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姜钰伸手拉出卡在窗闩的几根断发,“这是杨县尉的头发?”
吴杰招手叫捕快甲和乙,“拿去比对。”接着他又交代捕快丙和丁,“你们两个带人,仔细搜一搜屋内,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另外,找人去请仵作过来验尸!”
捕快甲乙丙丁立刻照吩咐干活。
窗户前的姜钰,目光在头颅和尸身来回。
“大人,您不觉得,按这尸体的腐烂程度,和大力哥的说辞对不上吗?”
吴杰轻轻点头,“这天儿再热,一个晚上的时间,尸体绝对不可能腐烂至如此程度。”
不论是头颅还是尸身,皆泛着青褐色浮肿,仿佛泛着一层油脂,让人一看,胃部忍不住泛酸水。
“这少说也得死了三天以上。”吴杰补充道,“所以,要么,那天晚上江大力看到的不是杨县尉本人,要么,江大力在说谎。”
“也有可能大力哥没说谎。他看到的也确实是真正的杨县尉。凶手或许是利用了某种手法,让尸体腐烂速度加快。这么做,也许凶手想混淆视听,掩藏某种对他不利的线索。”
“你说的也有道理。具体的,还得等仵作验尸后才好下定论。”
谈话至此,仵作还没有到场,姜钰不会验尸,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双眼来细致观察,还有自己算不上是推断力的直觉,以此来获得很多线索。
她站在头颅的位置,放眼望着满屋散乱的书册。
“大人,您有没有觉得这地上散落的书卷似乎有点规律啊?像火的图案?”
“火?”
“或者像一朵花?”姜钰双手负于身后,眉头紧锁,“当然像花也好,像火也罢,重点是凶手为什么要在案发现场留下这么一个图案呢?还有,凶手为何要将杨县尉的尸体摆成‘拜佛’的样子呢?”
这时,捕快甲有话要说,“卑职等对比过了,是杨县尉的头发。”
吴杰颔首以示了然,他看向其余人,“可有找到其他线索?”
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仵作呢?怎的还未到?”
“大人恕罪,小人来晚了。”仵作古叔拎着手提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弯着腰扶着膝盖喘气。
“赶紧验尸!”
“是,大人。”
古叔喘过气后戴好手套,触碰尸身,认真地查看,“看这尸斑,还有腐烂的程度,起码死了三天以上。”
死因的话……
古叔查看后并未发现伤口,推测道:“从尸体表面初步判断,不是外伤致死,可能是中毒,须剖尸。”
吴杰道:“那就动手!”
得了县令准话,古叔给离他自己较近的衙役打眼色,让他们帮忙搭把手,把尸身放平躺,他好解剖。
衙役们上手摆动尸身,突然一块东西掉了出来,眨眼间尸身窜起绿色的火焰,又一眨眼,尸身烧成了黑炭。
速度之快,在场之人皆面色骇然。
“小钰,小心身后!”
古叔大叫一声,姜钰忙回头,见蓝色火焰烧起杨县尉的头颅。
姜钰和吴杰连连后退好几步。
救火来不及。
在他们后退的时候,头颅也烧成了黑炭。
姜钰骇然的目光忽地看向窗外,眼睛却被一道光晃了一下,刺疼感让她下意识闭眼侧开头。
等她反应过来时,再看向窗外却无任何发现,好似一场错觉一般。不过她十分确定,那不是错觉,有人躲在某个地方,用某种手法让杨县尉的头颅自燃!
那道光,就是凶手的帮凶!
“大人,凶手似乎就潜藏在附近。那道光……”
吴杰也看见了。他不等她说完,旋即下令,命在场的捕快出动,将这附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
姜钰看了一眼黑炭似的头颅,又看了一眼黑炭似的尸身,心里暗道不妙,如今尸体被烧毁,证据也没了,若出动的捕快没抓回凶手,这案子怕是难查啊。
先是她爹,后是姜有为,再是杨县尉,凶手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姜钰眉宇间化不开的忧愁压得她眉心压向眼眶,眼神泛着失落沮丧的光,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眸瞬间,望向窗户的一瞬,眉头骤然一紧。
她快步走过去,抬手隔着衣袖从窗户最上方的缝隙里拔下一根银针。许是方才因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她不曾发现这里竟然插了一根银针。
“大人您看。”
吴杰双眸一亮,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手帕,示意她把银针放置其中。等姜钰照做后,他细细端详,脸上浮现疑惑之色。
“这银针莫不是凶手留下的凶器?可凶手为何要将银针插入那处呢?”
这也是姜钰疑惑之处。
她一边思索,目光一边游移于满地散乱的书册之间,不知为何,她有种直觉,这一地的书必定暗藏玄机。
可这玄机究竟是何真面目,她暂时不得其解。一般说来,屋中如此凌乱,凶手大多是谋财,抑或是找寻某物。但屋内并无失窃之物,这着实奇怪!
姜钰满心急切寻求答案,陷入沉思无法自拔。
吴杰见状,轻咳一声,开口道:“好了小钰,案子由衙门来办,你也别自寻苦恼,回去等消息吧。”
“大人,还请您准许我协助查案。”姜钰大胆地提出了她的想法,“我爹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凶手作案手法又这般出奇诡异。我愿意为大人分忧,找出凶手。”
“你一介女子,查案这等事……”
未等吴杰说完,姜钰出言打断,“所谓‘能用众力,则无敌于天下矣;能用众智,则无畏于圣人矣’①。若我帮不上大人,也绝不会拖大人后腿;若我能帮得上大人,早日破案,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死者公道,对大人而言,乃是好事一桩。进退之间,大人并无亏损。”
她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吴杰连连点头,“说的是。本官可以同意你的请求,但本官也有条件。”
“大人请说。”
“不许擅自行动,不许知情不报,不许在外胡言乱语!”
姜钰深施一礼,“多谢大人!”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道:“大人可否派人去问问长安的戏班子,问他们可有法子在远处便能让某种东西着火?另外,还请大人派人问一问平康坊的人,或是命案发生时恰好路过平康坊的百姓,问他们是否看到一道光,或是姜有为身上可有奇怪之物。”
吴杰点头,“这事儿本官会派人跟进。”
话音正落,捕快们回来了。
捕头禀报道:“大人,卑职等人将这附近仔细搜查过,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嗯。这凶手腿脚功夫倒是了得。”吴杰喃喃自语,后抬高声量,“你们分成三路,一路去找长安戏班子问问这自燃之法;一路去平康坊追问姜有为死时,现场可有出现从远处照来的光;一路留在这儿,等本官安排。”
“是,大人。”捕快们齐声应道,随即分作三路,各自忙碌去。
吴杰做安排时,姜钰却旁若无人地摆弄起地上散落的书卷。吴杰见她入了迷,也不好出声打搅,因为他心存侥幸,若她真能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助他早日破了案子,他个人的功绩必能添上厚重一笔。
他在这长安县县令的位置上也待了二十多年,一直升不上去,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眼前,他要争气啊!
“咕噜咕噜。”
安静的气氛突然被这道声音打破。姜钰面色平静地揉了一下肚子,继续沉浸在案子的世界里。
“饿了?”吴杰关心发问。
姜钰“啊”地一声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
“先去吃饭吧。”
“不用。”
姜钰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摆弄地上的书册。她可不能走,她马上就要发现重要线索了,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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