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落到地上,眼前已是一片浓白的雾气,雾气渐渐变淡,一座小巧的庭院出现在了视野中,隐隐透着丝熟悉感。
姜未缓步踱了进去,发现这里似乎还是鲁家正院,只是规制小了一些,陈设也简陋了些。
她观察着四周,不久便看见龙原雪从影壁后面走了过来。
两人汇合,姜未问道:“我们进了一个幻境?”这片空间溢满了那股潮湿的臭味,似乎是与鬼有关的幻境。
龙原雪点点头,“更准确的说,是鬼境。”他拿出自己的定鬼盘,上面的指针已经停了下来,但金针的顶端亮起了一团幽绿色的光,“厉鬼以上才能制造鬼境,这里是它们怨恨最深的场景重现,它潜伏在这里,随时有可能出手杀人。”
鬼的修炼等级即生鬼、怨鬼、厉鬼、鬼使、鬼将、鬼君、小鬼王、大鬼王、鬼帝。前三个境界受缚地规则限制,不可离开初生地,厉鬼时将引来化煞劫,成功渡劫后晋为鬼使才能获得自由。
龙原雪不知道姜未是否了解鬼,便详细地解释了一番,又接着道:“这只鬼如果是鲁天藉的生母,那它死了才不过半年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化作厉鬼,一定是怨气极深,且残害了非常多的性命。
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赶紧击破鬼境,把这里的凡人都解救出去,否则鬼境之中耗泄人的精气,时间长了,他们都要殒命在这里。”说着,龙原雪又深深看了姜未一眼,“还有你,你现在气息太弱,绝不能再在鬼境中动手,你…”
后面的话像耳旁风一样从姜未耳边飘过,之前没发现,龙原雪这个人还挺啰嗦。不过前面的话姜未听了进去,照龙原雪所说,这个鬼应当十分凶残,可它又为什么会在祭坛中冒着重伤的风险帮她?她有什么目的,又有什么隐秘?为什么此时又把所有人都拉进了鬼境?姜未对它有太多疑问,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另有缘故,但不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它。
恰巧此时,鬼境中出现了变化。
正堂的大门遽然被打开,年轻时的鲁家家主鲁镇宏迎着几个修士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有几个随从抬着一个麻袋跟着。
鲁镇宏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也就是说,这个鬼境回溯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鲁家。
姜未和龙原雪对视一眼,跟着他们走进了正堂
鬼境只是重现往事,堂里的人也看不见他们,正喝着茶自在地聊着天。
端坐在上首的正是阵修史子彬,他与鲁镇宏寒暄了几句,便笑道:“你这几次的事办得很好,大人十分满意,你想要的赏赐,这回我给你带来了。”
鲁镇宏的脸上立刻露出激动之色,连连叩头拜谢,然后满眼期待地看向了堂中央的麻袋。
姜未和龙原雪也看了过去,麻袋打开,里面是一个女人,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
这…是那只鬼?是鲁镇宏的原配夫人,鲁天藉和鲁韶真的生母?她居然是这么“嫁”进鲁家的。
史子彬笑问:“怎么样,满意吗?我可是选了这一批里资质最好的一个给你,她还差一步就能破窍入道,根骨天资都是极品,本来是要送去保平苑的,便宜你了。”
保平苑?姜未的记性很好,她还记得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的情景,为救潘晚晚毒杀人贩修士的时候,他就曾说过要抓住她卖去保平苑,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存续二十余年仍在作恶,又有多少人像眼前的女子一样被掳走,最后又都是什么下场?一股寒气从姜未的脊椎骨蹿起,但更汹涌的是她心底深处燎起的簇簇怒火。
鲁镇宏还在搓着手,“大人,我...我可打不过她...”
史子彬哈哈大笑,拍着鲁镇宏的肩,“放心,她武功已废,经脉已断,以后...任你施为了。”说着脸上流露出揶揄下流的神色。
地上的女人露出绝望的恨意,姜未的拳头也紧紧攥了起来。
很快,鲁家的宅院里就贴上了大红喜字。
很快,那个姑娘被送入了洞房。
很快,她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
然后,她趁人不备,决绝地从假山上跳了下去,摔掉了这个孩子。
但是,很快她的肚子又鼓了起来。她不再被允许出门。
于是,她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把肚子狠狠砸向地面,一遍又一遍,再次流掉了一个孩子。
很快,她又怀孕了。这次她被绑着,被众人看守着,终于在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孩,鲁天藉。
可惜,他没有灵骨。
鲁镇宏嫌弃地把他丢给了下人。
刚刚生产完不久的姑娘很快又鼓起了肚子。这次,她生下了一个女孩,鲁韶真。可是,这个女孩也没有灵骨。
于是,她继续怀孕,继续生,继续怀孕,继续生,那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年月,是她半生的血泪与绝望。
就因为她有灵骨,因为她比普通女人有更大概率能生下一个有灵骨的孩子,所以鲁镇宏不会放过她。
而她,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反抗,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一个孩子存活下来。
姜未和龙原雪都不忍再看,这座越发恢宏奢华的宅院里是如此的血腥残忍,埋葬着一个本该有广阔前程的天才少女的一生和她惨烈而无望的岁岁年年。
鬼境是鬼一生最怨恨的场景回溯,而她的怨恨是这样漫长的年月,是这样残酷的半生。
有灵骨的人确实有更高的概率生出有灵骨的孩子,但这个概率并没有那么畸高,它终究只是“有可能”。
但就为了这份“有可能”,她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毫无尊严与人格的生育工具。
姜未的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怎么会不怨恨,怎么能不怨恨,换作她,她也要化作世间最厉的鬼,千倍万倍地报复回去。
鬼境的时光渐渐加快,最终又定格在了一个春日。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七岁的鲁韶真悄悄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她母亲住着的小楼。
看管苗七桐的人在这漫长的七年里已经放松了警惕,喝下了鲁韶真悄悄下了迷药的茶。
姜未意识到小姑娘要去做什么了,她来救她的母亲,她的母亲肚子又微微鼓了起来,像一块烂肉一样躺在床上,小姑娘用力割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她没有抬头看母亲一眼,垂着头飞快道:“爹今天出门了,家里的大管事也不在,我悄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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