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多少钱？”
香气淡雅，正是方才叶青时撞到的那名女子身上的味道。她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女子在旁边摊位上采买东西。
这是一个木雕的摊子，用各种有灵气的木头雕刻成惟妙惟肖的动物形状，算是修仙版本的工艺品。
摊主老板不动声色的看了女子一眼，张口报了一个数字：
“十灵石。”
叶青时听着皱起了眉头，这个摊子自己刚才也问过价格，只是觉得木雕没什么新意就没有购买，刚才一个木雕也才五灵石。
女子对价格完全没有什么表示，指间镶嵌了灵珠的储物戒一闪，便拿出五十下品灵石放在摊子上面。
“我要五个。”
摊主老板欢欢喜喜地帮女子打包，叶青时默默收回了视线。
这边的摊主老爷子也看到了那名女子，他眼神微动，嘿嘿一笑，对叶青时道：
“这里的商贩都精得很，见她是外地人，专坑她的钱呢。”
事实显然正是如此，然而叶青时完全笑不出来。她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去其他城市工作，在菜市场买菜时也曾被这样坑蒙拐骗。
共情了，她狠狠地共情了。
“呵呵，小姑娘，这是你的剑。”
摊主老爷子用一块黑布把灵剑包好，放在叶青时面前。叶青时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回来，脑内想起今日最重要的那个任务。
“老爷子你说你是炼器师，那您现在能帮忙炼制法宝吗？”
“当然可以，小姑娘你想炼制什么样的？”
叶青时从储物袋中取出之前斩下的黄皮子尾巴。
“我想练个笔型法宝，用来绘制符箓的，这是原材料。”
狼毫毛笔，取自黄鼠狼的尾巴毛，质地上比起其他材料要硬挺一些。以狼毫毛笔炼制成的法器相对来说更适合画符。
叶青时那日看到这黄皮子，突然想到正好可以拿来利用。
修仙百艺，修士并不是只能被限制在其中一条道路上。她虽练剑，却也同时可以研习画符炼器等技法。
而之所以选择画符，一来是因为自己金水双灵根，灵气以细腻见长，适合这种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技法。
二来则是......
画符需要的材料不多，一碗朱砂、一叠符纸，加上免费的精神力，就可以源源不断产出想要的道具。
等到修为精进，产出符箓的效率也会更高。
这是多么适合她这种穷鬼的副业呀！
摊主老爷子拿着黄皮子的尾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尾巴品阶不是很高，不能练出十分厉害的法器来。”
“没关系，我也是初学者，只要有就够了，您开个价吧。”
老爷子伸出三根手指：“看在你买了我的剑的份上，给你打五折，三百灵石。”
叶青时翻了翻储物袋，点清剩余灵石数量，一下子有些犯了难。
正正好好，离老爷子报的价还差三十灵石。
“您能不能再便宜点？”她已经把自己入宗以来的全部积蓄都带上，没想到还是不够。
“不行，”老爷子捋捋胡子，拒绝的毫无商量余地，“我这只收你一个手工费，还是看在你买了我灵剑的份上，不然我连炉子都懒得开。”
叶青时想了想，又问道：“那如果我单找你炼制法器呢？”
老爷子比了一个数。
灵剑和法器只选一样，她倒是买得起，但是加在一块儿，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叶青时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穷啊。
犹豫了片刻，她最后做出了选择：
“老爷子，那这个剑我就不......”
叶青时正说着话，却发现老爷子的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原来他正在观察刚才那位女子。
老爷子似乎对女子很是关注，从方才起就不时往那边看上一眼。
女子应当是初来乍到，对这边的特产很感兴趣，她从一个摊子转到另一个摊子，买了不少东西，此时的她停留在一处卖机关傀儡的摊位面前问价。
“这个多少钱呀？”
这机关傀儡只需要输入灵气就能自己运转，还能回应简单的指令，算是用来逗趣解乏的一个小玩具。
叶青时也买了一个，准备送给三师兄。
傀儡摊子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看见女子的衣着，眼睛滴溜溜一转，张口就来：
“五十灵石一个。”
这么黑？
叶青时眉头皱得更深，自己刚才买的时候还是十灵石一个呢。
女子却像是完全不懂物价，掏出灵石正准备付账。
她这毫无心机的模样，让叶青时幻视回了曾经年幼无知，被要了高价，老实巴交给完钱，回来一搜索才发现被当肥羊宰了的自己。
“我忍不了了，老爷子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叶青时拿出自己买的那个傀儡，走到摊位面前，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语气平常：
“老板，你这傀儡我刚买的，现在不想要了，还能退吗？”
“买都买了哪还能退的，钱货两清，离柜概不负责。”老板脸上明显带着不耐烦。
身边突然出现别人，女子付钱的动作被打断，看见是刚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若有所思，暂时将灵石捏在手中。
叶青时不着痕迹地向她点了下头，接着话里带了点情绪：
“我这刚买的还不能退吗？才拿了没一刻钟。”
摊主老板也是修士，修为比叶青时还要高上一些，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又很快意识到摊子前还有个客人，于是立刻答应：
“好退退退我给你退。”
他迅速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在叶青时面前。
然而叶青时拿到后，却没有如他所愿立刻走人，反而把灵石倒出来，仔细数了数。
“是十枚灵石不错，谢谢老板。”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
回到兵器摊位，老爷子看见她，打趣道：“十枚灵石也不够呀，你差的是三十枚呢。”
叶青时点头：
“嗯，所以我只要法器就行了，这灵剑下次有缘再买吧。”
说是下次，但等自己攒够钱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期间灵剑或许早就被卖掉。
大概自己确实与它无缘。
她补好差价，老爷子在柜台后誊写收据和取货单。
一股幽香再度袭来，女子柔和的声音，传至叶青时耳中。
“你还差多少灵石？我来帮你付吧。”不知何时女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呵呵，”叶青时笑了一下，“不必了。”
二人萍水相逢，没有让别人帮忙付钱的道理。
“可是你刚才......”
女子后面的话没有接着说下去，二人隔着斗笠对视。
叶青时选择用退货的方式提醒她，也有保护自己利益的意思。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如果是个软包子大冤种，那自己出头，反而是自讨没趣。
好在这名女子虽有钱且不谙世事，但经过刚才那一番事情，自然是明白自己被坑了，所以才过来想要帮忙。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坑人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是为了好处才选择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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