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我和江祈。
晚秋的风裹着少女心思吹来。
我偏头看他写板书的侧影,月光照亮他半张脸,显得漠然。
这时,距离我们分手还有个两个星期。
我清楚记得那是十一月月末的周六。
妈妈感冒请假在家,我很庆幸那天她在。
早饭后,因为不想和她共处,我像往常那样溜回自己卧室。
路过奶奶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难受的喘息声。
我冲进去,看见奶奶捂着胸口,面色青紫。
我立即转身往外跑。
可跑到卧室门口时,突然停住了。
一个念头闪过,又迅速被打消。
我继续跑到客厅喊:“奶奶喘不过气了!”
奶奶被送到小医院做检查,妈妈在急诊室里和医生谈话,我坐在门外铁椅上,从门缝里看见躺在病床上插着鼻息管的奶奶……
在停下脚步的那几秒里,我在想:要不算了吧,就当没听见。
妈妈拍拍我的肩,我想问奶奶怎么样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让我去买点吃的,我如获大赦般逃离。
医院附近有个菜市场,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奶奶来买菜,某一次,我踩到豆角差点滑倒,幸好奶奶拉着我,不过我滑稽地劈了个叉,把路人逗笑。
往里走,有个老式糕点店,花花绿绿的蛋糕摆在门口的玻璃橱窗里。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特别爱吃这种甜甜腻腻的蛋糕,
幼儿园放学,奶奶来接我,就会给我买一个,天天如此。
老板娘总会问:“小妞,昨天不是才过完生日吗?今天怎么又过?”
奶奶嗔怪:“哪里是过生日?是她嘴馋得很,天天悠着我买。”
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某种悲哀的情绪促使我扭头快步离开菜市场。
一路上,我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想我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一定是以前吃太多蛋糕,把后来都给吃没了。
想我真是恶心又自私,居然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奶奶不会摔到头,或许就不会瘫痪,那她可以去好多地方。妈妈也不会被禁锢在这里,她甚至可以选择再婚,找一个爱她呵护她的老公,生一个灵巧的乖小孩,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
车水马龙从我身体上呼啸经过,我拿出手机,翻开和江祈为数不多的聊天。
我想告诉他,我奶奶生病了,我今天很难过,你可以安慰我一下吗?
然而最终,我只发出去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其实我不是真想分手,我希望他问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希望他告诉我,我们不要分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那个时候太矫情,忘了江祈从来对我不冷不热。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亮了,他回了一个字。
“好。”
我保持步速缓缓前行,然后在某个瞬间突然蹲下去抱住膝盖。
走不动了。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我在雨中失声痛哭。
回到现实。
手上颜料黏腻,我正犹豫要不要提前结束这段不必要的感情——
凳子微微摇晃。
江祈站了上来。
狭小空间里,我们离得很近,只有衣摆相触。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眼眶发红,强忍泪水。
原来还是喜欢他。
“颜料不太够了。”他摊开手心。
我头脑一热抓住他的手,掌心相对,温度透过颜料传递。
他指尖微颤,我们的手指在颜料中交缠。
黑板上印着四个手印。
一道强光突然照来,保安拿着手电巡查。
江祈侧身捂住我眼睛,手掌却没有直接碰到我。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我慌乱后退。
踩空了!
失重感席卷全身。
我闭眼挥舞手臂,想要抓住的,最终也只是徒劳。
咚!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江祈接住了我,抱着我重重摔在冰冷地砖上。
我脑子空白,好几秒一动不动趴在他身上。
两颗心脏紧贴跳动。
窗外,流星划破深邃的夜幕,点亮漆黑的天穹,带着一道璀璨的尾迹,轻轻一挥,悄无声息地离去。
——
参宿等在学校大门口,见我出来,急忙探脑袋:“流星好看吗?”
我瞪她:“差点被保安逮了,哪顾得上看。”
她遗憾地“欸”了一声,又说:“没关系,我看到了。”
我以为她会描述流星多美,她却说:“所以我帮你许愿了。”
“许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告诉我嘛。”
“不说不说,誓死不从!”
第二天我依旧缠着她问,老是打断她听课。
“不能说,写下来总可以了吧。”
参宿实在拿我没办法,找了一张便签,“沙沙沙”在上面写着。
然而我没有抓稳,微风眷恋地轻拂过我的指尖,带离那张便签纸飞出窗外,消失于天地的尽头。
我仍然不知道参宿究竟写下了什么,只有天地见证过她虔诚的夙愿。
——我向上天索取三次机会,回到那些你追悔莫及的当初,去填平你的缺憾。
——
中午午休有四十分钟,我通常只睡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用来复习做题。
参宿则完全不同,她能一直睡到上课铃响,甚至上课后还要再趴十分钟才能彻底清醒,是标准的“起床困难户”。
下午预备铃打响前五分钟,老师提前走进教室。
我推推身边的参宿,她肉乎乎的脸颊还印着校服褶皱的痕迹,迷迷糊糊爬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桌面上留下一小滩亮晶晶的口水印。
这节是生物课。
课代表把周测试卷发下来,江祈坐在第一排,被老师使唤着帮忙分发。
他沿着我们这组走过来,一张张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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