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我瞳孔猛地一缩，一时间也顾不上为什么布鲁斯确定我叫克拉克。
他那句话就像是一个闷棍，把我的外壳打碎，将我从壳子里拽出来直面这个世界。
我…我一直是这个样子看他的吗？
我不确定，但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乔纳森的话。
我看的到底是未来…还是现在？
我颤抖地看着布鲁斯，呐呐地发不出声音。
我没发现此时我的眼中满是茫然无措。
布鲁斯内心叹息一声，感叹自己还真不容易，都要死了，还得操心别人的心理问题。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现在把我抱到那边的房间去。”
我下意识就想照着他说的做，但想到对方的前科立马停住脚步，皱眉道，“你现在应该先去治疗。”
布鲁斯：“房间里可能有应急药品。”
我这才抱起布鲁斯，将缠好的断臂放到他怀里。
布鲁斯嫌弃地看着怀中血淋淋却莫名散发着寒气的东西。
“不要带着这个，真恶心。赶快给我丢掉。反正依照现在的损坏程度，是不可能把它接上的。”
我脸色铁青，“不要这么说你的手！你的手会没事的。”
布鲁斯别过头，“接受现实吧，小镇男孩。别再那里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行，我还是无法接受。
“你别这么说！这要是少了一条手臂，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没了就没了。先不说我能不能活下去。如果我能活下去，难道少了一只手，我就做不了事了！”
“但是……但是！”
但是哪有独臂版蝙蝠侠啊！
过儿·韦恩吗？？
“还是说……”
布鲁斯靠在某人的胸膛上，不得不说和他想象的一样舒服。
“少了一只手臂就不像你看到的那个人了。”
我被绊了一下，差点把布鲁斯扔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布鲁斯嗤笑一声，“你当然知道，克拉克。”
“你一直在透过我看着什么。”
“看着那个强大而聪明的存在，看着那个你所崇拜和信任的存在。”
“看着那个……你觉得我会成为的存在。”
“但是你知道吗？克拉克，在这里的是布鲁斯，不是他。”
布鲁斯语气有些不对，但我纷乱的大脑根本分不出空来观察那些细节。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你看到的那个人。但我不在意，我也不在乎。”
“我做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我未来能成为什么样的人，获得什么样的成就。”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我能做到的事，而现在这一切就是我想做的。”
“所以无论我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我永远不会后悔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99
我沉默地抱着布鲁斯来到他所指定的位置，那里没有什么应急药品，只是一个房间还有一条隐藏逃生的通道。
“这就是你说的位置？”
我愤怒得要化成喷火龙了，“我简直难以相信，都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在骗我？！”
“你该死的是有什么不骗人就不舒服病吗？”
“Language，男孩。”
布鲁斯没有丝毫愧疚，淡定地安排起来。
“我已经将所有资料都传送给了李明他们。当时我还弄个U盘作为备份，被我藏在了这个地方，你记得带走。”
“还有刚才那群人就是从这个通道逃走的，如果他们没死在半路上，依照你的速度和能力，应该能追上，记得带走他们。”
我听了半天没听到某人对自己的安排，“那你呢？”
布鲁斯沉默良久，他脑海中开始浮现那座城市，浮现那个还在宅院里等他的身影。
他在犹豫，最终他做出了选择。
“在我死后将我藏得更深一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
“所以这就是你给你自己选择的结局？”
我的声调又开始上扬。
因为我已经被某人气死。
“所以你在临死之际想要说的只有这些？我应该感谢你吗？你都要死了，没想着自己的家人，只是在这里费劲吧啦地想话来开导我，当我的人生导师？！”
我几乎要飘起来了。
“好吧，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在做这些事之前，就不能想想你的家人。他们在等你！他们一直在等你！
他们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你走到了哪里，他们只能在家乡守着那道希望。
而你呢？你就打算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我知道之后会有人开始挖掘这里，他们可能会挖到你，又或许根本挖不到那么深，所以你就只会成为一具无名的尸体在这里腐烂。
没有人知道你为他们做了什么。
你的家人也不知道你死了。
他们不知道你为何而死。
他们甚至不知道你孤独一人沉睡在这地下，腐烂发臭。
他们只是守在家里，等着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有没有可能会回来的身影。”
一通指责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把布鲁斯砸得满头问号，被骂得火气上涌。
这人怎么还蹬鼻子上脸！
虽然他好心想要死前解开对方的心结，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有多熟好吗！？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的！
布鲁斯愤怒抬头。
“啪嗒。”
一滴两滴。
几滴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布鲁斯惊愕地看着对方，看着这个抬头看着前方，语气中充满怒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人。
“你太残忍了，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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