有个嗜痛的小毛病,越痛越爽。
大河之女尖啸着蜿蜒着逃向上游,半人高的巨浪涌出河道,一丛接着一丛,转眼便淹没了整个河岸。
与此同时,蜂头蛇身的咒灵,身体已经涨大如巨蟒,死死缠绕着大河之女,忠实地反馈着它们的位置。
腹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破血肉冒出来。
正在上游等待的夏油杰警觉地抬起头。
泽川暮一咬牙,捂住自己的口鼻,推开船跳了下去。
夏油杰察觉到咒力波动,怕下面出什么事,于是攀上河堤向下眺望。
巨大的幽影顺流而上,是逃窜的大河之女。
夏油杰看清大河之女形貌的那一刻,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连跳下河堤回收咒灵都差点忘记。
大河之女如同被什么恐怖之物追逐,又或是遇到了能将它拆骨剥皮的天敌。它尖啸着,翻打着水浪,甚至恐惧地逃向河岸。
那只女人一样的头颅拍打在河岸上,海怪的半身却被夏油杰的咒灵生生拽住。那只头颅张开覆满利齿的嘴巴,眼球凸出,无助地往上窜,又被缓缓拖回了水中。
不多时,水面平静下来,荡着一圈一圈静谧的涟漪,河岸湿土浮现出深深的、恐怖爬行纹路。
等被夏油杰抓住时,大河之女已经奄奄一息。
任务已经完成,蜂头蛇身的咒灵游回夏油杰身边,亲昵地环住他的手腕。
夏油杰忧虑地查看了它的状态,未见异常。
怎么会这样?
大河之女为什么像惊恐逃命的猎物?
悟做了什么?
河流已经恢复平静,砂石沉积下去,几条被拍上来的雨翻着肚皮半死不活地躺在夏油杰脚下。
被大河之女犁出坑的河岸,渐渐有水流汇聚,形成许多小小水洼。
……
河堤下面,有一个附近山民搭建的木质长平台,伸进水面,供人停船用。旁边一个凿进河岸的宽大木桩,五条悟坐在上面,百无聊赖地等泽川暮漂过来。
他老是惦记着泽川暮很有可能骗了自己这件事,回去以后冥思苦想,在脑子里翻了半夜自己快要忘记的咒灵理论知识。
人头鱼身……但又和“大河之女”这样淡水区的海怪咒灵不一样,白发、尖牙,眉间甚至有佛印……
等浅野寺小厨房的甜点快要见底时,他终于记起来一段与之相关的民谣。
这段民谣出自伊势海湾,那里盛行渔业,直到现在还存在着许多信奉着海妖的渔夫和海女。
那只咒灵,到底是“玉取姬”,还是“深海之女”呢?
“玉取姬”诞生于日本神话,传说中,“玉取姬”会庇护每一个潜入深海的海女,庇佑她们捧着珍珠,安全返回。
“玉取姬”喜欢华丽的宝石、或者莹润的珍珠,于是信仰着“玉取姬”的海女村落,每年都会留下蚌珠里最美的那一颗,进献给神社。
泽川暮身上也挂着细碎的宝石和珍珠,她好像对亮闪闪的东西情有独钟,捡到一枚花纹漂亮的石头,都会蹲在地上看好久,然后像只乌鸦一样,愉悦地将空有美貌的石头叼回家。
至于“深海之女”的故事则血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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