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也感谢他居无定所，要不然就没有我们了。”伊丽莎白笑着走进客厅，她拨弄火炉，让火烧得更旺盛些。
凯瑟琳在另一间屋子里弹琴。
她的技艺越发精进了。凯瑟琳一直很有天赋，嗓音也动听，要是班纳特太太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们选择自己的人生，大概凯瑟琳会成为举世瞩目的音乐家。
而不是困在笼中里，一个安稳幸福的笼子里。
但玛丽也清楚，她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这样，凯瑟琳需要时间，或许她并不喜欢离开家庭。她是那种安静，可爱的女孩，每个人都有权力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女仆送来了一封信，是从舅舅家寄过来的。
“一定是简。”班纳特太太说，“她好长时间都没有写信过来了，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沉浸在恋爱的快乐中，那可是人类最有意思的活动呢。”
简的回信并不乐观，整个冬天她都没有和彬格莱先生见上面。
伊丽莎白有些不快。
“准是达西的错。”
“真是瞎了眼，他们还会遇上比简更好的女孩吗？”班纳特太太有些气恼。
这时莉迪亚倒是十分镇定的开口。
莉迪亚开始绣花，一边给自己的披肩绣上图案，一边严肃的说。
“我想这不一定是简和彬格莱先生出现了问题，中间人从中作梗，我们要做的可不是自怨自艾，要更主动一点，我不觉得彬格莱先生不喜欢我的姐姐，认识我们的所有人都不觉得彬格莱不喜欢简，简当时也很主动了，不过就是看着端着了些，我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彬格莱说过要求婚的，他真的很严肃的说起过这件事。”
莉迪亚的话让班纳特太太放松了些。
“女性主导自己的爱欲是一种充满力量的举动。”玛丽说。
莉迪亚笑了笑。
“就是这样，反正，简总会成功了，问题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都担心彬格莱先生会不会出事了。”莉迪亚道。
“希望不会某一位漂亮的小姐使绊子。”班纳特太太说，“彬格莱的条件不错，身边认识的女人也不少，要是一位更主动的姑娘出现，保证会让那个天真的孩子摸不着头脑，简去伦敦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想除非你父亲我透露些消息，可你们也知道，你父亲才舍不得花这些心思。”
“父亲是担心简的名声。”伊莉莎白说。
这也是实话，要是简扑空，会成为一桩笑谈，到时候会有损她的好名誉，主动的追求自己的生活在这个时代并不收到鼓励。这是社会的风气，玛丽想到自己选择去念大学去工作也会给班纳特家造成一定不良影响，她能做的只有做好最好，只要拥有了权力，人们就马上会开始巴结班纳特家。
伊丽莎白开始织围巾，她看着火炉中的火发呆。手还在不停的工作，不过她的手艺一向不错。
凯瑟琳停止了弹钢琴。她走到了母亲和姐妹们待着的会客厅。
“要是我十八岁之前没有遇上合适的人，我会考虑去巴黎一趟。”
“找个法国人，倒也不是不行。”班纳特太太说，“我不喜欢法国人，但要是你喜欢他们的强调我也能接受，你要去巴黎游玩，现在就可以，何必要等到之后，看来我们这里的青年才俊入不了你的眼睛。”
“我们的凯瑟琳自有想法。”莉迪亚说。
“闭嘴，我只是，想去做些事情。”凯瑟琳说。
“可千万不要又去当什么职业女性，要我说，有玛丽一个就够了。班纳特家出了两个抛头露面女儿你们的父亲会气死的。”
“气死不至于，和你高兴你也找到了自己的想法。”班纳特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凯瑟琳若有所思。
“或许吧，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试一试。”凯瑟琳说。
“你可不要多想就待在我身边，我保证你会有好生活，现在我们家周转开了，你可以选择的空间也大，想想看，你也可以去伦敦。”班纳特太太说。
“恩，我只是，喜欢音乐。”凯瑟琳说。
“是喜欢带给你快乐的人吧。”莉迪亚说。
“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继承的财产不算多，但血统高贵，这一点大概也算弥补了。”班纳特太太道，她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
“一个温和有谦逊的男子。”伊丽莎白说。
凯瑟琳红着脸，离开了房间。
玛丽和莉迪亚对视，笑出了声。
她们都知道凯瑟琳对谁感兴趣。
一位曾经担任过“家庭教师”的伯爵之子。说是当老师，实际上是来拜访班纳特先生，班纳特先生和这位年轻的温斯洛先生的父亲是大学好友，顺便教过一段时间班纳特家的小姐们音乐。
凯瑟琳出奇的天赋让温斯洛印象深刻。
要不是当年凯瑟琳年纪太小，班纳特太太真想当时就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参加社交聚会。
玛丽当时很反对，不过，觉得让十三四岁的女孩去思考情情爱爱太过了，现在，凯瑟琳十六岁。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算成年。（虽然，玛丽还是觉得太小。）凯瑟琳愿意去和谁社交都是她的自由。
不过玛丽觉得凯瑟琳感兴趣的是音乐，是自己的才华，大概率不是所谓的爱情。
玛丽慢慢的意识到，在凯瑟琳小妹柔弱的外表下也充斥着燃烧一切的雄心壮志。
只是还需要契机。
玛丽愿意成为那个契机，她希望可以给姐妹们带来正面的影响。
杀死一只吸血鬼就是个很好的开头。
*
这天黄昏，玛丽被父亲叫到了书房，班纳特先生要交待玛丽一些社交上的注意事项，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玛丽端正的坐着。
书房布置得有些严肃，古板，一墙的书既是展现班纳特家的财力，也是在展示他们家看中智慧。
空气里是好味的木头香味，花瓶里有几朵好看的冬季的盛开的花朵。玛丽看着父亲，故意表现出小女儿的样子。
父亲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当个大家长的感觉。
“有些人可以交往，有些人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总会遇上那些浪荡子和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女孩。”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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