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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寄身藩篱下

小说:

奉先别浪!军师我带不动啊

作者:

牧案

分类:

古典言情

自下邳归来的第三日,大军开拔,迁往小沛。

这是一场沉默的迁徙。与当初弃兖州东进时的悲壮不同,此刻的队伍里,弥漫着一种混杂着屈辱与茫然的气息。士兵们吃上了刘备送来的粮草,暂时摆脱了饿死的威胁,但他们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悦。他们是战胜了曹操的百战精锐,却落得个寄人篱下的下场。这份从云端跌落的耻辱比饥饿更令人窒息。

季桓骑在马上,混在队伍中,看着前方那座在视野里逐渐清晰起来的城池轮廓。

小沛。

兴平二年,而非建安元年。因为他的出现,历史的进程被大大加快了。他曾以为,自己用超越这个时代的智识帮助吕布战胜了曹操,占据了兖州,已经将历史的巨轮推上了一条全新的轨道。

可如今,这巨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又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拨回了它原有的轨迹。他们依然离开了兖州,来到了徐州,住进了这座名为小沛的城池。

过程千差万别,结局却殊途同归。

季桓感到一阵无声的寒意,那是一种个人意志在庞大的“命运”面前的渺小与无力感。历史,或许并非一条线,而是一张巨大的网。他挣破了其中一根,却又落入了另一根经纬之中。

所谓的“历史必然性”,原来是如此的冷酷,又如此的精准。

……

小沛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局促。

城墙带着久经风雨的斑驳。街道狭窄到仅容两辆马车并行。城中的民居大多是夯土所建,低矮而密集。这里的一切都与濮阳那等州郡治所的格局,不可同日而语。

数万大军连同家眷涌入这样一座小城,其混乱可想而知。

最初的几日,整个小沛都陷入了一种无序的喧嚣之中。为了争夺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为了分到多一点的扎营地盘,士兵之间的小规模冲突此起彼伏。而那些被强行安置到民居中的军眷,与本地百姓的摩擦更是从未停歇。

季桓和陈宫几乎是连轴转地处理着这些焦头烂额的事务。他们带着为数不多的文吏,丈量土地,划分营区,登记人口,调解纠纷。

州牧府内,一间被临时辟为公事房的屋子里堆满了残破的户籍竹简和地图。

“军眷必须与兵士营区严格分开,否则军纪必然废弛!”陈宫指着地图,眉头紧锁,“城南尚有一片空地,可建营舍,安置家眷。”

“公台先生,那片地土质松软,又临着水源,是城中百姓赖以为生的菜圃。”季桓的声音里透着疲惫,“若尽数征用,不过三五日,我军便会与全城百姓结怨。”

“那依先生之见,又该如何?”陈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连日的劳累和寄人篱下的憋屈,让他这位素来温文的君子也变得有些焦躁。

“无主之屋,尽数征用。富户大院,强行分割。一户军眷,只得一室。以此安置核心将领家眷。其余屯田兵家小,于城外统一搭建营帐,按伍编制,严加管束。若有不从或扰民者,军法从事。”季桓的方案简单而高效,不带一丝人情味,却是眼下防止哗变的唯一办法。

“你!”陈宫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这是要将兖州之酷政,再施于徐州么!我等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正该施以仁德,安抚人心。你如此行事,与盗匪何异!”

“公台先生,我们现在就是盗匪。”季桓放下手中的竹简,平静地看着他,“只不过,是得到了主人许可被圈养起来的盗匪。在这藩篱之内,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资源去谈论‘仁德’。安顿好我们自己的人,不让他们因为混乱和绝望而去真正地劫掠百姓,才是我等对这座城池最大的‘仁德’。”

陈宫看着季桓那双不起波澜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阵深切的无力。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人。在这个人的世界里一切温情与道义,都必须让位于最冰冷的生存法则。他痛恨这种法则,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般绝境之下,这或许是唯一不会立刻崩溃的办法。

他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季桓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几卷竹简重新捆好。他何尝不知这是酷政,但他更清楚,一支失去约束的饥饿大军,对百姓而言才是真正的地狱。

门外,有兵士前来通报。

“启禀先生,下邳糜氏商队,运送粮草至城外,请您点验。”

季桓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城门外,长长的车队延绵了近一里。糜氏的管事将一本厚厚的礼单恭敬地递到了季桓手中。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车粮草的数量和品类。

是米,不是兖州百姓吃的那些豆粟,而是真正的米。虽然多是糙米,但也足以显示刘备的“诚意”。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够大军十日之用。

这便是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用“仁义”和“粮草”编织而成的缰绳。它让你不至于饿死,也让你永远无法挣脱。

季桓面无表情地签收了文书,看着那些粮食被一车车地运入城中,士兵们爆发出阵阵欢呼。他却觉得,那车轮的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碾压着他们的骨气。

……

入夜。

小沛的县衙成了吕布的临时府邸。

后院那片狭小的空地上,吕布独自一人正在练戟。他没有点灯,只凭着天上一弯残月的微光。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虬结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贲张、舒展,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方天画戟在他手中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空气被撕裂,发出沉闷的呼啸。

这是一种发泄。

自从住进这座小城,他就将自己关在了这方寸之地。白日里无休止的争吵与混乱,刘备那看似慷慨、实则掐着喉咙的供给,都在不断地消磨着他的耐心,累积着他的怒火。他这头纵横天下的猛虎,如今却被困在了这低矮的墙院之内。这比任何一场战败都更让他感到屈辱。

季桓端着一壶温酒,静静地站在回廊的阴影里看了许久。

直到吕布收戟而立,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喘息时,他才缓步走了出去。

“主公。”

吕布没有回头,只是用手臂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先生还没歇息?”

“主公心中有火,桓,岂能安睡。”季桓将酒壶和酒爵放在石桌上,为他斟满了一杯。

吕布沉默片刻,将画戟插入一旁的兵器架,大步走到桌边,端起酒一饮而尽。

“先生,”他看着杯中倒映出残缺的月影,声音低沉,“我有时在想,我们当初是不是错了。若不来这徐州,即便在兖州饿死,也胜过在此受人施舍。”

“在兖州,是死路。在这里,至少还有路可走。”季桓淡淡地回答。

“路?”吕布自嘲地一笑,“一条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路么?”

他忽然转过身,灼热的目光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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