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睿和商且末吃完饭。两兄弟坐在客厅沙发上，放着新闻背景音，聊了一圈游戏里发生的事情。
刚讲到仙人掌山见闻，放在手边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商睿奇怪侧目。扫见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名称，不由惊讶。
韩云栈这时候联系他做什么？
商睿接通电话，听见对面的声音后更是一惊。坐直身体，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商且末歪歪头，比商睿更快地意识到气氛变化。把手里的一株灵花放下，小声说了句“我去洗澡”，将空间让给商睿。
见商且末走回房间，商睿按灭电视，起身去到阳台。
“秦宸？”
“是我。”
平静的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出。
秦宸坐在书桌前，翻阅韩云栈递上来的档案，眼底划过一丝兴味：“你要查的结果出来了。”
秦宸显然不是来和商睿拉近关系的。一句总结后，不等商睿开口，继续说道：“苏家骗了你，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拿到。但你家里留下的，的确只有九百万银行存款。”
“不可能！”商睿几乎下意识地反驳出口。
就算他对爸妈的生意规模有所错估，临安市里的铺子房产，也绝对不止九百万！
更何况，爸妈去得突然。根本没时间把这些不动产变现。
“如果你确定你的记忆没有出错，那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
秦宸的声音条理清晰地缓缓叙述。
“你的父母离开于一场车祸。但警局的资料库里，从起因到凶手，全都没有记录，竟然就正常登记了结案。”
“按理说，这种‘悬案’，经手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记忆深刻。然而调查的时候，很多参案人员，直到我们跟着已有线索、带着资料到他们面前，才能想起些许情况。”
“你提到的所有不动产，无论新旧，都在短短1年内，发生了逻辑链合法合理的重建。开发商没有获得产权所有者许可，现任业主也没有经历过户，系统审批却全无异常。”
“还有你父母的人际关系……”
商睿听秦宸一条条列举下来，以前一直被忽略的许多疑问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商睿记得刚到苏家的那段时间，其实生活还算正常，至少在花销上没有受过苛责。苏母还特地给商且末买过高价奶粉和婴儿玩具。
转变发生在什么时候？
似乎就是苏家去确认过父母的遗产之后。
商睿一直以为是苏家拿到了钱，原形毕露。现在回想起来，那天苏母回来时，比起高兴，更像是一种气急败坏似的亢奋，仿佛撞见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样。
如果苏家当时遇见的，是秦宸所说的状况，就相当于苏母梦想中唾手可得的数千万遗产，变成了“小小”的九百万。苏母后来的许多举动，似乎便有了合理的原因。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玩家出现才是近半月的事情，十几年前，商睿想不到有什么手段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理解一对凡人夫妻，有什么值得对方做到这种程度。
商睿心底挣扎：“没有东西能够凭空消失。”
“可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说明有人在刻意抹除你父母的痕迹，消减他们对外界的影响。而且，手眼通天。”
秦宸慢条斯理地合上档案，最后四个字尤其耐人寻味。
商睿：“……”
“你可能需要时间慢慢回忆。如果有新发现，我很乐意当那个听众。在此之前，也许有另一件事情，你可以先替我解惑。”秦宸适时打住，微笑着说道。
“什么事？”商睿现在被搅得有些心烦意乱。
“商王宫的钥匙。”秦宸提醒。
“现在找不到的话，那就是还没到它该出现的时间。”
商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想了想，主动提议：“如果你实在等不及要把钥匙握在手里，我还有一种办法。不过得等我弟弟高考之后。”
秦宸沉默一瞬，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一次调转话题：“30号晚上7点，溪山别墅会举办一场玩家聚会。除了公会本身的玩家，还会有很多潜力玩家出现。”
商睿立马明了：“我会准点到场。”
电话到此挂断。
商睿回过头，看见客厅壁柜上摆放的唯一一张全家合照。格边缠绕的手工花束将其簇拥，永远保持干净明亮。
照片里的女人有一头天然带着大波浪卷的黑色长发，笑容明媚，像阳光灿烂。怀里抱着还是个小婴儿的团子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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