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转过面来,转转已经被她收起来了,正色看着来人的脸,道:“这话……”
林兆和霎时与她对视,眼神有些许飘忽,望向淼淼河水道:“长辈所赠。”
方才她信誓旦旦、豪言壮语,不似他想的自艾自怜,他心里被这豪情触动,突然略懂何为“心动”。
他自认讲不出这般话,又轻嗤她年少轻狂,但对“狂”倒很中意。
乐娥从花田中走来,衣袂飘飞,声音如沐春风:“纵有疾风意,亦与春雨谋。风可凌万顷,可润万物。惩恶扬善常作顺势为之,实则两者皆宜。”
关山月、林兆和忙面朝乐娥,唤了声老师。
林兆和作揖:“斩妖除恶,帮扶弱小,不就两者皆宜?”
乐娥莞尔一笑:“亦有可取之处。但众生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规矩是规矩,和人为尚有不同,各大学院灵士何人不标榜惩恶扬善是大义,但谁又能顺风耳千里眼,大庇天下欢颜?更多是尽人事听天命。更何况天万丈高,地万里长,风各不同,规矩怎能定风?”
此意人心叵测。
关山月微微颔首,林兆和信口道:“兵家造诣唯快不破,风够快,奸邪——我必斩之!”
他说得恣意潇洒,自有少年傲气。
关山月垂眸道:“若舍逍遥意,能换万物生,不亏。”
林兆和说的也对,但她认为两者不矛盾。她比他更相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而没有什么比手中力量更稳当更放心。
关原便是这样的人,孜孜不倦画阵练阵,希望有朝一日生民亦能自保,关山月敬佩她的老师,耳濡目染,和她同样想法。
两人风格迥异,一个炽阳火,一个玲珑心。
乐娥笑言晏晏:“异曲同工,百虑同道。看到山月你这般,她们倒是白担心了。”
她们自是更多指逢九和千千。她俩觉得要让关山月静一静,就没有找来。
乐娥不再宽慰他们,她已经从逢九那知道关山月和瑶瑶的羁绊,明白她的遗憾和愧疚。
而林兆和家中无人,孤苦伶仃,自是同关山月共情,便过来了。
乐娥心中叹:生死离愁,乃人之常情。
她心中这样想,关山月、林兆和又何尝不知道死亡离他们不远?
对于关山月来说,她更愿意将心中悲愤化作动力,甚至是执念——不成功便成仁。葛伟和瑶瑶的死,让她明白缘浅情深,他们与她相识了了,一个是英雄凛然,一个是璞玉无瑕,就像疾风与春雨……
这样一想,她懵懂地明白林兆和的那番话了。
而林兆和心里想的和言行一样,他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却心气很高,觉得一柄长枪走八荒,何处不少年?“天生我材必有用”不就指他这等天才行侠仗义吗?
至于那死去之人……不想就好,若是不经意想起,那也是不经意嘛。
乐娥道:“方才我已经将护身灵器赠予湘兰村民,让他们切忌藏好,他们日后应能安稳些。此外,我原想今夜午时一个时辰后启程,今晚经历磨难,但行程还是不能有变。大家也不愿意待在糟心的酒楼,决定今晚便走,他们已经回去准备了,你们需要回去吗?”
关山月摇摇头,她并未入住,也就不用收拾了。
林兆和也摇头,他直接翻窗下楼,也没放东西。
花田向着湘兰村的方向传来一声鲲鸣,乐娥微微一笑:“他们来了。”
关林二人抬头望:赫然是一艘形如鲲鹏的大船,其翼若垂天之云,身长数丈,船背如鲸光滑,船肚褶沟、双翼、鱼尾有气流助其御风。
“这是鲲舟?”关山月捂着胸口震惊,不怪她少见多怪,这鲲舟可不是有钱便能拥有的。
这可是九阶灵器啊!
意味着其中九阶器阵何其玄妙精巧!
她眼一亮一亮的,满满是对阵法的渴望。
林兆和也是第一次见,好奇地盯着这艘精美绝伦的船。
鲲舟头顶喷出一股气流,侧面肚皮开出了一扇门,远远的,逢九和周荀喊道:“快上来呀!”
乐娥对关山月的问题不可置否,挥袖笑着说:“我带你,我们上去。”
她展开一双鹤羽,将关林二人带上船。
鲲舟内有乾坤,空间可任意变幻。
一行人正落座于一处“客厅”,中间一张大木圆桌,壁挂鹤飞画,旁有盆景文竹,文雅巧致,乃是仿古之作。
侧边珠帘翠幕中设有厨房,陆平惊正在里面忙碌,其他人对做饭一窍不通,乖巧地在外边翘首以盼。
一上船便面香盈鼻,勾得人泛口水。
“来来来,快坐下,我替你这个伤患先盛一碗,大家没意见吧?”逢九拉着关山月坐下,左右叫道。
“赶紧的,麻利点,我在你后面。”周荀挥挥手,催促道。
“乘师姐,我帮你盛一碗,一人刚好能拿两碗。”千千看向乘青道。
乘青调皮地单眨眼,笑盈盈起身:“那怎么行呢?我做师姐的还是我去。”
她肩上趴着的青彩鸟矜持地点点小脑袋,咕咕地叫了一声,煞有其事。
千千张口欲言,乘青凑到她身边,拍拍她肩膀笑道:“就这样。”
这会,逢九笑眯眯地端着陆平惊盛好的阳春面,蹭着周荀“风起珠帘”的尾风,三两步走上前,将两碗面齐齐整整摆在关山月面前,面香氤氲。
关山月递给她一双筷子,吸溜一股面香,解解馋,方小声道:“这会还能吃上热腾腾的面条真的太惬意了。”本以为要饿上一晚呢。
逢九先喝一口汤,吧唧嘴舒声道:“蹭上乐老师的鲲舟,再吃上陆师姐的绝活,太爽了!”
乘青端着面出来,边将面摆在桌上边促狭道:“这天下的鲲舟掰着手指头数都绰绰有余,你可劲乐吧。”
逢九两眼放光,瞧向乐娥道:“真的吗?”这么稀罕?
陆平惊也端着两碗面走出来,乐娥伸手,她便顺势递上,闻言笑吟吟道:“最精美最高昂的飞舟罢了。我就会这一手而已,别的可不会,以后不要叫我做饭啊。”句尾半嗔半怪。
整个不周也就乐娥享有一艘。
几人听言,越发稀罕鲲舟,左瞧右盼起来。
乐娥挥挥手,前方墙壁朝两侧收缩,一道长廊在客厅外显出形来,边有厢房可供歇息,餐桌上传来惊叹声,她笑道:“不周到湘兰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我们下一个目的地需要七日路程,大家正好在船上休息,好好恢复。”
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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