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终于追上气冲冲跑出明月斋的赵明煙后,小烛赶紧拽住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何必跟夫人赌气呢?夫人也是着急啊,若是你一直未孕,旁人只会认为是你的问题,绝不会怪到姑爷头上,即便知晓他身子骨不行。”
赵明煙慢下步子,心头的火气随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和掠过头顶的花灯渐渐散去,但母亲方才的话,依旧萦绕在心,令她还是堵得慌。
正如小烛所说,她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回铺子看看,还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母亲,可母亲只关心她怀没怀上孩子,还怪她不该抛头露面,毕竟已嫁作他人妇,不再是明月斋的千金。
“我怎么就不是明月斋的千金了?我还姓赵!还是明月斋的继承人!”
赵明煙忍不住埋怨出声,一张蜜桃似的脸涨得通红,好似熟透了一般。
小烛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觉得小姐没错,夫人也没错,只是二人看法不同,无法相互理解。
“准是二堂叔他们趁我不在家中,跑来给我娘吹了不少耳边风!”赵明煙又愤愤道。
“小姐…咦?”
小烛正想拉着她去街边食肆买点零嘴儿吃来消气,蓦地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便问道:“小姐,那是二爷吗?”
“唔?”
赵明煙旋即寻着她的所指打望过去,跟着就挥手大喊:“小叔!”
听到她的声音,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才迟迟转过了身,“烟儿?”
看清是赵明煙后,谭墨竹立即朝身旁的阿筒使了个眼色,便快步向赵明煙行去。
阿筒很快退去,不多时已消失在人群。
赵明煙和小烛都没有留意到他,上前一步,向谭墨竹行了个万福礼。
“小叔。”
“二爷。”
谭墨竹笑得亲和,“烟儿这是回来看望令堂?”
“倒不是特意回来,从贞节堂出来后,看时候还早,便让顾堂主顺道送我过来一趟。”赵明煙谨慎地说道。
“哦哦!顾兄现下在此定居。”
谭墨竹点点头,随即展颜一笑,“既然时候还早,不如去附近的茶馆坐坐,而后坐我的马车回去。”
“小叔是来这里办事的吗?”赵明煙好奇问。
一个谭林霜,一个谭墨竹,他们既没参与商行的事务,却又整日皆忙的样子,不过谭林霜是待在书房温书备考,谭墨竹则是三天两头外面跑,不知为何事所忙碌。
谭墨竹带着她和小烛一边朝附近的茶馆走去,一边笑着说道:“我一闲散之人,哪有正事可办?不是在游于肆,便是交朋会友。”
他倒是对自己的游手好闲一脸坦然,反倒让赵明煙心无芥蒂。
转念一想,他广交朋友,不正是在帮谭家扩充人脉吗?况且他与府台大人交情匪浅,这可不是单靠一两次推杯换盏便能办到的。
赵明煙解颐,“小叔自谦了。”
“小叔广交善友,不知有没有相熟的锦户?”
赵明煙忽然想到,谭墨竹连府台大人都能结交,区区锦户,他若想攀交情,还能被难倒不成?
谭墨竹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带着她和小烛走进一家茶馆坐下后,才道:“既然你现已代替你姑母接管了贞节堂的织房,确实应该正儿八经结交一些锦户,通过他们把蜀锦卖出去,而非自己跑去锦官驿兜售给外地商人。”
赵明煙正是此意。
虽然她先前信誓旦旦对庄大娘他们承诺,迟早会在锦官驿上开间他们自己的蜀锦铺,但在锦官驿开铺子谈何容易,不如先跟一两家锦户达成合作,把蜀锦卖给他们,积累到一定的资金后,再考虑开铺子的事。
她猜,那位顾夫人还在世时,应该就是这么办的,所以这桩生意做得顺利,还隐秘,没有被谭家及时发现。
谭墨竹说:“我交友很杂,锦户确实也认识一两个,但谈不上相熟,一两面之缘罢矣。下回若再遇上,我帮你探探他们的口风。”
“你知道的,你姑母之前的行为触怒了许多锦户,想必他们现下对贞节堂所出的蜀锦,会有所抵触。”
“我懂我懂。”
赵明煙点点头,“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说得好!”
谭墨竹一拍巴掌,拿起小烛斟满的茶盏,轻抿一口后,转向了说书人,对方正在讲《三国》。
“却说孔明回船谓鲁肃曰:‘每船上箭约五六千矣。不费江东半分之力,已得十万余箭。明日即将来射曹军,却不甚便!’”
听到这里,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赵明煙,“烟儿,这是我常服用的一种补药,可为房事助兴。”
赵明煙一怔,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伺候在侧的小烛更是羞得来不敢抬头,衣袖下的双手已然绞在一起。
谭墨竹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我那侄儿,我自个儿清楚,身体羸弱不说,性子还无趣。”
“眼下你们正值新婚,感情尚浓,若不乘势而上,等到明年后年,要想怀上孩子,可就更难了……”
他言辞恳切,却不明内情。
赵明煙在心里哂笑:什么感情尚浓,分明是七分相熟。
不过……
看着这个不知装着何物的白瓷瓶,赵明煙心里没底。
谭墨竹看出了她的顾虑,拔下木塞,往自己的茶盏里倒出一粒比鼻屎大不了多少的黑色药丸,不多时便见药丸被茶水融化,黑色也很快变成茶水的颜色,根本看不出它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药丸?”赵明煙讶然。
小烛也好奇地眨了眨眼。
谭墨竹神秘一笑,“回春丸。”
“含哪些药物?”赵明煙又问。
谭墨竹数着手指头道来:“巴戟天、阳起石、菟丝子…均是壮阳之用,且不会伤害身体,当然,一次一粒,一日一次即可,吃多了可要伤身。”
说完,他就拿起茶盏一口饮尽了。
见他喝完神清气爽,赵明煙犹犹豫豫地收起了那个小瓷瓶。
谭林霜患的是郁症,并伴有咳嗽气虚等疾症,吃这种催情壮阳药,应当无碍吧?
晚膳时,在动筷子前,赵明煙向范文澜禀明了今日去贞节堂交接的事。
她省去了大部分,只说节妇们虽有些许抵触,但最终还是接纳了她,并强调:“将来我会通过小叔的人脉,结识一些锦户,把贞节堂所出的蜀锦卖给他们。”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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