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的日头升得极快,仿佛只是一错眼的功夫,冰冷的晨露便被蒸腾殆尽,灼人的热浪再次统治了这片土地。文夙然和苏婉儿沿着沙丘的背阴处行进,速度不快,刻意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圣炎灵狐收敛了绝大部分光芒,如同一条普通的、毛色漂亮的狐狸,只有靠近了才能感受到它体内蕴含的、如同熔岩般炽热而纯净的力量。
文夙然的精神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向四周。她能隐约感觉到,极远处有几个若即若离的气息在徘徊,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谨慎而又不甘放弃。那是观星塔的巡猎者,或者依附于观星塔的其他势力。她们故意暴露的行踪,确实吸引了注意。
“他们跟着,但不敢靠太近。”文夙然低声对苏婉儿说,嘴角带着一丝冷意。圣炎灵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让那些追踪者投鼠忌器。
苏婉儿点了点头,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却很坚定。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在后的治疗者,经历了地下世界的生死考验,她的意志如同被淬炼过的钢铁。
如此行进了两日,沿途避开了几处小型的污染区域和明显的流沙带。在第三天下午,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与周围单调土黄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
那绿色并非郁郁葱葱的森林,而是一片依偎着几汪月牙形泉眼生长的、高大茂密的棕榈林和耐旱灌木丛。林间隐约可见一些低矮的、由土石和棕榈叶搭建的房屋,以及一些活动的身影。空气中,甚至能闻到一丝湿润的水汽和烤饼的香气。
流浪者绿洲,到了。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里的独特氛围。绿洲外围没有任何围墙,却自然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界限。踏入棕榈林的阴影下,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酷热被隔绝,空气变得清凉。随处可见形形色色的御兽师和他们的伙伴:有穿着破烂皮甲、眼神凶狠的独行客,身边跟着同样伤痕累累的沙狼或秃鹫;有衣着相对体面、组成小队的商人护卫,他们的宠兽往往装备着特制的鞍具或护甲;甚至能看到一些穿着带有部落特色服饰的原住民,身边是外界罕见的、适应荒漠环境的特殊宠兽。
龙蛇混杂,藏污纳垢,却也遵循着某种独特的秩序。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和距离,冲突似乎被某种潜在的规则压制着。
文夙然和苏婉儿的到来,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两个年轻女子,一个容貌绝丽气质清冷,一个温婉可人身负药囊,身边还跟着一只虽然收敛了光芒但依旧灵性非凡的狐狸,这样的组合在绿洲里显得格外扎眼。尤其是,一些人敏锐地察觉到,她们身上带着一股刚刚经历过血火厮杀的煞气,以及……一丝极淡却令人心悸的、属于深渊污染的残留气息。
文夙然无视了这些目光,她的目标明确——位于绿洲中心地带、那间挂着巨大烟斗招牌的酒馆,“老烟斗”。
酒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喧闹。浑浊的空气混合着麦酒、汗水和各种宠兽皮毛的气味。粗木制成的桌椅旁坐满了各色人等,高声谈笑、低声密语、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吧台后面,一个头发花白、叼着真正烟斗的独眼老人,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杯。
文夙然直接走到吧台前,要了两杯清水。在老人将水杯推过来时,她看似随意地用手指在粗糙的木制台面上,轻轻敲击了一段独特的节奏——三长,两短,一长。
这是“野火”内部约定的、寻找特定联络人的暗号。
独眼老人擦拭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只独眼锐利地扫过文夙然和苏婉儿,尤其是在圣炎灵狐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下巴微微朝向酒馆最里面一个昏暗的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身材矮小、毫不起眼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仿佛很久没洗的斗篷,整个人几乎缩在阴影里,面前只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劣质麦酒。他正低着头,似乎在打盹,但文夙然敏锐地注意到,在独眼老人示意的时候,他的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灰鼠。
文夙然端着水杯,和苏婉儿自然地走到那个角落,在灰鼠对面的空位坐下。
直到她们坐下,灰鼠才仿佛刚被惊醒般抬起头。他有一张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面孔,唯有一双眼睛,异常灵动,闪烁着市侩和精明的光芒。
“生面孔啊,”灰鼠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试探,“这地方可不适合两位这么……标致的小姑娘闲坐。”
文夙然没有绕圈子,直接低声道:“风从磐石那边来,带着火星子和……不太好的味道。”
这是陈风应该已经传递到的、代表身份和紧急情况的暗语。
灰鼠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之前的市侩消失无踪。他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东西呢?”
“已经由‘孤狼’先行送达指定地点。”文夙然回答,指的是陈风。
灰鼠明显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你们来得正好,但也来得不是时候。”他快速说道,“‘孤狼’昨天深夜到的,东西已经通过紧急渠道送出去了。但是……绿洲里今天不太平。”
他示意文夙然看向酒馆的另一个角落。那里坐着几个穿着虽然刻意低调,但材质和做工都明显优于普通流浪者的男人,他们的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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