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是个大麻烦。
直人是个天大的麻烦。
这是风介从14岁起就有的深刻感悟。
风介自认为自己勉强算是个聪明人。
在道场里的家伙们合伙欺负直哉的时候,他只是躲得远远的看着,不阻拦,但也不参与。
因为他很有先见之明,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事不靠谱——上一个投射咒法的实力还摆在那里,直哉怎么可能会真的一直弱下去?
等直哉不出所料地崛起后,风介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直哉眼前,然后成功被直哉注意到。
禅院家只分两类人,压迫人的,和被压迫的。
风介对以听别人哀嚎为乐的休闲活动不感兴趣,但他也不想成为哀嚎的那一个。于是在他真正认为有前途的继承人出现后,他开始试着下注了。
最开始的经历让直哉不屑于接受任何人的讨好,在一众变换嘴脸的同龄人里,直哉果然选择了只是偶尔与他对练,但从不多言的风介。
直哉没有风介想得那么难伺候。
大多数时候,风介只用在直哉说话的时候负责在旁边捧哏就行了。
但很快,风介察觉到不对。
或许是直哉得意的年纪太早了,他从九岁就成了家主风头最盛的孩子,实在有些目中无人,做事肆意妄为不考虑后果。
连很多长辈也不放在眼里。
这可不行。
风介提醒直哉谨言慎行,但直哉肯定是不可能听他的,还怒斥他竟敢来做他的主。
风介开始意识到,直哉不是良主。
实力虽然是在禅院家立足的决定性力量,但前提是直哉要活到能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的那一天。
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把禅院家的人全部得罪完,还没来得及真正冒出枝芽就被那些老狐狸想办法碾死。
几次劝告无果后,风介开始和直哉疏远。
他庆幸此前他给自己留了后路,在人前并没有和直哉表现得很亲近,离了道场两人很少同时出现在人多的场合。
但让风介没想到的是,不过两个月,直哉竟然主动找上他了。
而且是邀请风介去他房里吃晚餐。
这可不太对劲。
此前二人的关系靠风介主动维持,直哉也只是拿他当个陪说话的。出了道场,直哉更是头都不回地和他分道扬镳。
怎么会突然转性邀他吃饭。
在大部分成年人眼里,这已经是抛出橄榄枝,要与他结好的信号。
虽然直哉只有11岁,他看上去并不精通也并不屑于此道。
可一但风介进了直哉的房间,被其他人看见,那就都默认他是直哉一党了。
风介还不想太早站队,他开始盘算婉拒的理由。
“时间不太巧呢,我今天下午接了任务——”
直哉一边眉毛挑起来,随手揪住一个路过的倒霉鬼:“喂,听见没有,风介的任务归你了。”
那人也不敢问风介是什么样的任务,只战战兢兢连连点头。
直哉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一脚踹上去让人家滚。
“你还有什么事?”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风介,下巴微抬。
“我贸然前去,家主会不会……”风介左思右想,又搬出直毘人。
直哉现在还住在家主的院子,按理来说,他是没有擅自邀请客人的权利的。
闻言,直哉表情扭曲一瞬。但他竟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隐忍了下来。
风介见状心里更没底了。暗自祈祷直哉没有径直把他告诉给直毘人。
“没关系,父亲今天不在家。他去东京了。”
直哉极力压制住情绪,平稳地说出这句话,没再容许风介拒绝,他径直转过身,勒令风介跟上。
一路上,直哉罕见地没有说话。
风介跟在他身后,试图打探他这样做的原因,但直哉却表现得很不耐烦,还越走越快。
到了家主的庭院,除了几个仆从,的确没有其他人在。
风介松了口气。
直哉带着他直奔自己房间,拉开拉门,风介的视线越过直哉肩头,看到宽敞的和室中央正跪坐着一个人。
他是侧对着门口的,双手放在膝上,微微低着头。
院里的阳光透过拉窗映在他另外半边身体,柔和地勾勒出侧脸的轮廓。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轻轻地调转方向,没有抬头,眼睫低垂,就着跪姿躬身行礼:“欢迎回来,兄长大人。”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风介只需一眼就知道这是谁,这是直哉的双胞胎兄弟,直人。
这顿饭风介吃得很不安。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要进来侍奉的侍女被直哉赶走了。
直人跪坐在直哉身边,他取代了侍女的工作,为直哉布菜。
风介不知道直哉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邀请他。
直哉坐下后几乎没看过他,直人自然也没有,更没有人说话。
当然,食不言的规矩风介是懂的。
他指的不是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直哉看上去很不爽。
夹菜放碗的动静都很大,有几次还故意把汤溅在直人手上。
汤汁应该还有些烫,直人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红,但直人没躲,都低眉顺眼地忍下来了。
真不容易。
风介想着,目光悄悄在直人身上打量。
的确和直哉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却是和直哉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低垂的眼尾,恭敬顺从的姿态,连眉毛下弯的弧度都那么乖巧。
从风介进门到现在,直人没抬起过一次眼睛,也没再说过第二句话,只专心伺候直哉。
道场里的人都知道,几个月前直人回到了直哉的身边,但没人见过他,直哉没把他带出来过。
更何况过了才没几天,直毘人又把直人送进了躯俱留。这件事当时整个禅院都知道,因为直哉为此和直毘人闹得很凶,被痛打一顿后还被关了禁闭。
风介还听说直人在躯俱留被欺压得很惨,家主知道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边的人下手就更肆无忌惮。
道场里的人本想组团去瞧瞧热闹,结果路上正好遇到刚被放出来的直哉,后果可想而知,未来一个月风介都没见过他们。
因此风介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敢去触直哉的霉头。
没想到,直人居然已经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完全没听说过。
是那次直哉冲去躯俱留抢回来的吗?他还以为他又失败了。
风介看着眼前,俨然和仆从无异的直人,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何感想。
费那么大一番力气,就为了把人带回来当仆人。
可风介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他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着装。
和直哉还有风介为了训练方便穿的练功服不一样,直人穿着全套的和服,墨色的羽织上绣着家纹,袴不是简单的纯色,还有精美的花纹。
柔顺的短发梳得很整齐,露出和直哉如出一辙的眉眼,举手投足散发出熏香的香气。
看上去远比刚从道场回来的直哉和风介体面风光。
可那又如何。
屋内没有第三张矮桌,饭菜也没有直人的份。直人仍垂着眼,跪在直哉身边,侍奉直哉用餐。
对男子而言,这是何等的羞辱啊。
风介有些不忍地想着,一边把脚又往腿底下缩了缩,庆幸今天穿的袜子没有破洞。
与此同时,他的动作更小心了点,生怕直哉的脾气发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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