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橘红与紫罗兰交织的晚霞在天际缓缓燃烧。
一辆纯白色的豪华轿跑静泊在马路牙子旁,低矮的车身线条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引得经过的学生和路人频频回顾。
有人从前挡风玻璃望进去,车内的男人手扶额,指骨细长,冷白的腕骨上戴着一只黑色皮质腕表,款式低调寻常。
宽幅墨镜和细碎的额发遮去他大半张脸,即便半隐半藏也难以掩盖玉树临风般的儒雅风姿。
顾栩放下撑额头的手,拿起中控台收纳格里的手机,抬眸时,他看到了站在校门茫然四顾的覃乔。
少女身姿纤细却不单薄,身上那件海军服衬衫,收腰设计恰好卡在腰部最纤细的位置,敞开的小翻领上方露出精致的锁骨、天鹅颈,在蓝底色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皙。
视线向下,浅蓝色的高腰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笔直的腿,裤腰微微上提,将身形比例拉得更加优越,再往下挽起的裤腿下是一双干净的小白鞋,鞋面纤尘不染。
整个人站在那里,既像脱离了背景独立存在,又像一幅清新又灵动的画,。
忽地,一道金色的光闪过眼角。
——她肘部的白色牛皮小包,金属链条伴随她上半身转动而微微摇晃。
顾栩打开手机翻盖,找到覃乔的手机号,摁键拨过去,放在耳旁等待她接听。
女孩听到手机响,身子小小一怔,赶忙打开小包,取出里面的手机,摁下接听键,放在右耳边。
穿透镜片的视线平静地放在覃乔脸上,唇角无意识的上弯,直到听筒里传来:
“顾主任您在哪儿?”
“左转,往前看,白车。”
左转,抬头往前看,女孩照做。
而之后,她的脖子微微前倾,显然发现他了。
“过来。”
顾栩掐断电话,翻盖手机“啪”地合上,随手丢进将手机放回收纳箱格子中。目光停在副驾驶座上的蓝色文件夹上,顾栩没多思考,拿起它扭身放到后座,余光扫到角落的包装精致的生日蛋糕盒。
回眸,便见右侧车窗外那道秀丽身影伫立在那儿。
女孩单手攥着书包带,在前后车门间游移不定。
车窗缓缓落下,顾栩放下摁键的手,稍往右边探身,对她说,“坐副驾驶。”
车停在省台地下车库职工专属停车位上。顾栩从驾驶座下来,正要去给女孩开门,女孩已推开车门走下车。
覃乔拎着链条包,跟随顾栩走进刚开门的电梯。
顾栩侧眼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这条评论可能引起的几种反响?”
接着车上的对话。
这事要从下午两点在那家门户网站跟评发的五六百字评论说起。
评论围绕的主题是“当善良需要验明正身”批判当今社会畸形审视以及这种行为可能带来的人性温度流失。
三个小时这条评论点赞超过三千,被顶到热评第一,带领不少网友理性看待这件事。
顾栩一眼就认出是她的手笔,,才会打电话叫她出来,甚至亲自开车来接她。知道躲不过,覃乔在车里乖乖承认了这件事。
电梯上行中,覃乔看着顾栩的眼睛认真地答,“我只是客观中立的评价整件事,我们总说‘好人有好报’,可现在好人得先自证是好人,变成了本末倒置。这种风气一旦形成,对整个社会而言是‘灾难’”
“说得很好。”顾栩不吝地夸她,只是唇边的笑意不含温度,“引导一部分人“觉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特能干?”
覃乔不明他的意思,觉得他还有话要说就没插口。
“从传播学角度来说,你的评论结构堪称完美,‘自证清白’直击社会痛点,成功引导一部分人。”他的眸色深下来,眼神故而变得锐利,”但有两点,第一,质疑者会认为你在煽动‘好人绑架’,将一个普通的商家塑造成道德标杆;第二,可能引发对当事人的二次伤害,现在每份证明都在刺激质疑者寻找新漏洞。”
覃乔微张唇,僵住动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叮”电梯到达新闻部。
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在工位上忙碌。
早九晚五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实习生。
覃乔想起那天吃中饭,记者文文拍她的肩说,“好好享受实习这段时间,将来想朝九晚五只能在梦中。”
顾栩先迈出去,“跟我来办公室”。
覃乔“哦”了声,在不少人的注目礼中,亦步亦趋地追着的顾栩一起进办公室。
顾栩站在办公桌后面弯腰握住鼠标,唤醒电脑屏幕。
——他漆黑的瞳孔清晰映出的红蓝数据图。
覃乔的评论还被截图转载到其它网站,比如猫扑、天涯……才一小时没盯曲线图,这会儿已经到达第三阶段。
小姑娘文字渲染共情能力的确一流。
一度怀疑爷爷眼光的他,这次认可这个说法。
顾栩感觉前面有人,一抬头发现覃乔站在办公桌外面,差点被她吓一跳。
“你去沙发那儿等我。”顾栩下巴一扬指沙发。
覃乔小声问,“主任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顾栩疑惑。
“您在电梯里不是说了两点——”
顾栩看看屏幕再抬头看覃乔,眼角微抬,像是一丝笑意,“目前看来,那两点应该来不及发生。”
覃乔迷茫脸,顾栩耐心地说,“还差一点,但也快了。”
这番话让覃乔更迷茫了,但再追问就显得过分了。
覃乔听话地往沙发那儿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顾栩还有什么要吩咐。
她打开包取出手机。
[晚上我让餐馆炒几个菜送上来,你过来吃吗?]
[好啊。]
[那我等你。]
这是上午她和陈嘉树一来一回的Q/Q信息。
顾栩来电时五点钟,结束通话,她给陈嘉树发信息。
[领导叫我去加班,你们吃吧,我晚点过来。]
陈嘉树回一个字:[好。]
覃乔往顾栩那儿觑了一眼,他坐在办公椅上,十指交叠专注地看着屏幕。
感觉一时半会儿不会朝这儿过来
覃乔快速编辑信息发过去:[恐怕得七八点,你们真不用等我。]
陈嘉树秒回:[我和张爽在吃了。]
[我晚上过来。]
[下班前给我发信息,我到楼下接你。]
[好的。]
听到椅子挪动的声响,覃乔看见顾栩站起身,她慌忙将手机塞回包里。
顾栩问她,“晚饭吃了吗?”
“吃……没吃。”覃乔差点咬住自己舌头。
*
清冷的月光洒进病房内,在靠窗的那张床上投下淡白色光纹。
张爽在病房内走了一圈,光影像丝绸般在他肩头滑过。
“明天不过来了。”张爽踱回床头。
陈嘉树颔首,“最近辛苦你了。”
张爽像是被冷到抖了抖身,“打住打住,我这人听不得这种话,真感谢我来点实际的,比方说给我加工资。”
“行。陈嘉树爽快地道。
“走了。”张爽挥挥手。
张爽一走,陈嘉树掀开这床被子,放下双腿,趿拉拖鞋走到衣柜前。他打开衣柜从衣架上取下穿来的那套衣服,挂在小臂上拿着进卫生间。
晚上出去逛街的病人以及家属还不少,分布在通往医院外部的小路上。
路两侧一旁是假山长廊,另一侧是绿地草坪,每隔相同的距离有就一盏路灯,光影昏黄。
陈嘉树打着手电慢慢往前走,眼帘低垂,偶尔抬头往前看一眼。
走出医院大路上的路灯和着商铺流出来的灯光让整条街明亮不少。
陈嘉树调低手电的亮度,跟着前面一群人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对面。
他记得附近有一家花店,于是一边走一边转头看橱窗,便利店、客饭店、水果店……不知不觉地到了下一条十字路口。
可能是看漏了,花店不会距离医院这么远,陈嘉树正要转身返回去,蓦地想起左手边这条东西横穿的小街也有花店。
他左拐往东面走,这里是非机动车单行道,到了晚上没什么人,沿街的店铺倒是都开着,走了不到五百米,他找到了一家花店。
隔老远就闻到了清新淡雅的花香。
踏上台阶,陈嘉树关上手电走进店内,门口风铃一响,弯腰拿着本子正在盘点的女老板朝他看过来。
“欢迎光临。”女老板上前迎他,“想买什么花?”
暖黄的灯光把不到十平米的店铺装饰的很温馨,架子上、地上铺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鲜花。
陈嘉树收回视线,询问店主,“我想送女……女性朋友买哪种合适?”
女店主笑眯眯地问,“不同场景送的花不同,生日?还是日常,又或是告白、求婚?”
“告白”两个字让仿佛一阵带着毛絮的春风吹过心间,痒痒的,麻麻的,还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告白……”陈嘉树说。
女店主走去摘花,她在屋里打一个来回,各摘了一枝拿在手里,一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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