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大道上,街上不同以往的热闹,人流如织,马车如龙。
姜未二人疑惑止步,景阳如今虽然也有商贩重新出来营业,但人口锐减,街上一直十分空旷,今日这番兴盛景象,就算把全城的人都拉出来也不见得凑得出,这是出什么事了?
再往前行一段路,就看见了一条长长的队列,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尽头,有些马车上标着家门,甚至不是景阳县本地的。
春芽好奇地跑上前去问了问,回来道:“是开云武馆在招生。”她脸上露出艳羡之色。
凡人想要修行,最容易接触到的两个道统就是儒道和武道,修儒道要进学馆,但吴国民风保守,准女子入学的学堂只有都城荣京的藏修书院,那是边境小城的女孩遥不可及的地方。另一个就是武道,武道门槛最低,国内遍地武馆,虽然也是招男子多过女子,但好在偏远县乡的女孩也有机会,景阳县的开云武馆就是周围几个县里唯一招收女子的武馆。
馆主解开云是筑基期修士,本身修为深厚,她又人品端方,名声极佳,数年才大招一次,因此一放出招生的消息,就有无数的学生慕名而来。
武馆门口,无数的父母带着孩子正在排队,十岁以上,十六以下的孩子皆可报名,学费一个月2两,若是根骨上佳,可减免学费,每月馆中比武,前三名还有奖银,要是破窍有望,县里还有一份补贴。
当然,有根骨的凤毛麟角,真能学出名堂的也不多,至于开窍,就是万里挑一了,大多数都是跟着凑几年热闹。
姜未信步走到队尾,拍拍春芽的肩,“去试试。”
开云武馆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点习武的根骨就收,要是有灵骨直接就可以免除学费。
灵骨是现在修士修行的根基,之所以说是现在,是因为传说中修真界最鼎盛的时代,三千道统皆可成仙,耕地入道可以,纺织入道可以,编草鞋入道也可以,无论天资根骨,只要一朝悟道皆可修行,那时候根本没有灵骨的概念。
但随着四次神战结束,无数道统失传,修真界的资源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集中,人人皆有仙缘的时代也就成了历史。不是不能修行,而是太难太难,难到同样的资源,有天赋的可能已经培养出了千个甚至万个。于是人们开始为修真设置门槛,灵骨就成了大小修真门派收徒的首要条件。
灵骨还要分个下、中、上等和极品,这还只是基本,剑道还要挑选先天剑体、极品剑府,佛、道要求悟性,儒道要求文心,丹、器要求相应的天份,重重壁垒把人的天资分作三六九等,仿佛人一生的成就从出生就已经定好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凡人一朝悟道,飞升成仙的故事。
但姜未觉得从前的修真界才是真正的修行。就如妖族,它们修行从来只讲机缘努力,不讲天赋,因为它们的天赋即血脉,但没有所谓尊贵血脉的普通兽鸟虫鱼、花草树木才是妖族的大多数,那人为什么要被天资所限。
姜未觉得春芽有天资,但没有又如何。
春芽吓了一跳,连忙避开,摆手道:“我…我不行…”她贫家败户,哪有银子能供着学武,那会儿躺在坟里发誓的时候是豁出一切,濒死的胆气,这会儿仇人都死了,她不敢再生这种野心,一年二十四两的学费,把她卖了也就值这么多。
可她又忍不住羡慕队伍前面的这些少年少女,是虫是龙,是凡是仙,他们总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去试试。
姜未塞给了她一卷银子,“试试,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
这话一下就让春芽心动了,她最敬佩的仙子姐姐觉得她行,可她又不免退缩,她真的能学出名堂吗?就算入了学如果不能减免学费,如果不能拿前三,习武根本就是一个吞金的无底洞,她能坚持下去吗?春芽思绪纷乱,又莫名渴望又犹豫踟蹰,最后还是抖着手把银子推了回去。
仙子姐姐救了她的命,她怎么好意思再要她的钱。
姜未按着硬塞给了她,“去吧,你可以。”
她说话的眼神格外令人信服,格外令人鼓舞,春芽紧紧攥住银子,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眼里闪出明亮的光,像初升的太阳,灿烂耀眼,“那我…试试。”
姜未点点头,陪着春芽直到她走进武馆,这才悄悄转身离开。
她不会相骨,但她想,这姑娘能在那么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做什么事都会成的,人人都看重根骨天资,但其实漫漫道途,没有所谓根骨天资的人飞升成仙,亦曾有之。
三千大道,从未绝任何人的向道之心。
......
姜未咬着酸杏,酸得面目扭曲,吃掉一个,又捡起一个。
这是县司后院栽的,是曹伯亲手侍弄的,他酷爱翻弄土地,姜未觉得如果农道未断绝道统,曹伯修这一道没准儿比修武道更合适。
当然,这不妨碍这青杏酸得人牙疼。
苏苹不能理解地递过一卷文书,这姑娘吃个东西怎么还这么倔,“我从县衙还有郡里给你打听来的,闵家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这是姜未最后一次尝试调查闵家,她本想请郎司帮忙,结果那天来县司,正巧碰见了苏苹,她积极地揽过了这件事,今天一早就把姜未叫来了。
姜未道谢接过,一边翻看一边听苏苹道:“要不是你查他们家,我还真没注意到他们家这些古怪,妖祸前三四日,闵家居然跑得一干二净,不光是咱们景阳的闵家,包括郡里,闵秋忠他爹,那位无建上人也带着所有族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奇也怪哉。”
“不是传他们家得罪了人跑了吗?”姜未道。
苏苹一笑,“得罪人跑了?这么多人跑得过来吗?别是抄家灭门了吧…”她想想,越琢磨越觉得可能。
姜未摇摇头,她有种直觉,闵家就是跑了,祸害完景阳,又不知去祸害哪里了。这份调查里,依旧露不出闵家一丝破绽,真是厉害。
但她翻到了最后一页,忽然惊疑道:“那处别院不是闵家的?”
苏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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