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曜向来尊重妹妹的独立,从小到大,她做出的决定他很少干涉。
可这次不同——伊歌这个人,水太深。
昆州暮色山庄那潭浑水底下藏着什么,连他都摸不透。
想到宴宴正在和这样的人做交易,他心底那点不安让他感觉要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有了今晚这个牌局。他特意叫来了老二冷鹤和老四楚恩佑,有自己人在场,有些话问起来方便,有些反应观察起来也真切。
当然,最重要的客人是伊歌。
可主角宴宴却缺席了。
他第三次拨通妹妹的电话,听到的依然是冰冷的提示音。
随后,短信提示音简短地响起,屏幕上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有事!”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心头。
有什么事能比眼下摸清伊歌的底细更重要?这丫头,是真不知道深浅,还是故意跟他唱反调?
他烦躁地开门向妹妹玄宴居,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大事”。
“咔哒”一声,他打开了玄宴居的门。
室内一片漆黑,没有宴宴她的踪影。
他叉着腰,站在客厅正中央,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仿佛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在当事人眼中根本无足轻重。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龙逸轩。
“曜,宴宴在我这里,放心,不要和别人提起。”
短短一行字,让他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宁愿去找龙逸轩,也不愿向他这个哥哥透露半分。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一个“好”字,指关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仔细锁好玄宴居的门,仿佛这样就能锁住自己那份失控的担忧,然后重新回到了玄曜阁喧嚣的牌桌上。
麻将碰撞的声音重新涌入耳膜。
“三条。”
伊歌打出一张牌,语气从容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嘴角那抹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都没有改变。
东方玄曜看着伊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间明白了。
今晚他试图通过这场牌局掌控局面,窥探伊歌与妹妹交易的真相,可宴宴却用她的缺席,无声地宣告了她独立的领地。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脱离他的庇护和视线,独自去面对那些盘根错节的危险关系。
这个认知让他如坐针毡。每一张打出的牌都显得心不在焉。
他忍不住想,她和龙逸轩在谈什么?是遇到了新的危险,还是发现了关键的线索?龙逸轩固然可靠,可……
“胡了。”
伊歌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轻轻推倒面前的牌。
那副牌型整齐漂亮,赢得毫无悬念。
东方玄曜看着自己面前杂乱无章的牌面,心里苦笑。
牌品如人品,他今晚这牌打得一塌糊涂,正如他此刻混乱的心绪。筹码在不知不觉间流失,就像他对局面的掌控力,正一点点从指缝中溜走。
就在他输得最惨烈,几乎要放弃这徒劳的试探时,门口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哒”声。
是宴宴。
她端着一红一白两盘切好的水果,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只是从自己房间溜达过来,顺便看看牌局战况。
“四哥,接着。”
她先将那盘白色的梨肉递给了楚恩佑,笑容温婉。
然后,她端着那盘色泽鲜红的血柚,走到东方玄曜身边,用精致的小叉子叉起一块饱满多汁的果肉,极其自然地递到哥哥紧抿的唇边。
“哥,输了?”
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的调侃。
东方玄曜闷哼一声,张开嘴接受了妹妹的投喂,酸甜清冽的汁液在口中爆开,却没能化解他心头的涩意。
“知道你就会输。”
东方玄宴的语气轻快,带着点“果然如此”的小得意。
她将剩下的那盘血柚轻轻放在哥哥与伊歌中间那张黄花梨木的小茶几上,红色的果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哥,你慢慢赢着啊,我困了,要先回去睡了,明天还有正事呢。”
说完,她竟真的转身,毫不留恋地朝门口走去,裙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这就走了?
一种混合着担忧、气闷和失落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剧烈地冲撞着。
伊歌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面前整齐的牌。
这般别扭又关心的兄妹相处模式,倒让他莫名想起昆州的墨家兄妹要别扭也是这般表面疏离,内里却羁绊深沉。
然而,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对在座的另一个人来说,却无异于一场无声的凌迟。
冷鹤只觉得喉咙发紧,握着牌的手心沁出薄汗。
从上次得知,自己十多年前那些未经证实的猜测和酒后的失言,导致给宴宴造成巨大伤害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她。
可是,宴宴从进来到离开,目光掠过老四楚恩佑,落在东方玄曜身上,甚至与伊歌都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汇,却唯独,没有看他一眼。
他立刻失去了所有玩牌的兴致。
老四楚恩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
下午三哥就曾对他抱怨,说宴宴有话都不跟他这个哥哥说了,连昆州来的这个伊歌情况,她也守口如瓶。
此刻,再看到宴宴这番“目中无人”的出场和退场,以及对冷鹤造成的明显影响,他知道,这牌局是该散了。
他适时地打了个圆场,将一张“发财”拍在桌上:
“三哥,打完这把咱们停了吧?手气这东西,强求不来。明晚再继续,反正伊总也在。明天我还要早起,带着咱们俱乐部那帮小子去打比赛呢。”
这话正中东方的玄曜下怀。他顺势将手里的牌推入牌池,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
“好好,听你的,咱们明晚再战。”
牌局散得很快。
冷鹤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他抬眼看向东方玄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摇了摇头,那背影在灯光下竟透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落寞,悄无声息地开门离去。
东方玄曜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目光微沉,随即向楚恩佑递去一个眼神。
楚恩佑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快步跟了出去。
玄曜阁就只剩下东方玄曜和伊歌两人。
伊歌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对东方玄曜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兄弟,看来今晚月色不错,咱俩……单独聊聊?”
东方玄曜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沉稳,也回以一个无可无不可的微笑:
“只是希望伊总是自愿想跟我聊,而不是被某些情况……胁迫着不得不聊。”
“哈哈哈……”
伊歌放声大笑,笑声洪亮却并不让人感到愉悦,反而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洞悉。
“老弟呀,看来宴宴真是块好材料,嘴严得很,是块干大事的料。也罢,既然她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东方玄曜不再多言,手掌向上,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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