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飞铃垂下,鸟雀掠过,叮当作响。
皇帝的弱冠礼步骤繁复,要“告祭宗庙”,还要“三加冠服”。
礼仪繁琐,恰好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
加完冠服,献完酒,下一步便是“谒见尊长”。
祁凌着冕服拜见太后,表情如常,一副虚心接受教导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对方准备做何等令人愕然的事。
两人的关系向来一般,甚至称得上一句剑拔弩张。
但此时弱冠礼在前,满朝文武在下面看着,两人如常装出母慈子孝的模样。
一个面容慈祥敦敦教诲,一个嘴角含笑虚心听教。
尽管已经看惯宫中人变脸的速度,但再次看到依旧让林雪感到别扭。
弱冠礼成,满朝文武纵情声色。
礼乐丝竹,管弦歌舞,尽情享受。
整个大殿俨然成了一个歌舞聚会,众人脸上尽是欢愉。
王慧坐在阶下,表情淡淡,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往日常见的天真笑容早已不见,反倒增添了不少稳重感。
林雪目光紧盯着面前晃荡的杯面,酒水在里面晃动,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手紧紧抓着衣角,明显也在为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紧张。
祁清正垂眸浅饮着杯中的酒水,今晚气氛怪异,聚会的热闹太浮于表面了,眸光淡淡扫过在场的众人。
不消多看便能发现与祁凌关系亲近的几人,包括祁凌自己在内今晚都过分安静了,甚至称得上一句紧张。
在紧张什么呢?
他莫名有些期待。
眸光落在台上之人身上,谢灵扫了他一眼,随后便淡漠的移开了目光。
谢灵也发现了今晚的不对劲,但这只是她多年在宫中的直觉,没什么实际依据,只能静观其变。
宴会的歌舞很快被推到了高潮,一群红衣舞姬依次上台,上台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被吸引来了。
原因无他,舞姬实在过于美丽。
明明是冬季,但众舞姬却依旧身着轻纱,歌姬曼舞,红色轻纱堪堪遮挡细白腰腹,宛如振翅待飞的红蝶。
众人舞姿曼妙,红纱遮面,珠宝流苏随着她们的动作晃动,将其腰肢勾勒的摄人心魂。
少女舞姿绰约,动作间尽是风流。
一颦一笑勾人心魄,舞姬手中尽握一段金色绢帛,看不出材质,随着她们的动作举起落下。
不管是舞姬还是金色绢帛,都足够亮眼,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乐曲随着舞蹈变化,本来祥和妩媚的舞蹈瞬间变化队形,连带着音乐都慷慨激昂起来,直到此时,满朝文武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众人的表情严肃起来。
谢灵垂眸看着台下逐渐激烈的舞蹈,偏头看向祁凌,祁凌察觉到她的目光,淡笑着看来。
“母后继续看,这是儿臣送给母后的大礼。”
这话一出,谢灵敏锐的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下一刻,舞姬们齐齐围成一个圈,音乐也随之到达高潮。
只见舞姬们手中金色绢帛尽数打开,整齐的排列在大厅中央。
那些金色的绢帛中竟带着字迹。
这些字迹拼起来织就出一句深藏多年的真相。
[太后谢灵毒害先帝!]
绢帛拼就成功的刹那,众舞姬齐声喊出:“太后谢灵毒害先帝!心肠歹毒,其罪当诛!”
“太后谢灵毒害先帝!心肠歹毒,其罪当诛!”
站在前面的人看到绢帛上的字皆是脸色一变,后排的人尽管没有看到字迹,但听到舞姬的话也都是一惊。
纷纷控制不住的往后退去。
祁清正看着面前的一幕,适时的露出惊讶的神色,垂眸盯着地面,但眸底含着的却是不易察觉的欣喜。
这场面太过刺激,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丝竹管乐俱停,徒留舞姬齐声声讨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尽管是知情人林雪,在场面出来的瞬间也被吓到了。
王慧故作惊讶,配合着这场戏唱到底。
舞姬声讨停下的瞬间,一阵突兀的笑声从阶上传来:“原来这就是陛下给哀家准备的‘大礼’。”
谢灵的声音沉稳,丝毫听不出一点恐慌惊惧,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
“这礼这么大,哀家该怎么回报陛下呢?”
她说这话时,偏头看向祁凌,眸子弯起,却尽是冷意。
满朝文武此时都像鹌鹑一般缩起了自己的脖子。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显然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
“陛下不会真以为仅凭几个舞姬说几句话就能定哀家的罪吧?那哀家明日是不是也找几个舞姬在陛下面前表演这么一出,陛下就成杀死先皇的罪人了?”
谢灵嘴角含笑,但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祁凌丝毫不退让,微笑着怼回:“若仅仅是这么个舞蹈,怎么能称得上‘大礼’呢?”
“再说,这绢帛上的字迹所言是否属实,母后不是最清楚的吗?”
谢灵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那是草原上的鹰隼看敌人时的表情。
他们会评判对方的实力,找出对方的弱点,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但祁凌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起身将手中药方展示出来,高喊:“朕手中的药方便是太后当年毒害先帝时所用。此药方是有婢女在太后寝宫暗室里发现的,当年先帝之死俱是太后一手策划!”
他主动避开林雪的身份,现在情况尚不明朗,能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此话一出,台下开始窃窃私语,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借着众人齐齐发声的机会满足自己的表达欲。
“我就说当年先帝的身子怎么突然那么差,原来是被下毒了。”
“我也觉得先帝去世前嘴唇发紫,原来是中毒了吗?”
“你怎么确定陛下说的就是真的呢?万一太后说的才是真的呢?”
“现在这情况也太混乱了,谁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
祁凌并不需要他们现在就认可他,只需要在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就行。
毕竟他会拿出证据证明太后的罪行。
祁凌这么一起身,谢灵也跟着起身,踱步到他身旁。
“陛下终究还是小孩。”她笑了笑:“拿出的证据都这么单薄。”
“先帝已死,仅凭陛下手中的一张药方,怎么判定这是当年害死先帝的毒药?”谢灵说着要拿祁凌手中的药方,但被祁凌后退一步拒绝了,她无奈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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