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这是做什么呢?”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好奇地眨着灵动的双眸。
经过这段时日吃食上的花样百出,云楚沅将两个孩子喂养得圆润了不少,他们不再像刚见面时那样瘦小。
云楚沅轻捏了一样云楚清长了肉的脸蛋,笑着说道:“阿姐在做一种酱料。”
剩余的海蛎还有不少,云楚沅打算做一些蚝油。
蚝油是用牡蛎熬制而成的,味道极鲜,是云楚沅做菜时不可或缺的一味调料,炒菜时加一点蚝油,可以让原本寡淡的菜肴增添更多风味。
云楚沅把海蛎肉放入锅中,小火慢熬,肉质逐渐收缩,汁液慢慢释放出来,乳白的汤汁像是大海浓缩的精华,散发着淡淡的鲜甜味。
熬制海蛎汁的过程需要十足的耐心,云楚沅全程专注地守在灶台前,时不时地用勺子搅拌,避免其粘锅。
“阿姐,我来替你。”
云楚清看着她已经站了有一刻钟,期间重复做着搅拌的动作,担心长姐受累,她自告奋勇,接过了云楚沅手中的大勺子。
“清儿真贴心。”云楚沅对小妹的关怀十分受用,搬来小板凳坐在一旁,轻轻揉捏着酸胀的手臂,这熬酱料可真是个体力活。
“对了,楚河跑哪去了?”
院子里很安静,往日里小弟都要照看水缸里养的鱼虾,今日倒是没听到他的动静。
云楚清一边认真地搅动,一边回道:“哥哥跟着阿汤哥去近海处捞毛虾去了。”
毛虾体型扁小,壳薄肉少,煮熟晒干后便是虾皮,毛虾还是做虾酱的原料。
云楚沅来了兴趣,待小弟回来,她又有事做了,住在海边,就是没有闲着的时候。
“楚河何时与阿汤哥走得这么近了?”
她们口中的阿汤哥是住在村尾的青年,他爹是逃荒来的,娶了小渔村的孤女,在此落户定居。
只是阿汤他爹身子骨不好,她娘难产落下了病根,待他五岁时,爹娘先后撒手人寰,只留他一人艰难度日。
阿汤从小就沉默寡言,和村里人不亲近,还有不懂事的孩子见着他就朝他扔石头,笑话他是个扫把星,克死了爹娘。
如今他都年过二十五了,仍旧独身一人,没有亲属为他张罗,他自个也不放在心上。
云楚沅实在好奇,这样孤僻的一个人,怎么和她家小弟扯上了关系。
云楚清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犹豫道:“阿姐,我说了你可别气。”
“说吧,什么事还要瞒着我呀?”
云楚清吞吞吐吐道:“咱爹娘刚过世,阿姐你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那几日,我和哥哥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村里的小孩和哥哥起了冲突,是路过的阿汤哥拦住了他们。”
云楚清一想到那群小孩恶毒的话,就双眼发红,他们说她爹娘命薄,接不住龙凤胎的福气,还说她与哥哥不是福报是孽报。
“阿汤哥人可好了,经常悄悄给我们递糖吃。”
云楚沅听了小妹的话,恨得咬牙切齿,谁这么缺德,专戳别人的痛处,“清儿,告诉阿姐,是谁家的小孩欺负你们。”
云楚清偷瞧了一眼阿姐难看的脸色,小声说道:“是刘家的。”
怪不得,她就说谁家的孩子嘴这么毒,原是刘家的三兄弟!
刘家婶子和她娘同日生产,她一下子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可不就腰板挺直,鼻孔朝天,在村子里横着走。
结果村里的人看不惯她这副德行,纷纷夸赞云家好福气,添了一对龙凤胎,一句龙凤呈祥堵住了刘家婆娘的嘴,掐灭了她的气焰。
自此以后,刘家婶子就单方面和他们云家结下了梁子,处处找茬。
这回定是她嘴上没个把门,在家里说他们家的坏话,叫三个小子学了去,这才跑到楚河和楚清面前说这些难听话。
“砰!”
云楚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怒道:“刘家人竟如此没有教养,等着瞧吧,他们早晚会遭报应。我倒想知,这般泼皮长大了会有什么出息!”
从古至今,溺爱孩子可没有好下场,他们无不是长成自私自利、不知感恩之人,这刘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哼,阿姐定要给他们点教训。”
云楚沅站起身,接过小妹手中的勺子,叫她坐下歇歇。
一个时辰后,汤汁变得浓稠,颜色也成了深褐色。
而后,加入盐、糖、酱油调味,既能提升鲜味,又不会盖住牡蛎本身的风味。
接下来就是进行二次浓缩,云楚沅把海蛎肉捞出,将汤汁用纱布过滤,再加清水稀释,继续熬煮至黏稠。
云楚沅舀出几勺淀粉,加水调成水淀粉,缓缓将其倒入锅中,边倒边快速搅动。
淀粉起到了粘合作用,让原本稀薄的汤汁渐渐变得浓稠,有了蚝油的质感。
经过数个时辰的慢熬,海蛎汁变得色泽红亮,浓稠似蜜,宛如凝固的琥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这是云楚沅头一回自己动手做蚝油,看样子很成功。
她用勺子舀起一点成品,蚝油淅淅沥沥地流淌下来,拉丝不断,这浓稠度可谓是恰到好处。
浅尝一口,咸甜相交的独特风味在舌尖绽放,咂咂嘴,海蛎的鲜美萦绕在齿间,回味无穷。
云楚沅从后院摘了把生菜,开始做今日的晚饭。
油热下蒜,焯过水的生菜入锅,勺取蚝油,沿锅边淋下,红棕色的浓稠酱汁宛若淌金泻玉,遇热晕开,渗透进翠绿的菜叶之中,化作醇厚鲜甜之味。
添酱油和水,用木铲轻搅,汤汁沸腾,再用淀粉水勾芡,使每一片生菜皆裹上浓稠酱汁。
出锅装盘,生菜特意用筷子一根根叠放,翠色欲滴,再淋上裹着蒜末的汤汁,色泽油亮。
云楚沅从院子里的水缸捞出一网兜大虾,准备用新熬好的蚝油做道油焖大虾。
灶房里的云楚清忍不住用筷子偷夹了一根菜叶,眯着眼细嚼慢咽。
“小馋猫,味道如何?”一进门的云楚沅就看到她陶醉的表情,忍俊不禁地调侃道。
“嘿嘿,阿姐的手艺自是不必说,我没想到青菜也能如此好吃。”云楚清用指尖擦去嘴角的酱汁,塞进嘴里。
“啧,别吃手指。”云楚沅拍开她的手,“手上不干净,以后饭前都要净手。”
“我晓得了,阿姐。”云楚清缩了缩肩膀,跑到院子里去打水了。
新油在锅中轻晃,泛起层层波纹,云楚沅将壳硬肉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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