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两人只错愕地打了个照面,崔桦座下的谿边就先发出一声不耐的嘶鸣,猛地一甩尾就将崔桦拽飞出去。
“别过去!”李长悠脑海闪过道君隐怒的模样,试图拦路叫停。
然而,转身刹那,九层阴儡一把揪住她脖子十万火急往小道奔行。
视野瞬间摇晃颠倒,九层阴儡显然是卯足了劲儿跑,崔桦的身影在眼前越变越小。
李长悠瞪大眼睛,喉间也发出短促的抽气声。
一半是被阴儡扼住喉咙出不了声,一半是瞧见一向我行我素的道君此时竟在避崔桦锋芒。
甚至……没有避成功。
只见崔桦歪来倒去,愣是阴差阳错将谨慎后撤的道君逼至死角。
谿边身后紧随的瘴气趁乱跟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直接撞开了道君身上的一处储物空间。
无数珍藏如决堤般喷涌而出,崔桦被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疼疼疼……又是什么东西?”崔桦肿着张脸,挥开那些扎实珍宝的功夫,一小块奇形怪状的碑石十分狗腿地飞进她掌心。
“汝为何人?放下机缘,本座既往不咎。”道君见奇石飞走,终于忍无可忍。
听道君这阴沉的语气,崔桦自知理亏,哪里敢回她,死命想要甩开石子。
只不过,她不说话有的是兽替她开口。
“老东西,这宝贝是自己腆着脸蹭上来的,想要自己来拿啊!告诉你,老子主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上青天门闻人澹溪是也!”
青袍道君显然许久没被人这样冒犯过,一时没反应过来,顿在原地。
谿边赶紧吐来一大团瘴气作掩护,紧接着背起崔桦就跑。
崔桦手里还举着石子,谿边已如一道离弦的箭般猛地窜出,她腰一闪,人只得胡乱地抱紧兽颈。
往日就因崔桦体质特殊常惹出这样的祸事,谿边兽性未消又不懂弯弯绕绕,只知道这种时候闻人澹溪的名头比崔桦任何解释都好用,毕竟闻人澹溪护道万法,与长生界修士大多有些交情,名头还是有几分好使的。
但也不是每次都好用,就比如现在,这人不知因何缘故总是避免崔桦靠近,让谿边误以为是个小喽啰,凑近骂到一半才察觉到面前这位的灵力波动不像寻常人。
不过放狠话哪有放一半的,大不了放完就屁滚尿流地跑,不算太丢人。
它也的确这么做了。
谿边在瘴气里跑得可比九层阴儡快得多,一息不到就先越过李长悠冲在了前头,只不过它并不往另一半逐鹿城里钻,反而熟门熟路地靠近侧面环绕的城墙。
那处有个不起眼的狗洞。
它拼命往里爬,整个逐鹿城的狗洞都是谿边以前一爪一爪刨出来的,它闭着眼都能准确找到狗洞的位置。
只是来时可以慢慢钻进来,走的时候就狼狈得多了。
等到九层阴儡都拉着李长悠滚进了虚室,谿边还卡着大半个身子在城内。
它急得满头大汗,千钧一发之际,那一堵墙却忽然松动下来,一大半落下还无意间砸了崔桦一脑门。
狗洞一下变狗门,让谿边措不及防猛地冲了出去。
李长悠掐动法诀,被道君霸占的半座城池名义上还属于她,虽然从道君手里抢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拆自己的墙还是做得了主。
“哼谿边哪有这么大!你就不能少动几块砖?”身神心疼得语调都变了。
“下次下次。”李长悠敷衍道,手上法诀没停,将城内大小狗洞堵了个干净,从瘴气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猜出那灵兽就是谿边,引动瘴气倒无妨,可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钻狗洞进城,听着实在不太安心。
李长悠快速修复逐鹿城的残砖,一草一木皆是城内自给自足之物,本不需耗费多大灵力,可她头脑却渐渐昏沉,好似失去了魂体进入逐鹿城的凭依,李长悠低头匆匆瞥了那停在墙边前的道君一眼。
“还下次!逐鹿城里的东西你可都别动了!几堵墙也就罢了,山岳之灵都让你给错过了!那可是能长成道统山脉的基石,长生界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件完好的,这破虚室用不了一辈子,用得了一辈子的好东西就这么见鬼地落在面前,你当时怎么不去捡!”
“好了,下次碰见再捡。”李长悠心不在焉,那山岳之灵直奔崔桦而去的,哪里是她捡得快不快的问题,而且她现在还有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
对面的素白虚室空无一人,青袍道君气得不轻,连虚室都没进,就直接不悦地拂袖而去。
李长悠眉梢微抬,那种昏沉的感觉越发明显,她似乎还在一瞬间感觉到道君身上骤然落下去的气息,好似一张虚无缥缈的画皮正在无力滑落。
只可惜随着把她强行拉回逐鹿城的道君离开,李长悠也眼前一黑,魂体当即被逐鹿城踹了出去。
……
她是被一口苦涩的丹药给硬生生呛醒的,李长悠魂体刚回归,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中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以李长悠饲养阴儡的经验来看,血气并不新鲜,绝对不属于她。
正胡乱想着,黑暗中隐约有人托起她的头,带着血气的碗沿抵住了她干裂的嘴唇。
李长悠一个激灵,彻底惊醒,连人都没看清,身体先惊恐地向后缩去,没两步,后背先重重撞上一具冰冷尸体。
尸体显然被好好擦拭了一遍,青丝仍保持着生前的柔软整洁,若不是太过冰冷且心口凹陷得实在明显,她都不会觉得这是具死尸。
然而看清死尸的面容后,李长悠登时瞳孔紧缩,慌乱从持剑长老的尸身上爬起来。
她一面爬一面不忘摸索怀里的流水剑剑柄,剑柄暗沉,偶尔才有气无力闪烁宝光。
华明娍淡淡看了看李长悠怀里剑柄,“你倒是会取巧,寒生还活着。只是本命法宝如此,人怕是也再难醒来。”
因果反噬虽重,但为了李长悠那能生出一方新界的天命,即使再也醒不来,上界也会让寒生活着。李长悠对此心知肚明,面色带着几分复杂,却也不后悔,在她看来人活着才能考虑其他。
她低头深吸一口气,昏暗里,持剑长老眼眸闪过一缕火光。
李长悠不由得脚下一错,黏腻的污血瞬间被滑出道血痕,让她整个人跌坐在地,暗红血点溅了她满手。“持剑长老?”
华明娍信手举着一盏破旧油灯,淌血的指尖在另一根灯芯上一捻,火苗便像窜天一样燃了起来,“死人跟活人睡着时最大的差别就是尸体可不会突然醒来。”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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