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来一次,结局仍然无法改变。
那至少,我可以享受这其中片刻虚假的温馨,不也是好的吗?
“参宿,”我转过头,轻声问,“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学会关心她。
听到我的问话,参宿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即便那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关心,对她来说似乎也弥足珍贵。
她重新扬起笑容,对我说:“没事呀,就是最近有点累啦。”
我能感觉到她有事情瞒着我,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撇撇嘴,伸手拍了我一下:“干嘛呀你?”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高三嘛,累点很正常。”
“熬过去就好了。”
她也勾勾嘴角,重复道:“对呀,熬过去就好了。”
周天的晚自习是班主任徐春红的,她教数学,而数学偏偏是参宿的死穴。
众所周知,当你某一科学不会时,你就会开始惧怕这一科的老师。
参宿也不例外。
上个星期考的期中试卷发下来了,参宿只得了46分。
徐春红站在讲台上,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她抓起一沓试卷,用力拍在讲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底下鸦雀无声。
“看看!都给我看看你们考的是什么鬼东西!”
“平均分比隔壁班低了整整十分!十分!你们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谈恋爱?玩手机?”
“高三了!一点紧迫感都没有!我对你们太失望了!就这成绩,还想考大学?趁早回家种地去吧!别在这里浪费父母的血汗钱!”
我一直都不懂说这些贬低和恐吓的话意义何在,只能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骂完全班,徐春红又开始精准点杀那些考得极差的个别同学。
很不幸,参宿被她点了起来。
“参宿!46分!你怎么考出来的?”
参宿低着头不敢说话。
“啊?我上课讲的东西都喂狗了?长得挺机灵,怎么就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脑子呢?用在什么地方上了?是不是全用在怎么打扮、怎么惹男生注意上了?!”
我压着桌面的手指猛地收紧,怒火瞬间窜起。
就算在我以前那所教育资源匮乏的高中,老师也极少这样公开地、用如此侮辱性的词汇评价一个学生。
在我看来,老师只有在学生犯了原则性错误时才可以严厉批评,但参宿做错了什么?她仅仅是因为数学成绩不好,就要被这样公开羞辱?
我内心有一万种反驳的话,一万句想骂回去的冲动,但我清楚,我只是个借读生,我没有任何能力对抗班主任,我承担不起顶撞老师的后果。
参宿最终被她勒令站到教室最后面去。
只有她一个小女生,孤零零地贴着墙壁站着,低着头,耳根通红。
徐春红终于开始讲试卷。
此时,晚自习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的解题步骤。
就在这时,我看到张扬忽然站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到了参宿旁边,和她并排靠着墙。
徐春红转过身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她瞪着张扬:“大哥,你闹哪出?”
底下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和起哄声。
青春期的一男一女,很容易让人产生暧昧的联想。
张扬无所谓地耸耸肩:“老师,我困了,在后面站一会儿清醒清醒。”
参宿的脸更红了,她小声地想让张扬回去。
就在这一刻,我也站起了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到了参宿的另一边,同样靠墙站着。
底下瞬间安静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个身上。
我内心反而一片平静,甚至带着点嘲弄。
一群草包。
一群只会嗡嗡起哄的苍蝇。
一群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群以造谣和看笑话为乐的杂碎。
我们的参宿是个好女孩。她有喜欢她的男孩,有愿意陪她一起罚站的朋友。如果我们终究无法抗衡这莫名的恶意,那我们就一起挨骂。
出乎意料的是,徐春红没有继续骂我们。
因为张扬是男生,因为我成绩很好。
她最终只是气得把教材重重砸在讲桌上,然后铁青着脸继续讲题。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我们三个人的腿都酸得要命,挪回座位坐下。
张扬从桌肚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按摩锤,递给参宿:“喏,敲敲腿,放松一下。”
参宿抱着胳膊,扭开脸:“不要。”
张扬也不生气,干脆蹲下来,拿着小锤子轻轻帮她敲小腿。
参宿在我们这里,永远都有任性和撒娇的权利,甚至我们会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不远处,那几个女生又在议论:“啧,真是舔狗……”
张扬听见了,扭头就怼了回去:“我乐意!”
“你们怎么没有?是人不行吗?”
那几个女生气得脸色发白。
我一直都觉得她们这种人特别奇怪,明明有事的时候一次次求参宿帮忙,怎么能转头就说这些风凉话?
恩将仇报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一点,我会找机会告诉她们。
晚上10:30,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
走到校门口,我跟参宿说我有东西忘拿了,让她先回去,然后我转身噔噔噔地跑回教学楼。
走廊的灯已经熄了一半,空无一人。
我目标明确,走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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