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这个真好吃，虽然不是甜的。阿兄，你明天还能给我带这个吗？”
“好。”卓恒行过去，将手里的书箱随意搁在边上，道：“姈姑，今日她过来是与你说了些什么？”
“她？”卓璃稍稍一愣，待回过味来，方道：“阿兄你是说表姐呀。她就是过来替昨天府里闹蛇的事送礼的，然后说姨母为了这事还急病了。阿兄，咱们是不是得回个礼再登门瞧瞧？”
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卓恒本想同她明言，叫她仔细防着些杜慧宁，可每每瞧见她时，便觉得叫她无忧无虑一世才是最为紧要的。
那些争斗，算计，他都不想叫卓璃去知晓，去碰触。
“姨母那处我会同阿爹说，你就莫要惦记了。近些时日，你若要外出去玩便同我说，切不可翻墙出去。”踌躇一番，卓恒还是没同卓璃明言。
卓璃自然是没能听出来卓恒话外之意，脱口便道：“那阿兄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杂耍？我听说他们不是长久待在都城的。”
卓恒细想了想，道：“过几日吧，近几日阿兄事多，但是你放心，我会去虚市给你买点心的。”
“好。”卓璃笑得开怀，卓恒一眼瞧见她又是一身旧衣，心里难免也会记起杜慧宁先时说的话。
杜慧宁虽心怀不轨，但她有几句话却是不曾说错。卓璃终究是个女儿家，都城里的官家姑娘哪个不是月月裁新衣的？
虽卓璃的心思一向只摆在吃食上，但衣饰也是不可缺的。卓恒将这事摆到了心上，他又叮嘱了几句，这便也退出去回了房。
因是昨儿晚间卓远山当值，翌日卓恒临去国子监前手书一封，叫东迟待在府中候着卓远山放衙。卓远山才方入府，东迟便递上卓恒手书。
卓远山看罢，道：“去与杜府递个信，今日午后我会登门拜访。再叫管家依着昨日杜家送来的礼，备些差不多的回礼。”
东迟应了，却未离开，一派有话未尽的模样。
“有话就说。”
得了卓远山的令，东迟方道：“禀家主，昨儿郎君将院中奴仆遣走，单独与杜家姑娘说了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听闻杜家姑娘走时，似是哭过。您看，这礼，是否需要再备一些杜家姑娘的？”
东迟不知卓恒因何事与杜慧宁争吵，可卓恒却是将个中详情尽数书写递与卓远山知了的。依着杜慧宁前日所为，莫说送礼了，他不直接与杜侍郎讨个说法，已是留了几分颜面。
卓远山只道出‘不必’二字，就叫东迟下去了。待至午后，卓远山便登了杜府的门。
彼时杜侍郎尚未放衙归府，杜夫人亲来迎，二人一道往正堂上坐了去。待下人奉茶毕，卓远山自是要问上一问前日宴间的事。
提起前日之事，杜夫人自然忧心又起。“多谢表兄关切，官人也已经请了大理寺少卿亲自来查，已然过去了两日，却未有什么定论。”
“昨儿我与慧宁已经携礼去各府致了歉，也不知他们是否能释怀。哎，好好的一场宴，原本是想叫慧宁过过眼，看有没有她瞧得上的。”
杜夫人美美想到此处，只觉得近些时日着实时运不佳，改明儿，她必定去城外寺中好好烧香拜拜，好去去晦气。
卓远山顺势接过话茬，道：“慧宁是你自小教出来的，多少名门儿郎都想娶她为妻，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倒是我家姈姑，打小就叫我给宠坏了。”
“不过无妨，日后我再替她择个温顺端方的，替她招赘，她还是住在府里，不会去外头受这个气。哪怕我百年之后，恒儿也会好好守着她这个妹妹的。”
杜夫人忽闻卓远山此语，只觉得云里雾里，一时不知卓远山话外之意，只得笑笑接道：“姈姑年岁尚小，这事倒是不着急。”
“表妹知晓便好。”卓远山搁下茶盏，道：“府中闹蛇一事，我也会去一趟大理寺，表妹大可宽心。时辰不早，我也得准备入宫当值了，告辞。”
杜夫人闹不明白卓远山的意思，这般左思又想之下，饶是杜侍郎放衙回府，她都未能想明白。
杜夫人将卓远山的话说与杜侍郎听了，而后道：“表兄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姈姑即便是招赘，也是卓家之事，大可待来年春闱再择一寒门子弟，这般早与咱们提起，可是需要咱们帮着掌眼？”
不同于杜夫人，杜侍郎这等长年浸||淫||官场多载之人，当即就觉出味来。“你可是帮慧宁择人的时候，也给姈姑挑了人户？”
“自然没有。”杜夫人脱口便道：“我虽是姈姑姨母，可在姈姑终身大事之上，总不好越俎代庖，这事表兄若是不开口相托，我怎好无端替她张罗？”
“舅兄行武出身，素来不喜暗斗，他今日所言看似无意，实则却是在点咱们，叫咱们莫要插手姈姑的婚嫁。”杜侍郎垂头细想了想，忽然抬眸，朗声叫人去将心兰带来。
杜夫人心下不解，开口问道：“官人这是做什么？”
“只怕咱们前几日说的话，已经叫人传到了慧宁的耳中。想是慧宁以为卓家不应下这桩亲事，全是因为姈姑。故此，慧宁才想要姈姑早早出嫁，她便可嫁给恒儿了。”
“慧宁怎会行如此下作之举？”杜夫人自是不信的，杜慧宁是她打小手把手教的，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处是叫她觉得不妥当的。
“所以才要问呐。”
不多时，心兰便被带了过来。杜侍郎直言宴间卓璃一事，心兰初初还不肯明言，后来是叫杜侍郎令人拖出去打了几板子，才肯吐了实话出来。
得知杜慧宁所为之事，杜夫人也是满心懊悔。“早知道，那日我就不该与官人提起她的婚事。我知晓慧宁瞩意恒儿，可恒儿对她无意，她强求也无用呐。”
“与你何干，还不都是她自己左性了。”杜侍郎蹙了眉头，道：“这事我不便同她直言，你且再去说说她，近些时日都不许她再出门了，没得又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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