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的暴雨影响了交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潮的气息。
“傅总。”有人走过来。
傅之炀抬眸,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近乎诡谲的光影。认出这是某位他正在打点的人的女婿,便勾动唇角:“方先生。”
那人身边站了个人,纵使昏暗,也能看出姣好的样貌和不错的身段。
“亲戚家里的弟弟。”他笑了下,手在身边人的后腰处轻轻一拍。那人便了然地来到傅之炀身边。
低眉顺眼:“傅总。”
微不可闻。
杯子里的水有点冷了,温辛重新添了一点。
夜晚的候机室灯火通明,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半空飘落的雪花和隐隐铺白的建筑。
“走近点。”电话里,随着傅之炀的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玻璃碰在一起的脆响。
温辛拿着手机,并不出声。直到屏幕上更新出特雷德所搭乘的航班信息,方道:“我要挂了。”
话落下来的几秒钟里,他们依然保持在了通话之中。
傅之炀没有回应。
飞机起飞发出巨大的轰鸣。温辛喝光杯子里的水,对朝自己招手的特雷德颔首,这才说:“记得带套。”
与此同时,那边传来一道隐约地:“傅总,吃水果。”
傅之炀声音有些远,不知对谁说:“真贴心。”
特雷德搭乘的航班一推再推,终于,在午夜来临之际,顺利起飞。
温辛错过了回家的车。不过走运,候补到了第二天下午,到达已经是深夜。
台风带来的暴雨持续了大约三天,来势汹汹的冷空气,让不少人在此期间染上流感。
到月底,学校已经没什么课了,特雷德离开后温辛顺理成章放假,除了便利店那边,就只剩下一周两节的家教课。
时间多起来,傅之炀反而不再找他。
温辛扯了个塑料袋,对眼前并不特别陌生的面孔,保持了该有的态度:“谢谢惠顾。”
男生有点踌躇,半晌,就只憋出了一句:“谢谢。”他提起袋子,走到门口,还是停了下来:“那个,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在这里兼职,你又不常去上课,所以,所以……”
“我不是说你翘课,我知道你修完了学分。”他半天讲不出所以然,皮肤涨红,越描越黑:“我也不是跟踪你,我是听你舍友说的。”
最终丧气:“我就是想来跟你道个歉。上次在图书馆,我太唐突了。”
温辛上得是晚班,这个点的街道人少车少。店里的自动门,因为杵在那的男生,一直没能合上。
对面的五金店,老板正在锁门。路边被各种车辆停满,不少都被贴了罚单。
暖气打得不高,积累的温度从大开的店门溢出去。马甲里只穿了件毛衣,搭在收银台上的手指微微泛红,温辛碰了下一旁温热的纸杯:“不用放在心上。”
“那……”男生挠了下头:“你会因为这个,就是性取向,对我产生偏见吗?”
“这是你的自由。”温辛看向他:“别人怎么看,重要吗?”
“可是……”
话音未落,路上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一辆车撞倒了路边的垃圾桶。
温辛看一眼,收回目光,对男生道:“你该走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漫长。
男生离开后,店里便安静下来。对面几家店尽数关门,整条街只剩这里还在营业。
手机里,和傅之炀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通电话上。温辛蜷了下冻红的手指,把杯子里所剩不多的水喝光,重新接了杯热的。
圣诞前后的几天,鲜花和水果的价格水涨船高,就连餐厅酒店也都客满为患。
店里前不久买了点苹果和包装纸,随便裹一裹,摆在收银台,售价十五。
贵不算太贵,便宜也没有很便宜。
今天轮到小张值夜班,他最近因为要不要继续读书的事情跟家里闹矛盾,除了上班的其他时间都在网吧里消磨。
来得也早。
他从袋子里捡出两个苹果,拿水冲了,递一个给温辛:“你今晚打算做什么?”
温辛接过来放在一边,继续给苹果扎丝带:“工作。”
小张看一会儿,突然问:“你很缺钱?”不待温辛回答,又道:“你不是还没有毕业吗?打这么多工做什么。”
温辛没答,小张也不是很在乎。
几天前,温辛答应补习的家长,在元旦期间增加课程,只要有空,就会过去。
那家人今晚受邀出席一个宴会,本想趁有空,接温辛过去给他补课,男生不愿意,说什么也要跟去。
在母子俩没有争论出结果的时候,温辛主动提出,愿意陪同。
“补课不是一定要在家里,适当去到户外,参与一些社会活动,有利于他词汇量的累积,也好增加记忆。”
温辛说服了家长,让男生获得了离开家门的权利,一路上都非常配合,无论温辛说什么都点头,问什么都会认真回答。
回答正确与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活动比较商业,家长为感谢温辛,特意提早让司机来他去做造型。
主要是男生想做。
“自从决定出国,他们就不太让我出门了。”男生在车里说。
温辛嗯一声,让他把刚刚的句子复述一遍。
虽然照做了,但掐头去尾,还读错了一个单词。
“对了吗,小温老师?”
温辛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不知所云。”
“哦。我本来就不是这块料。”他撑不了一会儿,开始闲聊:“等下让他们给你弄个头发,你这么白,头发抓起来,一定好看得不行。”
“不用了。”温辛道:“给我一套能入场的衣服就好。”
“欸,你知道吗。今天那个谁也来,姓傅的,你看新闻吧?就前几天,被举报税务造假,后来查出来,是先前被赶走的ceo蓄意报复的那家公司,这个活动就是他家办的。”
“我跟他表妹,就是姓傅的妈妈表姐的女儿,我俩以前在一个班,还同桌过几天。她肯定也去。”男生伸头看了一眼前边的车流,絮絮叨叨:“我好久没见她了。”
温辛屏蔽了几个一直给他打电话的号码,抬头望向窗外节节败退的街景,一直到男生安静下来,不再讲话,才开口:“我知道。”
—
男生叫周畅。
才高二,个子已经蹿到一米八。
长相不错,家境不错,性格开朗,唯独成绩,惨不忍睹。
温辛换好衣服,坐在等候区看他的测试卷。
这种家庭,成绩好坏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不需要通过学习改变人生,只是有对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生出了一个六十分都考不到的孩子的家长。
听说去年期末,成绩出来的那天,他们全家总动员,一块去医院验了DNA。
温辛将画得一塌糊涂的卷子翻了个面,扣掉卷面分,还剩四十二。
超常发挥了。
“小温老师!”周畅在穿衣镜前叫他:“这套怎么样?怎么感觉不太衬我。”
温辛看了眼时间,提醒:“你还有十五分钟。”
周畅摆手:“早着呢,我再换一套。”纵使只考了四十分,也无忧无虑。
温辛看他片刻,起身出去了。
半商业性质的活动,对着装要求颇高。周畅前前后后用掉了一个小时,头发梳起来,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挑选口袋巾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红,又放回去。
相较于他的大张旗鼓,温辛穿得简单许多,只在周畅强烈要求下,修剪了有些长的头发。
周畅父母没空管他,他乐得自在。
东张四望了一会儿,确定等的人还没有到,便找人要了副纸牌,坐在休息区,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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