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发僵的脖颈,缓缓起身,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里间。
帷帐半掩着,榻上的人不知何时已醒了,正睁着眼望着帐顶,侧脸在晨光里显得轮廓分明,气息倒比昨夜平稳了许多。
听见外间动静,他转过头来,视线与温以羡撞了个正着。
“醒了?”温以羡定了定神,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赫连洵没有立刻回答,只微微动了动肩,似乎在试探伤口的情况,片刻后才道:“好多了,多谢。”
温以羡刚应了一声,门外便传来轻敲的声响,接着是知余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
她扬声应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知余端着铜盆走进来,见温以羡竟在外间的塌上坐着,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快步上前:“小姐怎么在这儿睡了一夜?仔细伤了身子。”说着便将铜盆搁在旁边的小几上,又转身去寻披风,“晨间露重,您快披上些。”
温以羡接过披风拢在肩上,暖意漫上来,她轻声道:“我哪有那么娇弱……”
知余没多说,只麻利地拧了帕子递过来:“先擦擦脸吧,厨房温着银耳粥,我去给您端来。”
温以羡忙拉住她:“不用,我今日有约,你替我照顾着赫连公子。”
说完,她让知余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随便对着内室叮嘱了几句,就朝着府门走去。
温以羡快步出了温府,马车早已候在门外。她掀帘坐进去,吩咐车夫:“去叶将军府。”
马车轱辘作响,穿过几条街巷,很快停在将军府门前。
温以羡对着门房说了两句,府里的老管家匆匆迎出来,见是她,脸上堆起几分笑意,却又带着些为难:“温小姐,实在对不住,节度使大人一早就出去了。”
“张伯,你可知她去了哪里?”温以羡问道。
张伯略一思忖,压低了声音:“大人一早就去了玉楼春。”
温以羡眉心微蹙。
却也没再多问,谢过管家后便转身登车,对车夫道:“改去玉楼春。”
马车掉头,朝着城门口方向驶去。
到了“玉楼春”楼前,温以羡让车夫在巷口等候,自己则拢了拢衣袖,看着门楣上悬着的烫金匾额中“玉楼春”三个笔力遒劲的大字,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伙计见她衣着得体,连忙上前引路:“姑娘里面请,是雅间还是散座?”
“我找镇北节度使大人。”温以羡淡淡道。
伙计眼睛一亮,猜想这姑娘定是位贵人,立刻笑着指引:“叶大人在二楼雅间呢,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拾级而上,楼内人声熙攘却不嘈杂,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混着窗台上兰花的气息,倒也清爽。
走廊两侧挂着几幅山水画,笔触细腻,看得出店家在布置上颇费心思。
到了雅间门前,伙计轻轻敲了敲:“节度使大人,有位姑娘找您。”
里面传来一阵女子柔媚的笑声,夹杂着杯盏碰撞声,随即有道低沉的女声应道:“让她进来。”
温以羡推门而入,只见雅间内摆着一张方形长桌,叶槿对面正坐着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那男子旁边还有个红衣女子。
叶槿见是她,愣了一下,随即起身问道:“温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快坐。”
温以羡顺势坐在她旁边,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面的座位,蓦地一顿。
那名红衣女子正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侧脸在窗外投进的天光里显得柔和温婉,鬓边斜插一支烟杆形状的簪子,吊着一串玉珠,随着她抬眼的动作轻轻晃动——不是昨日在府中教她刺绣的江妤,又是谁?
江妤显然也没想到会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放下茶杯。
温以羡定了定神,心里却泛起些微波澜。昨日江妤在府中时,言行举止皆透着娴静,可今日……
叶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对面,扬了扬下巴介绍道:“这是我的亲卫,名叫迟泽。”
温以羡这才留意到那一直沉默的男子。
他端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剑。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得像是精心勾勒过,组合在一起是极具冲击力的好看。
只是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温度,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感,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寒气。
听见叶槿介绍,他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声音低沉,没什么温度:“温小姐。”
温以羡的目光在迟泽的身上顿了顿,又转向他身旁——江妤竟半趴在他肩上,乌发垂落肩头,侧脸美艳,指尖还若有似无地蹭着迟泽的衣袖,添了几分娇纵的媚态。
“温小姐,又见面了。”江妤察觉到她的目光,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笑意,尾音微微上挑,抬眼时眼波流转,“昨日没说实话,莫怪。”
她从迟泽肩上直起身,拢了拢裙摆,脸上带着几分狡黠:“这玉楼春,是我开的。”
说罢,她又侧过头,指尖点了点身旁迟泽的下巴,眼尾扫过他冷硬的侧脸。
迟泽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偏头避开她的触碰,周身寒气更甚,却没开口阻拦。
江妤也不恼,反而笑得更艳了。
叶槿将眼前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没什么波澜,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她只淡淡扫了江妤和迟泽一眼,便转头看向温以羡,语气平和地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温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温以羡这才回过神来,看叶槿的态度,想着应该都是自己人,随即低声说着:“大人,漠北小王子赫连洵来了大靖!”
叶槿脸上的平静倏地一收,眉峰微蹙:“温小姐怎么知道?”
迟泽原本低垂的眼帘也抬了起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温以羡,显然这消息也让他绷紧了神经。
一旁的江妤倒是一脸平静,缓缓说道:“今日邀叶大人来,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江妤。
江妤抿了口茶继续说着:“前日我的暗探发现城外树林有打斗痕迹,还留下了一枚狼头耳饰。”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帕子里赫然放着那枚耳钉。
温以羡认出——那银狼头耳钉和赫连洵左耳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漠北人才会佩戴的首饰,漠北人崇狼,视狼为图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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