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陛下,臣妾可以的!臣妾不需要静养!”赵皇后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说完之后,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又重新跪好。
之后,她又借着袖子的遮挡,拉了洛云舒一下。
这是赵皇后的警告。
警告洛云舒不要答应昭远帝的要求。
她能预料得到,昭远帝一定会提出一个很难完成的事情让洛云舒去做。
这件事洛云舒或许可以做到,但必定艰险重重。
她不愿洛云舒涉险。
洛云舒握了一下赵皇后的手,很凉。
明明是已经开春,气温也已经回暖的时候了。
洛云舒很快跪直身子,语气平静:“父皇,您请讲。”
“云舒!”赵皇后语气严厉。
昭远帝无视赵皇后的话,直接说道:“皇后离宫静养,可以。但,皇后的职责,你来担。”
对于昭远帝所说的事,洛云舒能预料到会很困难。
却没想到是这件事。
按理说,东宫和后宫是完全隔开的,互不干扰。
昭远帝说皇后的职责让她来担,就是让她掌管后宫的事情。
这件事无论是从制度还是礼法上来说,都是不合时宜的。
皇帝的后宫,即便是寻常的妃子,单单从名义上来说,也是昭远帝的女人,是洛云舒的长辈。
晚辈怎么能去管长辈的事?
这是礼法最严的皇宫啊!
可昭远帝偏偏就这样说了。
赵皇后立刻反对:“陛下,此举不妥!臣妾自己的职责,臣妾自己来担!”
但,昭远帝却不看赵皇后,仍旧看着洛云舒。
他在等待洛云舒的答复。
洛云舒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父皇,我答应。”
“不行的,云舒!这对你们夫妻俩都没好处!”赵皇后顾不得什么,朝着洛云舒直摇头。
赵皇后这是在暗示她。
这件事不能做。
不然,同时会给裴行渊带去麻烦。
因为,一旦昭远帝让洛云舒开始接手后宫的事,就等同于告诉天下人,他要废后,同时会让人觉得太子的权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一旦裴行渊给人以这种印象,就会有人上书**他,到那时,昭远帝就会得偿所愿,废了裴行渊。
这是昭远帝的迂回之策。
洛云舒很快就明白了。
她紧皱着眉,难以抉择。
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赵皇后,一边是裴行渊。
她哪个都不想舍弃。
可,昭远帝不给她两全的机会。
帮赵皇后,就等同于把裴行渊推入深渊。
虽然他自己也想自请废去太子之位,可,他自请废去,跟昭远帝找到理由后废掉裴行渊,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如果是前者,朝臣或许会赞扬裴行渊不慕权力。
可若是后者,裴行渊的名声就会跟着一落千丈。
他会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变成一个浑身满是污点的人。
然而,如果她选择裴行渊,就要眼睁睁看着赵皇后香消玉殒。
这抉择,当真是难到了极点!
不过是顷刻之间,洛云舒的眼睛就红了。
她看向昭远帝:“父皇非要我做这样的选择?”
昭远帝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不。朕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朕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选择权在你。”
“父皇,您是帝王,坐拥天下,如果您想,您一定可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昭远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随即看向洛云舒,语气凉薄:“朕没必要想什么万全之策。你也说了,朕是皇帝,在一定程度上,朕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父皇,您说过,礼法大于一切。让儿媳掌管后宫内务,这不符合礼法。”
“事急从权。如今事实摆在这里,你希望皇后能离宫静养,却又不管后宫这个烂摊子。难不成要朕分心去管么?朕给出这个条件已经很仁慈了。”
“父皇能否保证,即便是儿媳做的不好,也只追究儿媳的责任,绝对不将这罪责推到殿下身上。”
昭远帝嗤笑一声:“洛氏,你这是在跟朕讨价还价?”
苏公公吓坏了,忙给洛云舒使眼色,示意她说几句软话。
赵皇后也吓得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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