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新沐浴,肌发舒且柔。”
沐浴完毕,谭林霜将披散在胸前的青丝甩到身后,唤来阿筠擦拭。
阿筠偷瞄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小声说道:“上回见少爷你这般畅快淋漓,还是在你成亲以前。”
“是吗?”
谭林霜翻看着自己的玉白胳膊,不禁回想起聂三郎那一身黝黑的皮肤,“我怎么这么白?”
阿筠没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接着说道:“成亲后,就没见你沐浴过这么久,匆匆擦洗便了事…方才也没帮你搓出什么夹夹来啊?”
说着,他又往他背上使劲搓了搓。
啪——
谭林霜转身就拍开他的手,嗔道:“我今晚沐浴不是为了洗尘垢。”
“哦。”
阿筠揉了一下被他拍打过的手背,继续为他擦拭发丝。
“我是为了兑现另一半彩礼。”谭林霜又道。
弦月如钩星如灯,当谭林霜披着柔和的月光与沐浴后的芬芳推开寝卧的门时,便见赵明煙已侧躺在床,面向里轻微打着鼾。
她虽身形丰满,但曲线优美,腰臀线条在侧卧时尤为分明,像个横倒的葫芦,圆润可爱。
谭林霜莞尔一笑,拢了拢半束的发髻,迈着潇洒的步伐向床边走去,身后的地面留下一条颀长挺拔的影子。
此刻的他,一改往日的苍白面色,双颊泛着红晕,兴许是刚刚沐浴过,兴许是心中正激荡,令他显得朝气勃勃,像一匹迫不及待想脱缰驰骋的骏马。
行至床边,他缓缓坐下,小心拨开赵明煙散落在脸颊与脖颈的发丝,凝视着她蜜桃似的的面庞,伸出手背轻轻抚摸,“娘子,今晚夜色甚好,宜洞房。”
“唔……”
赵明煙咕噜了一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却恰好挠在谭林霜的掌心。
挠了两下,便把那只手缩回了被子里。
她不痒了,但谭林霜觉得痒,心痒。
旋即,他手背下滑,抚上了她莲藕似的脖子,那里比脸还光滑细腻,让他爱不释手,反复摩挲。
“谁说今日诸事不宜?分明万事皆宜。”
谭林霜解颜而笑,低下头在赵明煙的脸蛋落下一吻。
“娘子的肌肤似剥了壳的桂味荔枝,脆嫩如梨,清甜不腻,还香若桂。”
他温柔的吻,似初春的雨,从赵明煙的脸颊绵延而下,一路从耳垂滋润到脖颈,又在颈肩流连忘返。
赵明煙的睫毛动了动,含混不清地呢喃道:“吃不下了……”
谭林霜没听清,全当她是在呓语,一笑了之,而后掀开被子,拉开她的衣襟,亲吻着她半露的肩膀,一只手探了进去,解开了她的腰带。
赵明煙的眼皮动了动,又砸吧了两声。
这次,谭林霜更没听清,隔着肚兜轻揉她肉乎乎的小腹,还忍不住拍了拍。
“娘子这肚皮又软又韧,日月入怀当无问题。”
“今晚,我们就阴阳交合,明年早春让你当娘……”
咘——
他话音未落,一声屁响从被子里面乍然传来,听起来悠扬婉转,闻起来却有些辣鼻子。
“娘子确实积食了。”
呆愣片刻,谭林霜收回被子下的那只手,站直后退两步,揉了揉鼻子。
赵明煙还是一动不动,但原本微蹙的眉头正逐渐松开,脸上的神情也随之舒坦起来。
待屁味儿散去,谭林霜一时兴起的圆房念头,彻底没了。
“黄历诚不欺我!”
红烛摇曳,火光暗淡了几分……
“少爷,昨晚…还顺利吗?”
翌日清晨,在门外等到谭林霜出来后,阿筠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赵明煙主仆二人,连忙凑到谭林霜身旁,低声探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谭林霜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沉些许。
他随即停下,冷声开口:“此事,日后不可再提。”
阿筠双唇一抿,垂下了头。
又走出几步,望着前面正与小烛欢声笑语的赵明煙,谭林霜再次停下,“欠她的那份彩礼,我会以别的方式归还。”
阿筠一时半会没摸清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他不敢接话,把头垂得更低。
谭林霜复又前行,继续盯着赵明煙透着欢快的背影,在心里暗道:我定是受了那个黑心竹子的刺激,才会血气上头冲动行事。
谭墨竹昨晚那句“应该也快了”,在当时的谭林霜听来,就像在反讽,令他大为不快。
还有那个聂三郎,他长得黑是他的事,又黑又壮就很能生吗?嘁!待我大功毕成,看我不一口气生七八个孩子,在谭府后宅载欢载笑。
至于赵明煙,时机成熟便还她自由,她是扫眉才子,应该属于更大的天地。
而谭家的当家主母……
谭林霜陡然皱起了眉,心中早已勾画好的主母肖像,好像没了,只剩一团模糊的画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道:今日黄历不是说诸事皆宜吗?怎么一大早就气不顺?
“小姐,你今日气色甚佳,想必昨晚睡得极好,我都没听见你半夜呻吟。”
反观赵明煙,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宛如清晨刚刚绽放的娇花。
“半夜呻吟?”
小烛的话让她一脸莫名,“我没有梦呓的习惯啊?”
“不是说梦话。”
小烛摆摆手,“就是嗯嗯啊啊呃呃呀呀。”
赵明煙面皮一抽,耳朵骤红。
“咳!”
她抓了抓滚烫的脸颊,“吵到你了?”
“也不算吵,就是迷迷糊糊会听到。”小烛老实巴交地说道。
心虚地瞥了她一眼,赵明煙故作淡定,“还听到了什么?”
“没了。”小烛摇头。
呼……
赵明煙瞬间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昨晚……
紧跟着,她又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隐约想起什么来。
昨晚谭林霜好像在我耳边嘀咕了半天。
思索间,她转过了身,看向走在后面的谭林霜。
谭林霜见她忽然转身,立即打直腰背,冲她微微一笑。
赵明煙努了努嘴,在心里猜测:他昨晚是在埋怨我睡了床的三分之二吗?
“什么诸事皆宜?我看这黄历就是在乱写!”
当赵明煙和谭林霜并肩走进正堂时,正好撞见范文澜在发脾气,周遭的仆从全都噤若寒蝉,连一旁的谭墨竹也是大气不敢出。
二人面面相觑,心有灵犀的驻足不前。
此时早膳已摆上了桌,东厨的下人还在陆续上菜,但因范文澜这一通火气,刚走进去的两名仆从同样惶然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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