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仓库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战争。
林站在弥漫着硝烟和浓重铁锈味的废墟中央，面无表情地评估着现场。弹孔像蜂巢一样密集地镶嵌在墙壁和集装箱上，爆炸产生的焦黑痕迹四处可见，地上凝固的血液几乎铺满了视线所及的水泥地，呈现出一种暗沉发黑的色泽。
尸体远比莎拉之前任何一次“业务”都要多，而且死状也更加……支离破碎。看得出来，冲突的双方都动用了重火力，而且没有丝毫留活口的打算。
“要求很高”显然是指毁灭证据的难度。委托方的人已经撤离，只留下这么一个地狱般的烂摊子，以及莎拉转达的一句“清理得越干净越好，钱不是问题”。
林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味道对她敏锐的嗅觉是一场酷刑，但也提供了线索——哪里还有未干涸的血洼，哪里藏着飞溅的组织碎屑。
她开始了工作。
首先依旧是收集。将散落各处的残破躯体拖拽到一起，堆叠成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山。这个过程中，她不得不几次停下来，用找到的帆布和塑料布尽量包裹，防止碎块在搬运途中掉落。
真正的挑战在卫生间。
她租下的那个阁楼狭小卫生间，成了处理这庞大“原料”的唯一车间。羽赫悄然展开，在狭小空间内精准而高效地运作，化作最恐怖的碎肉机。
紫色的光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快速闪动，几乎没有声音，只有极细微的、仿佛高频振动般的嗡鸣。坚硬的骨骼、坚韧的肌腱、柔软的脏器，在赫子无与伦比的锋利面前，都如同热刀下的黄油，被迅速分解成均匀细小的碎末。
水流开到最大。
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不断地响着，将那些红白相间的糜浆冲入下水道。
一次，两次，三次……
下水道不堪重负地发出了抗议。先是水流速度明显变慢，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腥和污物发酵的恶臭反涌上来，污水甚至从地漏边缘溢了出来，漫湿了卫生间冰冷的地砖。
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那污浊的水洼，眉头紧紧锁起。
*见鬼。*
她不得不停下来，找来通下水道的皮搋子和从楼下五金店买的廉价疏通剂。她挽起袖子，面无表情地清理着堵塞的管道，手动将那些未能及时冲走的、黏腻的纤维团块掏出来，扔进专门的垃圾袋准备之后焚烧。水费单这个月肯定会高得离谱，但在哥谭，一个独居的、看起来经济拮据的租客自己动手解决管道问题，并不会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只会被认为是穷困和倒霉的常态。
她花了整整大半夜的时间，才将这庞大的“工作量”处理完毕。不仅仅是粉碎和冲洗，还包括对仓库现场的彻底化学清洁，抹去所有可能的生物痕迹，处理掉所有弹壳和武器碎片。当她最后一遍拖过地面，确保即使鲁米诺试剂也难以探测到大面积血迹反应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她疲惫地回到阁楼，身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清洁剂和极淡血腥混合的味道。卫生间地漏似乎还在隐隐散发着异味，提醒着她这次任务的艰巨和……后勤保障的不足。
……
哥谭警局，天台。蝙蝠灯的光柱刺破夜空，如同一个沉默的召唤。
詹姆斯·戈登局长裹紧了大衣，夜风带着寒意。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仿佛从哥谭本身的黑暗中凝结而成。
“上次东区码头那场火并，”戈登没有回头，直接开口，声音带着疲惫，“你送来的那几个人，我们没办法起诉。”
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证据不足？”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赶到时，冲突已经结束，他及时阻止了幸存者的补刀和逃离，并将几个手上明显沾了血的家伙捆好扔在了警局门口。
“是根本没有尸体。”戈登转过身，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挫败，“没有尸体，没有大规模血迹，没有弹道痕迹——至少没有足够支撑谋杀起诉的痕迹。现场干净得像被专业清洁团队里外打磨过三遍，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打斗迹象和零星血点。那几个人渣的律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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