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点头受教,表示自己会少思少想,尽量让自己舒朗一些。
朱钰见他依然如一开始一般谦虚,心中欣慰,这才开始点评他的文章内容,指点他如何在表达清楚自己的观点的同时,讨好考官。
这些掏心窝子的教导,让杜衡很是感激。
两人又对当下时局交流了一番,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半夜。
朱钰见杜衡依然神采奕奕,脸上不见丝毫疲惫,不由很是羡慕,打了个哈欠道:
“光阴如梭,一去不返,我像你这般年岁时,便是整夜苦读也不觉得疲惫。
现下已是不能了,稍微晚睡一些,就要头疼身乏无力,可见真是老了。”
杜衡赶忙起身,很是不好意思道,
“让先生为我如此操劳,我万分惭愧。”
朱钰摆了摆手,
“并非为你,我是为了娇娇,为了石楼堡。”
杜衡愣住,朱钰忽然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两字,轻笑着道,
“我送你一字如何?”
杜衡看着桌上湿漉漉的“九如”二字,心头巨震。
“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是老臣对于君王的期许,先生却用来给他取字号。
他有些承受不住这浓重的期许,撩起长袍跪下,深深一拜,
“学生必将竭尽所能,不负先生所托。”
朱钰笑了起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这小子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他是为了谁。
但有一点,他还不知道。
朱钰扶起杜衡,十分严肃叮嘱道,
“我这一生从未收过徒弟,也从未以师长身份教授过你们任何东西。
我办这私塾只是闲极无聊,没有收束脩,没有拜师礼,自然也就算不得数,你可明白?”
杜衡心中涌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不由紧紧抓着朱钰手臂,
“先生,您,您可是要走了?”
朱钰拍了拍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罗子带人把番麦棒子送去孟门关后第三天,高铁峰带人来了石楼堡。
他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脸色也很不好,见了面没有太多寒暄,直接就对高长天道,
“京城现在不太平,原先帮我们卖番麦的人**,现在你们若是还想卖,我只能以一斤五十文的价钱先收下。”
“这,这,这个价,属实是低了点。”
高长天惊的都有些结巴了,上次还是一两银子一棒,不太好的也能卖到一个一百文,现在却直接掉到了五十文一斤。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高长天都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
高铁峰长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也知道这个价低,可我也没办法啊。
朝廷下旨让顾小将军进京领赏,顾小将军因着伤病暂时去不了,朝廷那头就有**劾顾大将军跟蛮夷有勾结,有不臣之心。
反正现在闹的有点难看,朝廷扣押了西北军的粮草,让顾大将军带着顾小将军回京复命。
顾大将军那边,哎,实在是腾不出手弄番麦这些,只能我自己掏腰包先收。
老哥你也知道,我们孟门关一向穷的很,我自己这手头也不宽裕,能拿出来的银钱实在是有限啊。”
短短几句,听得高长天心惊肉跳,大宝走的时候可从没提过顾小将军有伤,他还跟着顾小将军去了并州府。
顾小将军怎么可能病的连回京领赏都不能了?
除非是不想去,不能去!
朝廷若是相信顾大将军,就不会扣押西北军的粮草,更不会逼着顾大将军带着顾小将军一起回京。
顾大将军若是抗旨不遵,那岂不是真的要**了?
高长天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扭头看向站在他们不远处,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朱钰。
朱钰还是头一回在高长天眼中看到恐惧,即便是寒潮突然降临那晚,他也没像现在这般无助。
朱钰不由心头一紧,顾不得再避嫌,大步走了过来。
高铁峰见高长天不加阻拦,知道这位算是石楼堡的军师,是高长天的心腹,只得把自己的难处简单又跟朱钰说了一遍。
哪知朱钰听完,冲他拱了拱手道,
“朱某不才,愿替大将军排忧解难。
既然京城已经不适合售卖番麦,不如让朱某带去南方,南方富庶,说不定有人会稀罕这种外来物。
若是能用这些番麦为大将军换来军粮,大将军日后也能不再受制于人了。”
高长天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忍不住抓紧了朱钰的肩膀。
二弟这是准备帮着顾大将军**不成?
**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朱钰冲高长天笑了笑,握了握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认真道,
“大哥,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高长天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松手。
二弟全族只剩他一个了,他要是想好了,确实没什么顾虑。
而他们跟顾大将军有这么多牵扯,顾大将军真要**,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撇清关系。
高铁峰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注视着朱钰,朱钰坦然接受他的打量,这个提议对顾大将军和西北军来说没有任何风险。
成,军粮问题解决,西北军不再受制于朝廷。
不成,损失的是石楼堡的一季收成,还有他这个人。
所以朱钰笃定高铁峰不会拒绝,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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