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忧忧愁愁地送雷淑韫到了南天门。
星君苦口婆心:“淑韫,你也别怪只有我来送你,你下狱之后,雷神府邸早就被鹿南占了,你从前那些部下,也实在是仰人鼻息,不得不与你保持距离。”
雷淑韫恍惚地望着白茫茫的一片天,低头看了又看,踩了又踩,才确信自己的确站在云上。
司命星君接着唠叨:“你如今得天帝意旨,暂缓行刑,去请二郎神君回天庭述职,再坐司法天神的交椅,实在是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兴许神君回来了,你也能趁这个由头得释放,不必再回去受长恨鞭的苦。”
“这差使对旁人或许难度颇高,可对你而言——依我拙见,也并非毫无盼头。”
星君清清嗓子,打算对她细细分说。
“你想,神君虽然有刻薄寡恩、铁面无私的名声,但毕竟当初你们……”
他说到一半停下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抬头严肃地打量起雷淑韫。
雷淑韫没听见声音,这才后知后觉地转头与他对视,两人目光相触,一个茫然、一个谨慎,明显有人没专心。
司命星君长长地“嘶”了一声。
片刻后,他悟了。
他虎着脸:“雷淑韫,跟我装什么呢?”
他都提到雷淑韫和杨戬当年的旧事了,这按照她的性格,抡锤子砸他都是手下留情,他都做好被揍的准备了,可雷淑韫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表情还这么平淡!
司命星君再一回想,他又找到了盲点,大胆猜测起来。
“我听闻,长恨鞭是直接鞭笞在神志上,好好的人受了长恨鞭,也得痴傻着回来,何况你足足被鞭打了二十一天,”司命星君关切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淑韫,你该不会是傻了吧?”
雷淑韫肯定没有傻,但是听了司命一席话,雷淑韫心想,这副身体的原主估计是香消玉殒了——
她估计,原主已经直接被那个什么“长恨鞭”打死,否则怎么轮到她这个异世之魂鸠占鹊巢。
没错,她对自己此前的记忆,还是有人在地铁上持刀行凶。
眼看着那歹徒的刀就要捅到孕妇,素来热心、乐于助人的雷淑韫一个箭步上前,替孕妇挡了那刀,再醒来,就是在一间监牢里。
监牢里甚是血腥,看得出来原主在里面受了不少苦,而且非常明显,原主入狱是被冤枉的,姑且先按下不表。
这之后,她感觉到了原主身上的新伤旧痛,几乎要死,恰在此时,隐约看见有个女仙救了她,一瓶甘霖落在身上,她身上疼痛才得以缓解。
再之后,好不容易喘口气的雷淑韫忽然承受一股威压,让她不得不跪在了地上。
救了她的人急匆匆给了一道敕令,敕令上写着让她去请二郎神君杨戬回天庭赴任司法天神一职。
恍恍惚惚间,她被人拉着换下血衣、送出天牢,刚一出去就遇见了司命星君,他对着她掉了几滴眼泪后,就引她到了南天门,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雷淑韫的记忆连起来后,确认自己没有傻,就借着司命星君的借口,糊弄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司命星君皱起眉头,喃喃道:“这不应该啊,忘魂汤只是剥离感情,并不是剥离记忆啊……”
但是他再度想到了长恨鞭,就叹了口气,怜悯地望向雷淑韫。她虽然在长恨鞭下留了一条命,但却被打得失去记忆了。
这倒也是,从未听说过受了长恨鞭还能活着出来的神仙,既然没有前例可做参考,雷淑韫失忆的异常倒也成了正常。
司命星君见她果真什么都不记得,还想再仔细提点几句,可南天门却就在眼前了。
他煞是遗憾:“可惜了,没有天帝敕令,寻常神仙都不得离开南天门,我虽心切,但也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唉,不过你也别急,我马上找个理由下去找你。”
所谓南天门,正是在面前摆着的一把剑,剑柄高耸入云,剑身明亮反光,上面竖写着“南天门”几个大字,察觉到有人带着天帝敕令,剑身才如一扇门打开,露出中间的漩涡来。
高级啊。
雷淑韫大开眼界。
她还想问问神仙的基本常识,比方说她现在虽然踩在云上,穿过南天门后会不会从云上掉下去,又比如她去哪里找二郎神君?这名号听上去像传说中那位“听调不听宣”的杨戬。以及她到时候完成任务该怎么回来——
司命星君净顾着分析她有没有傻,怎么要紧事一件也没说。
只是她也没来得及问,身后就传来了愤怒的声音。
“雷淑韫!”
闻言,雷淑韫和司命星君都止住了话头,转身看向说话的人。
来人身着一身白金相间的长衫,看上去容雍华贵,但不知怎么的,雷淑韫一眼就看出他头上影影绰绰的鹿角。
司命星君想起她失忆,就低声,言简意赅地跟她介绍:“这就是鹿南,跟你抢雷神之位的。”
“鹿南原身是獬豸与神鹿的混血。獬豸,你总还记得吧,就是主公正的神兽。这雷神又是代天行道、惩罚因果的职分,所以鹿南才在雷神府邸中有点威望。”
职场对手是吧?雷淑韫懂了。
鹿南像是恨极了她,咬牙呵斥她:“雷淑韫,你既为戴罪之身,得天帝敕令,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盗取雷神殿的法器!你可知罪?”
雷淑韫虽然猜到来者不善,但猛然被这么质问,还是有点宕机。
她连雷神殿在哪里都不知道,能偷个锤子啊?
司命星君本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调和派,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该往旁边稍稍,静静看戏的,可蓦然想起来雷淑韫失去了记忆,真放任不管,那真得让鹿南冤枉了。
好不容易从天牢里出来,没走两步又回去,算怎么个事。
于是司命星君替好友出头:“鹿南大人怎么这样笃定?那雷神殿的法器,想必就是雷公锤了,谁不知道无人能够驱使雷公锤,凭什么就说是淑韫仙子盗取的?”
雷淑韫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见司命星君比她情绪还激动,不由得感叹司命星君果真是雪中送炭的好友。
鹿南满脸不耐烦:“少废话,雷神殿的法器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被他这么一呛,司命星君看不过他这含血喷人的样,撸了袖子,挺直腰板继续替雷淑韫说话:“鹿南大人这样说,想必是证据确凿了?”
雷淑韫闻言,抛了个无辜的小眼神看向鹿南,仿佛讥诮他:“鹿南大人,你有证据吗?”
鹿南有个锤子的证据。
而且叫什么鹿南大人呢?
雷淑韫自从被老雷公看中做雷神之后,逐渐赢得众同僚的敬佩,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鹿南大人了,哪怕是雷淑韫下狱这二十一天,也没人叫他“大人”,猛然来这一声,鹿南竟然听出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鹿南气血上涌,大声道:“我说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
那雷公锤只认雷淑韫一个人,除了她根本没人动得了那锤子,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
只是这理由,鹿南却说不出来,毕竟雷淑韫下狱后,他现在才是天庭命定的准雷神,就差一道任命。倘若让别人知道,他一个准雷神驱动不了雷神法器,反倒是一个刚出天牢的戴罪之身能自由驱使,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司命星君闻言,就说起风凉话:“不是谁声音大就有理,你这么激动,看来是没证据了。”
他指向雷淑韫,揶揄道:“要不鹿南大人您直接搜?若是搜到了,那就是淑韫仙子偷的。只是淑韫仙子奉天帝敕令,本就有任务在身,若是没有搜到,又耽误了天帝的任务,那悟了天帝的大事,可就与我等无关了……”
鹿南铁青着脸没吭声。
司命星君秉持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又说:“何况,我记得雷公锤足有一人高,你看淑韫仙子两手空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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