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权无心静静地坐在冰冷的蒲团上,屋内光线昏暗,但那双眸子深处却翻涌着赤金色的幽芒。
半晌后,他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渐深的夜色,朝着后山的方向疾掠而去。
一踏入洞口,寒气便扑面而来,洞壁覆盖着的玄冰散发着冷光,将狭窄的甬道映照得如同通往九幽的寒冰地狱。
权无心压下心头的不安,抬首对着虚空出声问道:“敢问,阁下为何会在我体内?又怎知我本名?”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他体内幽幽响起:“因为……你的不甘,你的恐惧,你的绝望……”
“……至于孤是谁?”
那人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巨大冰门上的景象开始扭曲,逐渐变成一片缓缓旋转的黑暗。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从他体内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赤金色的洪流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嗤嗤嗤——!
赤金火焰不断灼烧着覆盖在洞壁上的玄冰。
权无心震惊,他发现自己竟控制不住体内的灵力,而‘那个人’却能轻易将那金乌之力完全驾驭!
不消片刻,以少年为中心,周围的玄冰壁发出刺耳的消融声,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蒸发,白色的冰雾瞬间被灼热的气浪冲散。
而他前方不远处的巨大冰门,在狂暴的赤金色洪流冲击下,表面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紧接着,伴随一声轰然巨响,整片冰墙猛地向内坍塌下去,洞内碎石冰屑飞溅,烟尘混合着冰雾快速向四周弥漫开去。
他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刚才那失控的爆发几乎抽干了他体内的力量,但此刻,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暗洞。
“那里是……”
洞内吹出的风,阴冷且死寂,但……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莫名的吸引力。
暗哑的低语再次在他心底响起:“进去……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权无心似被蛊惑了一般,他缓缓抬起手,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随即,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踏入了进去,少年的身影瞬间被浓郁的阴影吞噬,消失不见。
地下冰窟的寒气凝成蓝雾,而他的面前正放着一口巨大的冰棺。
“靠近些……再靠近些……”
闻言,权无心提步朝冰棺走去,当他看清棺内躺的男子时,脚底一滑,仓促之间他踉跄着扶住冰棺。
“这人……为何长得同我一样?”
仔细看,男人眉心的血纹与他胸前的魔纹如出一辙,而那九条玄铁锁链穿透棺椁,末端竟连接着灵霄峰下的地脉。
“去……打开它……”
权无心的掌心不受控地贴上冰棺,只见他眉峰紧皱,体内的赤金灵力与紫黑魔气拧成漩涡,丝丝缕缕攀上冰棺表面,渐渐地,眼前本就有些许裂痕的千年玄冰棺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轰——”
冰棺炸裂的瞬间,权无心眼前一片赤红,他仿佛看见千年前的男子跪坐在被大火侵蚀的高台上,火光冲天直至染红了整个夜空。
记忆碎片裹着滔天恨意撕扯神魂,不知不觉间,他陷入无边黑暗,无意识地伸手捏碎刺入男人胸口的魂钉,任由血染红自己的衣袍。
“杨文川……”
从心底响起的呼唤声惊得权无心猛然回神,此刻,他面前飘着的正是男人的残魂。那半透明的身影抚上他眉心的血纹,指尖牵引他体内的魔气与金乌力完美相融。
“看见了吗?”
男子的声音带着嘲弄,指尖的力量微微引动,那交融的光晕便随之流转,映照着权无心震惊而苍白的脸:“这血纹,便是锁链!这灵力,便是养料!所谓的名门正派,所谓的仙家福地……呵!”
残魂的虚影剧烈波动,散发出滔天的恨意,“不过是……用孤的尸身,用孤的神元,来滋养这一峰一脉的芸芸众生!你们吞吐的每一口灵气,都浸染着孤的血!”
权无心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你到底是何人?”少年脸色越发苍白,从口中挤出的嗓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而他的耳边却不停地回响起燕文修声音——
‘天赋异禀?无相灵根?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金乌之力至阳至烈,魔气则至阴至邪。小师弟,你是如何平衡它们的?’
‘丹房鼎炉承火受药,方得丹成……如今瞧来,你这幅皮囊骨血,炼的又是谁的金丹?’
……
燕文修怼他的话太多了,多到他记不清,但此刻他才后知后觉,那些刺耳的声音都是真的!
权无心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自己来到此地,只是为了……做个容器?
“踏!踏!踏!”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猝不及防,面前冰棺碎裂的声音猛地在他耳畔炸开,少年被惊得身子一抖,晃神之间,面前的残魂已然化作暗芒没入他的天灵。
随后,两道身影带着凛冽的寒气冲入了冰室。
当莫绾凝看到权无心独自站在冰室内,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带着未擦净的血痕时,心猛地一沉:“权师弟,你……”
话语戛然而止,女子的目光被权无心眉心那尚未完全隐去的血纹吸引。
少年意识到莫绾凝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随即心念一动,眉心处的血纹瞬间消失,再抬眸时,他目光越过了眼前的女子,最后死死锁定在她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慕师兄似乎……认得这具棺椁?”
“略知一二,”慕清的视线在冰棺表面那些古老的魔纹上停留了一瞬,眸光微闪,“这冰棺里应该封印着上古魔神的残魂,没想到,备受尊崇的长明派竟窃取魔神神元,用以滋养山间灵脉。”
少年继续发问:“慕师兄从何看出?”
慕清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后像肯定了什么一样,只定定地看着权无心,声音越发冰冷:“你……别伤害他。”
“呵!”嗤笑声突兀地在慕清的意识深处响起。
“南荒的小崽子,眼神倒是不差。当年西伯发联合阐教设局,将孤的神魂生生撕裂,或驱散,或镇压,两千年了!”
“至于他?不过是孤复生的祭坛,待孤重聚神魂,他也算死得其所!”
说话间,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护山大阵的结界泛起涟漪。
紧接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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