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紧锣密鼓的筹备,全城商铺挂上了统一的彩绸和“双十一”标识,印有优惠信息的传单飞入千家万户。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在激动和期待之中等待着今夜的盛会。
然而,沈鸣鹿却知道,这平静之下,其实暗潮汹涌。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然而街头巷尾,却处处点起了花灯,五颜六色,分外璀璨夺目。
这一条条辉煌光河,犹如细小的支流,朝着中央的广场汇聚而去。
双十一主会场上,火树银花,人声鼎沸,宛如白昼。各式各样的摊位鳞次栉比,挂着统一的“双十一”彩幡,百姓们摩肩接踵,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之色。
“老板,我这‘满200文减100’的优惠券可以用不?”
“能的能的,来,我给你核销!”
虽则参与这场盛会的商家需要上缴不少的摊位费,大宗商品更是得直接与长公主分润,但耐不住长公主出手大方——
要知道,这些优惠下来的钱,可都是记在长公主账上的!后续可以直接抵去他们的摊位费!
大小商家简直巴不得百姓们多用些优惠券才好!
这头卖炸串的小老板收下优惠券,对着油灯一照,手指一摸,却忽地皱起眉头。
不对,这手感不对!
定睛一瞧,这张优惠券上印的油墨果然粗糙,角落的防伪印鉴更是直接画上去的!
炸串老板顿时叫嚷起来:“你这张券是假的!你这个骗子!”
那顾客顿时惊慌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血口喷人!这,优惠券,哪有什么真的假的!你不过就是不想给我优惠罢了!”
炸串老板勃然大怒,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这张优惠券上的防伪印鉴连凸起都没有,分明就是假货,还敢反咬一口!”
他们这些商贩,可全都是专门参加了长公主组织的防伪培训的!这些优惠券是真是假,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摸便知!
要知道,长公主那边可是不收假券的。他们要是真因假票券给人省钱了,那可就纯纯是自己吃了哑巴亏!
那顾客慌得汗如雨下,眼看着后面排队的人纷纷有要将他围拢的趋势,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他急忙一把挣开炸串老板的手,抓住几根烤面筋,转身就跑!
后面的人惊叫起来:“抓住他!他抢了东西!”
炸串老板喊得声嘶力竭:“他是小偷!他还用假券!”
话音刚落,跑到半路的偷儿便一头栽倒,被人狠狠按在了地上。
一名孔武有力的护卫三两下将他用麻绳捆了,像拎鸡仔一样拎起来,哼道:“关进笼子里,游街示众!”
那偷儿头昏眼花,再睁眼时,人已经被扔进了囚笼,与其他几名尖嘴猴腮的囚犯面面相觑。
透过栏杆往外看时,才发现各个街道上看似人潮汹涌,毫无秩序,实则每隔几步,都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官兵。
而人群之中,还混着一些笑眯眯的便衣,时不时就揪出一个摸别人裤兜的小偷出来,照样是一把捆住,扔进笼里。
这场盛会,堪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得滴水不漏。
偷儿垂头丧气,心中哀叹:偷鸡摸狗、弄虚作假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儿却是栽了!
会场中的这点小小插曲,很快便平息下去,百姓们倒是十分喜欢看这样的热闹,还有小孩围在囚车旁边跑来跑去,笑嘻嘻地冲里面的人扔花生瓜子壳。
“活该!活该!”
大人们则笑着站在一边,啧啧称赞,说长公主举办的盛会,果然不同凡响。
“我看哪,这才不是什么购物节,而该叫做‘皇恩盛典’才是!”
“可不是!正是皇恩浩荡,才能叫我们买着这样实惠东西!”
“那头站着的人我认得,正是禁军教头!还得是长公主才请的动这样多大人物,来护咱们小百姓的安危呀!”
“咱们可是受了长公主的大恩惠了!”
百姓们花钱花的开心,商家们收钱收的高兴,整个会场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谢容与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披甲,信步游走于人群之中,但挺拔身姿和冷峻气质,依旧让周围人群不自觉敬畏地让开些许空间。
他的目光却并未巡视四周,而是牢牢锁在钟楼上那位神采飞扬的女子身上。
沈鸣鹿今日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锦缎骑装,长发高束,衬得她明艳逼人,如同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不管落在哪里,都耀眼夺目。
这位备受称颂的大梁长公主,这场空前绝后的热闹盛会的主办人,却并未参与到百姓们的活动之中,而是忙着指挥伙计调整一个琉璃灯饰的角度,力求完美。
眼看着伙计战战兢兢,怎么也做不到她想要的效果,沈鸣鹿蹙起眉头,面上浮起一点不耐,看起来似乎想要骂人了,可是那神情,却衬得那姣好面容愈加鲜活灵动。
谢容与最是喜欢看她气得满面红晕,脸颊鼓鼓的模样,真是人面桃花,人比花艳。
只是,离栏杆太近了,看着随时要摔下来。
他暗叹一声,穿过人流,抬脚走上楼去。
“左边,再高一点……不对不对,是往右!”
沈鸣鹿只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把那伙计吓得愈发像个鹌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忽然身后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托住花灯底座,向上一抬,让它稳稳悬在楼外。夜风一吹,几颗垂下的珠子叮当作响。
沈鸣鹿侧过脸,恰好与谢容与四目相对。对方的胸膛挨着她的脊背,伸出手的姿势,几乎像是要将她整个抱起来似的。
“长公主,恕臣冒犯。”谢容与微笑,手掌稳稳托着她的腰,将她朝后一带,离开花楼边缘。
伙计见此情形,极有眼色地顺着墙根偷偷溜了,不过眨眼功夫,二楼上只剩他们二人。
沈鸣鹿忽然觉得面上有些热,扭回头去,哼了一声,故意不看他,专注地盯着那盏灯:“谢将军是属螃蟹的吗?走到哪儿都管得宽。”
“长公主掌着我们北疆将士的命脉,臣自然得多多上心。”
他忽然这么好声好气,沈鸣鹿反倒不习惯,瞪了他一眼,挑衅道:“本宫做事,自有章法,你那军饷自然缺不了。只是将军竟如此乐于助人,反倒像是迫不及待想向本宫磕头一般,真叫本宫意外。”
谢容与好整以暇,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气息温热:“长公主深明大义,想必也知道届时若赢得赌约,也有臣的一份功劳。”
一顿,却是话锋一转,悠悠道:“那么,不如届时公主也向臣磕一个头,如何?”
沈鸣鹿勃然大怒:“你想得美!”
她作势要踩他的脚,却被谢容与利落避开,反而拉着她身后斗篷,将人摆正,好声劝道:“公主息怒。其实臣是担心,公主好容易赚这么多银子,万一压坏了身子,或是……被某些红眼小人惦记上,磕了碰了,岂非得不偿失?”
距离太近,令沈鸣鹿耳后皮肤微微发烫,她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反而抬起下巴,迎上谢容与近在咫尺的、带着玩味笑意的目光:“呵,不劳将军费心。有功夫在这儿说风凉话,还不如去抓几个‘红眼小人’给本宫瞧瞧!”
谢容与道:“这不是已经在捉了?”
街道上车轮滚滚,囚车里关着一个个五花大绑、灰头土脸的囚犯,被周围的百姓们指指点点,好不狼狈。
“这些不过是不成气候的喽啰罢了。”沈鸣鹿微抬下巴,意有所指,“将军知道我究竟想抓的是什么人。”
谢容与微微一笑:“古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长公主若想做最后的黄雀,还请稍安勿躁。”
又被他内涵一通,沈鸣鹿气得想拧他胳膊:“放肆!本宫岂会不知!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讲大道理!”
不能怪她从小看这人不顺眼,谢容与这家伙,就是可气得很!
忽然,一股淡淡的烟味袭来,两人同时一凛,朝着楼外望去。
只见钟楼四周堆叠的沙袋忽然冒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浓重的黑烟如同毒蛇一般,丝丝缕缕地飘了上来,带来刺鼻的气味。
谢容与目光扫过楼下街面,低声道:“扔出来探路的石子收拾了,看来这藏在洞里的毒蛇,确实比长公主更心急些。”
沈鸣鹿冷笑一声:“谢将军既有闲心在此议论本宫,不如做些实事。莫非真要等那毒蛇咬到眼前,才肯出手?”
谢容与闻言并不恼,反而唇角微扬,抱拳一礼:“长公主有命,岂敢不从。”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融于夜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廊柱阴影之中。
楼下不知有谁大喊一声:“走水了!”
周围购物的、看热闹的百姓们连忙避开,失声惊叫,眼看着街道上就要乱起来。
“不要慌张!”官兵们急忙维持秩序,然而人群早已听不进去,纷杂的脚步如同混乱的潮水,横冲直撞。连街道两边的商贩也慌的打翻了笸箩,一时间鸡飞狗跳,无数的黄豆如雨点般洒在街道上。
一个小孩跌倒下去,后面的人却不管不顾地涌过来,眼看着就要发生踩踏。
沈鸣鹿利落转身,用铁锤重重往钟楼上一敲——
当!当!当!
三声钟鸣响彻天地,令嘈杂混乱的人群倏然一静。
人们愕然回头望去,却见沈鸣鹿气定神闲地站在浓烟滚滚的钟楼之上,一身骑装似火,却仿佛比火更红更艳,灼人眼目。
一人惊异地喃喃:“那钟楼走水了,长公主怎么不跑?”
一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是啊,长公主如此冰雪聪明,怎么遇见了火情,却不赶紧逃跑,却还留在那里敲钟?
正惊疑不定时,却听沈鸣鹿朗声道:“各位不必惊慌,本宫既然在此,此楼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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