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之后,除了府上的马倌,便是孟二小姐和她的侍女红梅。”霍平舟虽然现在都还没理清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但何人牵涉其中,他倒查得明明白白。
“既如此,眼下不正该好好问问孟二小姐和她的侍女么?”赵驭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怀仁公主。
怀仁公主毫不避让,含笑迎上他的目光:“翊王还是这般不通人情。哪有主人家自个儿理不清事,反倒要逼问受惊宾客的道理?”
“长公主说笑了,表哥此番也是想尽快查清真相,给孟小姐一个公道。”纭知不疾不徐地接过话,声音温婉却字字清晰,“更何况皇姑母如今和虎威郡王的关系,更不该被有心人借这等小事从中作梗、徒生嫌隙。”
纭知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怀仁公主面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
“此言在理,传孟二小姐她们上来问话吧。”平南公主对上纭知沉静的眸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管家领命而去,殿内一时安静下来。纭知若有所思地看着果盘里早熟的李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一颗青色的果子,侧过头,在赵驭的耳边轻声笑道。
“表哥,可还记得那年你带我去萧太妃宫里偷李子,被嬷嬷撞见我们在树后鬼鬼祟祟?”
纭知眨了眨眼,好看的眸子闪着光,赵驭看得有些失神,“你连忙抓起一条青虫把我吓得大哭,后来嬷嬷光顾着哄我,倒忘了偷李子的事儿……”
“再后来……你教我这是李代桃僵。”
赵驭垂眸轻笑,目光落在她指尖转动的青李上,“记得……”
这时,孟长乐和红梅走进殿中,赵驭懒洋洋地抬眸,“当然记得。”
“孟二小姐,打扰了。”霍平舟起身抱拳,“此番想问……”
“皇姑母已经查明——”赵驭直接打断了霍平舟的话,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是孟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春桃下毒。”
怀仁公主皱着眉正要反驳,“哟,翊王爷这是……”
“正是。”平南公主立即接过话头,递给管家一个眼神,“准备一下,也该给宾客们一个交代了。”
殿内众人一时愕然,霍平舟更是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赵驭和平南公主。
“殿下冤枉啊!不是奴婢!”春桃哭着往地上磕头,直磕得鲜血淋漓。
“那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下药吗?”平南公主猛地把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飞溅的碎片划破了春桃的脸。
“没…没有……”春桃身子一颤,声音哆嗦着,“全都是奴婢一人的错,与大小姐无关。”
“本宫的百花宴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觉得就推你一个小小奴婢出去便能息事宁人?”平南公主轻嗤一声,“更何况你可是孟婉的贴身侍女,十几年的主仆情深,你觉得她能脱得了干系?”
一旁的孟长乐一言不发,蹙眉看着一旁面不改色的嫡姐,眼里满是不解和失望。而她身边的小丫鬟红梅虽低着头,可目光却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春桃。
“罢了,就这样吧,本宫乏了。”平南长公主说着便起身敛袖。
“公主,大小姐还担着郡府的亲事!”春桃毫不掩饰地哭喊着,“求您留大小姐一份体面!”
平南公主步履不停,大步就往殿外走去,步子刚要迈出门槛,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双膝跪地声。。
“长公主,全是奴婢红梅一人所为!是奴婢想挑拨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姐妹情分!”
平南公主闻言微微勾了勾嘴角,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驭儿、知知,这事儿就麻烦你们收场了。”
怀仁公主看着眼前跪下的红梅,右手攥紧了手中的丝帕,“这小丫鬟,你别胡乱替人顶罪。”
红梅的头埋得更低了,“是奴婢赛前给甘青马喂了疯马草,春桃的蓖麻子……也是奴婢给她混淆视听的。”
这番隔山打牛,倒算是把真凶引了出来,将平南公主府摘得干净,也没伤及到和郡府的体面。只可惜,任凭怎样的严刑拷打,红梅都不肯说出背后的主子,只一口咬定是出于一己私欲。
……
“知知,这孟二姑娘也真是怪可怜的。”宴席散去,关梓萱这才得空凑到纭知身边,低声说起今日的风波,“一日之间,竟被最信任的嫡姐和贴身丫鬟双双背叛。”
“万幸这次她没被害了性命。”纭知也是替上辈子不幸殒命的孟长乐感到惋惜,轻轻叹了口气。
“呀,孟姑娘来了。”关梓萱正要接话,却见话题中的主人公正朝这边走来,忙扯了扯纭知的衣袖,“怕是来找你的,我就先走了。”
只见孟长乐径直走到纭知面前,单膝跪地,利落地解下腰间佩刀,双手高举过顶:“多谢锦安郡主救命之恩,又为长乐查明真相。此恩难忘,请郡主收下此刀。”
纭知连忙俯身要扶她起来:“孟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此刀是家父在我满月时所赠,伴我至今。”孟长乐执意不起,目光执拗地望着她,“还请郡主收下。日后但有所需,长乐定当竭尽全力。”
纭知只得先接过佩刀,这才将人扶起:“姑娘言重了,今后你我便是朋友,若在京城有什么需要相助的,也尽管来寻我。”
孟长乐又再三道谢,这才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纭知握着尚带余温的佩刀,想起这姑娘单纯直爽的性子,不由莞尔。她顺手理了理霜儿的鬃毛,正欲翻身上马,身后却忽然传来赵驭的声音。
“表妹。”
回头看去,夕阳斜斜地洒下,赵驭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的骏马走来,墨色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的暗纹在余晖中熠熠生辉,整个人周身泛着淡淡的光晕。纭知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从硝烟和血色中向她走来的身影。
直到赵驭座下的黑马打了个响鼻,她才蓦地回神。是了,眼前的马儿还算年幼,马背上的人也还是青涩。
“为兄忽然觉得。”赵驭还是欠欠地笑着,目光却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脸上,“你近来变了很多。”
“哦?”纭知狡黠地笑了笑,仰头直直对上他的眸子,“那表哥说说,我是哪里变了?”
赵驭喉结微动,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变得更鲜活,更洒脱,也更……快活了。”
“这样不好吗?”
“当然很好。”赵驭脸上的笑渐渐淡了,“我只是在想,这是不是因为你父兄回来了,之前你一人在宫里会不会……”
“不会!”不等他说完,纭知就利落地翻身上马,回眸时笑得灿烂,比天边的霞光还晃眼,“我在宫里一直都很快活,因为有表哥在啊。”
赵驭怔在原地,望着少女纵马远去的轻盈背影,只听见风中遥遥传来她清亮的声音:“表哥,我过几天就回宫!”
……
赵驭还没等到纭知回宫,倒先等来了霍平舟的“求救信”。
百花宴赛马一事算是轻轻揭过,所以皇姑母可没歇了和虎威郡王结为姻亲的心思。又攒着霍平舟和孟婉一同游湖赏柳。霍平舟自认是个粗人,可应付不来这等事儿。情急之下,自然想起了京城中最负“盛名”的纨绔表弟。
赵驭捏着信笺,哭笑不得。他虽在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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