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恒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道:“困了就回房去睡,若是有话与我说,只管叫底下人来唤我就是,何必在此处苦等?”随后,他退开几步兀自朝里间行去,不多时便取来了个锦缎斗篷。
“你和衣而眠,此时若不加衣,少不得要染了风寒。”卓恒说罢这话,当即将斗篷披在卓璃身上。“说吧,寻我何事?”
卓璃双手撑在软撑上,笑得不怀好意:“表姐今日来送帖子,邀咱们十八这日去府上饮宴。”
卓恒听罢,眸色一沉,佯装严厉道:“你与慧宁素来不睦,以往去杜府你也都是不情不愿,这次也一并不用去了。”
卓璃这等表情,他很是清楚。她能露出此等模样来,必然是想要去饮这宴的。
“那,那不行。”卓璃又往前移了移,抬手扯了卓恒的衣袖。“表姐亲自来的,真不去吗?”
“那姈姑倒是说上一说,咱们为何非去不可?”卓恒起了心思,便是想要逗一逗此时的卓璃。“左右慧宁与你常起龃龉,没得再闹腾起来,叫姨父姨母为难。”
“我发誓!”卓璃听罢,当即抬手做出立誓的模样,一脸郑重道:“我去了卓府之后,我就乖乖寻一处僻静的院子坐着,哪都不去!”
“阿兄若是担心,你陪我一起坐着呗。”
卓恒道:“既然只是寻一处僻静院落小坐,那还不如在家,何必去姨母府上?”
“因为,因为,因为咱们府上没有那些点心。”卓璃的声音愈来愈小,“我想吃姨母府上厨娘做的点心。表姐说,宴会那日还有很多时令花卉入馔的点心,错过了就又要等上一年。”
闹了半日,还是为了一个吃字。
“阿兄,去嘛,好不好嘛。”卓璃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摇晃,满脸都期盼。“我,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跟表姐起争执,我真的只是想去试试那些点心。”
她瞧卓恒未能一口应下,当即掀了薄被下榻着履,而后跑到梨花木桌子上将那最后一块翡翠碧萝果取来捧到卓恒面前。“阿兄试一试,真的好吃的!”
卓恒拿起那块糕点摆到嘴畔,又见卓璃满眼都盯着这糕点,当即将手中的翡翠碧萝糕往她嘴里送。“吃完就回房歇着吧,我带你去姨母家。”
“阿兄最好了!”卓璃吃着糕点跳了跳,随即便回自己的院中。
卓恒瞧着她这模样,嘴角不免挂了笑。他行至书案旁,朗声将东迟了唤了过来,叫他去打听下,今日杜慧宁来时的情景。
东迟领命离开,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打听清爽回来禀报。
“表姑娘今日是在郎君出府后一个时辰才过来的,据柳枝所说,表姑娘今日跟换了个一般,非但没与咱们家姑娘争吵,反倒是将咱们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咱们姑娘先时并不打算去赴杜大人家的宴,是表姑娘一直提起新制的果子,咱们姑娘才动了心思。”
“果然。”这个答案于卓恒而言并不意外。
卓璃心思单纯,说得直白些,就是没有心眼,容易招骗。她此生最为在意的,除了一个吃食之外,尚没有第二桩能叫她起兴致的。
自然,若是想要算计卓璃,只消叫她知晓何处有好吃的,她自然会乖乖入套。
东迟听得卓恒此语,当即道:“郎君,那咱们可要回了杜家?瞧着表姑娘如此行径,只怕是不怀好意,要算计咱们姑娘。”
“我既答应了姈姑就不会食言,那日我寸步不离陪着她便是了。”卓恒打开书箱,自从内里取出书卷来,“你去与柳枝说上一声,叫她日常不可离了姈姑身侧。”
“是。”
杜家给都城之中好些府邸都递了帖子,却独独没敢往定王府递。
虽定王世子现居都城,但先定王妃早逝,定王继妃在早些年也故去了,杜夫人并未与定王府交好,自不好随意递这帖。
虽赵明桢其人杜夫人何其中意,但也不好贸然登门,没得叫定王府瞧轻了杜慧宁去。
只是杜家这动静闹出来,赵明桢又怎会不知?杜慧宁前脚才从卓府出来,江路后脚便将这事报与赵明桢知了。
“世子,卓恒不愿娶杜慧宁为妻,故此杜夫人才安排了这样一场花宴,想从宴中择出几个适宜人选。但杜慧宁却是想以此宴叫卓璃被旁人瞧中,如此她才好嫁与卓恒。”
“据杜府人回禀,杜慧宁打小与卓璃不睦,她觉着卓家不肯应下这婚事,便是因为卓璃。”
“卓恒若然心里有杜慧宁,即便他再宠自己那个妹妹,也断不会直接推拒了事。”赵明桢抬眸瞧着窗外春景,轻描淡写道:“女人呐,总是会被情这一字迷了眼。”
江路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可杜慧宁却觉着这一切皆是因卓璃未嫁之故。只那卓璃实乃卓家掌上明珠,卓家怎会草草定下亲事,叫她出嫁?”
“依着卓家人对卓璃的爱重,属下觉着,卓家日后要替卓璃招赘也不一定。”
出嫁之女在外受公婆妯娌的气,自是比不得在家中舒坦。只要有卓恒在一日,卓璃无论出嫁与否,在卓府之中都是顺遂惬意的。
只是若要招赘,自不可能是高门大户之子,只怕是得挑个寒门书生了。
赵明桢听罢,倒未执着于此,只是问道:“裘家收到请帖了吗?”
“自然,裘尚其人虽品行尔尔,但他终是都水监之子,杜侍郎与裘大人素有交情,这请帖自不会少了裘家一份。”
赵明桢:“去与裘尚递个信,至于怎么做,你看着来。”
江路闻言,自然明白赵明桢之意,想必他是想借着裘尚一道去赴杜家的宴饮。“世子是对卓璃有意?”
“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我能有什么意。”赵明桢未有半点犹疑,直截了当道:“秦家人不是说了吗?秦殿帅如今是以药石强撑着,扮做无事人一般。”
“这药石终是伤身,只怕过不许久,他便要暴毙而亡。这正殿帅身故,几个副殿帅之中,你觉得何人最有机会接任?”
“卓远山!”江路脱口便是卓远山其名。“卓远山正值壮年,其子文武双全,他又曾救今上于水火,深得今上信赖。若非顾着秦家,卓远山也不会多年只居副位了。”
赵明桢抬眸瞧向他,道:“既然知道原因,那还不快些去办?哦,记得叫咱们的人,尽心照顾秦殿帅,怎么着,都得等我娶了卓璃再死。”
“属下明白。”
当日,江路便亲上裘府大门,相邀裘尚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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