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她一定能在喻晔清这里听到想要的答案。
不应该,明明就是不应该。
但所有人都在变着花样地同她说应该,她怕她听得久了,从抗拒到麻木,最后底线一退再退,连自己都不在乎这份不应该。
宋禾眉脚步都轻快不少,抬手拍了拍身侧人的肩膀:“喻郎君,你还怪明事理的。”
肩膀上落下重量,喻晔清睫羽微颤,侧眸去看身侧人。
男女大防此刻全然不用顾及,她的靠近也来得顺其自然,半个身子顺势倚在他的胳膊上,让他下意识抬手去揽住。
宋禾眉对这一切恍若未觉,抬起头对上他微颤的眸子,故作老派地点点头:“有你伴在我幼弟身边,想来他也定能像郎君这般明事理,当初还是幸亏我决断英明,说服爹爹选了你。”
喻晔清只觉心头因她的话轻动,下意识开口:“为什么是我?”
他又问这种话。
好似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很有分量。
宋禾眉的脑中思绪猝不及防被拉回昨夜,眼前闪过他含着情欲的眸子,与面前双眸重叠,让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与他离得有些近。
莫名的,她觉得与他相触的掌心有些发烫。
她指尖动了动,慢慢收回手将头转了回去,不让自己的这份不自在被察觉。
“自然是因为你学问好啊。”
这个问题,比昨夜好回答许多:“原本爹爹是想选些与幼弟年岁相近的,但我觉得半大的孩子凑在一起,能琢磨出什么上进的事?倒不如选个年长些,稳重些的,郎君你便正合适。”
宋禾眉慢步向前,语调自然轻缓:“我叫兄长托人打听过你,你的人品才学我很是放心。”
她随意的一番话,似温风拂过脖颈,随着颈间脉搏将暖意传到周身,即便是指尖发梢也都荡着触融的酥麻。
喻晔清颔首垂眸,视线从她的面颊划过耳垂落在锁骨上,突然觉得喉间有些干。
她身上清甜的味道淡了许多,这细微的变化,让他觉得心口中习以为常的堵塞也跟着消散了去,他下意识想伸出手,却在指尖掠过她发丝时怔住,强压着收了回来。
出格的事她能做,但他没有资格主动,此刻他低声开口:“二姑娘抬爱。”
“不必同我这般客气。”
走到该分别的廊道上,宋禾眉顿住脚步侧身看向他:“那个注解,你真的能明日给他?”
注解不难,一晚足矣。
更何况此刻是她来问,即便是不能,也是要点头的。
他坦然答:“可以。”
宋禾眉笑了,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那明日我去寻你。”
“不劳烦姑娘亲自走一趟,明日来时,我会将注解带来。”
宋禾眉一时语塞,抬起头神色古怪地瞧着他。
喻晔清略一怔,不懂她的意思,但下一瞬她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怎得该深想时,反倒是想的浅了,一个注解我为什么要亲自去取?”
需要她亲自去的,自然是同他——
喻晔清的心似有一瞬错跳了一下,他下意识移开视线,好叫自己显得没那么悸动。
宋禾眉却是神色如常,说起这个像吃饭饮水一般简单。
她看着面前人神色冷峻之下,却有发红的耳根,心情大好,语调也跟着轻快了几分:“回去罢喻郎君,我便不送了,对了……今夜早些歇息。”
喻晔清如蒙大赦,在悸动与局促中抽离,后退半步对着她拱手告辞。
宋禾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原本荡起的心也慢慢落回原处,片刻的松快随着那淡青色的衣角一同消失,她重新回到了雾蒙蒙的宅院,陷入一摊死水之中。
嫂嫂的话重新在脑中浮现,就差指着她鼻子来斥她自私,她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声响:“禾娘,你站这里做什么?”
宋禾眉心头一紧,这是爹爹的声音。
她慢慢回转过头去,便见爹爹与管家站在不远处,似是刚从外面回来。
可这条路,是通向偏门的。
宋禾眉有一瞬心虚,只对着爹爹颔首:“闲逛。”
宋父顿了顿,搭在腰带上的手抚了抚上面嵌着的宝玉:“行了,你也别逛了,过来,爹同你说说话。”
宋禾眉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爹爹没察觉什么,可她颔首下去,抿着唇有些不情愿与他多说,可爹爹不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转身朝着书房方向走。
手中的帕子被她又搅又扯,无奈之下她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爹爹要说什么,她大抵能想到,母亲兄长嫂嫂一通说下来,也都是换汤不换药的那些话。
可爹爹进屋后,先将管家给遣了出去,指着茶桌旁的矮凳:“坐罢,陪爹说说话。”
爹爹年岁上来后,也没之前有精神头,应酬酒肉吃得多,人胖了不少,坐在矮凳上慢慢调挪着姿势,动作间因不舒服嗟叹两口气。
自打她及笄后,人大了懂事了,又见过了邵家老太爷的过身,她便对生死有了旁得感触,更见不得爹爹这样,心里酸酸的,只得将头低垂下来,几步走到爹爹对面坐下。
面前摆着茶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信封。
“看看罢。”宋父主动开了口。
宋禾眉想过可能会是邵家送来的,却未曾想拆开后瞧见,里面放着的竟是边境的邸报。
自打朝廷那边下令有了定本这一说,都进奏院便开始传抄邸报,里面上到上谕召令,下到法令公文都有誊抄,做生意的最要紧便是寻风向,研究邸报必不可少,总不能上头说着向东,到自己头上却使劲向西。
而她手中的邸报,则是专程写了战报,北魏常犯汴京,朝廷已有官员调任,虽未明说,但分明是有作战之意。
“爹琢磨啊,若是真打起来,遭殃的第一个是屏州,第二个就是咱们常州,咱们还是得往京都走,但那可是达官显贵续窝的地方,咱家这点家底在常州那是少有的富户,可若真去了京都,都不够给人看的。”
宋父抿了一口茶:“这做生意到底是低人一头,也是老三赶上开了恩科的好时候,咱宋家也能改一改命,可天底下想科考的商户那么多,哪里轮得着咱们?”
宋禾眉心口发凉,破罐子破摔道:“可爹爹,邵家也也不过是一地知府,他能使上什么力?您不如直接把我再往上嫁,嫁个侍中寺卿中书郎的,续弦也无妨。”
“胡闹!”宋父气急将她的话打断,“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能送你去被作践?”
“到邵家就不是作践了?除了作践,我还恶心。”
宋父敲着桌子:“那怎么能一样?邵大郎对你还有心!你也别管他这份心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别管他这份心什么时候就没了,那也总好过一点心都没有的人家强,更何况,你怎知这邵家就止步于此了?”
宋禾眉抬头,便见爹爹神秘兮兮向前,也招手让她凑近,她无奈叹气一声,将俯耳过去,就听见爹爹压低声音道:“邵家那老货,寻出来了个门道,跟朝中一个大官搭上了线,早晚是要调到京都任职,等你嫁过去,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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