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伸出五指晃晃,又摘下文栖星的眼镜晃晃。意识到她真的被震惊住了,她从胸前马甲口袋中掏出一瓶强效嗅盐置于文栖星鼻下。
“咳咳……”文栖星咳嗽起来。
朝歌轻捂她的嘴。
旁边的崔十五似乎听到了什么,但眼镜里一点异样都没有。他只看到,文栖星眼含热泪地凝望着母亲的全息影像。
朝歌牵起她的手,沿着宴会厅侧墙跑向逃生通道。
蓬松的婚纱裙摆荡开一层层的干冰气雾,所有的宾客沉浸在AR眼镜的画面中,无所察觉。
出了逃生门,朝歌掏出U型锁把门把锁住。
“朝、朝歌,怎么回事?”
文栖星被刺激得眼泪鼻涕直流,来不及缓口气,整个人突然被朝歌猛地一拽。
“跑!”
人算不如天算,刚经过一处T型回廊,那端居然正好从厕所走出两个保镖。
朝歌几乎拖着文栖星冲向走廊尽头的拐角,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把文栖星推到墙边,转身躲回拐角。
文栖星拽着裙摆擦掉眼泪,勉强睁眼,就见朝歌猛地旋身发力,一记横臂打击,绷紧的胳膊精准地撞上彪形大汉的咽喉,那人瞬间如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
不等另一个保镖反应,朝歌迅速矮身扫堂腿绊倒他,反手夺过电击棒将其电晕。
“继续走,不要停。”
朝歌扶起文栖星,从腰上扯下两个烟雾弹朝后扔去,头也不回地进入消防楼梯。
文栖星不知道下了几层楼,她的高跟鞋也跑掉了,朝歌终于带她进入一间女厕所。
不过似乎并不只是考虑到她需要洗脸。
朝歌从工具间拖出事先藏好的背包,扯出一套衣服,来脱文栖星的婚纱。
然而这件定制婚纱的后背并没有常用的绑带设计,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找到脱下来的方法。
“朝歌!”文栖星顾不得妆容,接水洗漱完毕,刺激感总算过去,她终于能说出话来。
“你在干什么?”
朝歌扔下一双运动鞋:“穿上。”
文栖星本能地照做,朝歌也终于有一刻停歇。
她盯着她:“还用问吗,带你回家。”
“我……”文栖星一边系着鞋带,一边感到深深的无语。她系好站起,也直视朝歌:“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是一点没看啊?我都说了……”
“说什么?说你丧母不久,就遇到了真爱。为了结婚连清华的博士都不读了?”
朝歌的白眼翻上了天:“你觉得我会信?”
“我……我怎么就不能遇到真爱了。”文栖星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哦?那刚刚看到文阿姨,有没有想起你那个赌博出轨的渣爹啊?”
“……”
文栖星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朝歌的肩:“朝歌你听我说,崔……他不是那种人。在他身边,我感到很安心。”
“安心?”朝歌讥讽,“礼台市、崔家,这里哪一个能让人安心?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永远没有人会伤害你吧?”
“为什么要伤害我?我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女,论学业,我都还没有独立的科研成果……”
朝歌突然按住她的唇,侧头看向门口。
“咚咚”两声轻响,“里面有客人吗?我进来保洁。”
下一秒,门被打开——朝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拔抢。
文栖星眼见她把枪口对准了进门的保洁,一声惊呼提到喉间。
“滋滋”的电流音逐渐小下去,保洁抽搐着倒在地上。
“朝歌,”文栖星捂住嘴,怒目而视,“你到底要做什么!”
朝歌从“保洁”的怀中,抽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泰瑟□□。
空气一时安静。
文栖星踉跄后退两步,脑中混乱至极,苦笑着小声呢喃:“我、我只是结个婚,怎么就变成了魔幻的特工战场……还有你朝歌,你又怎么会拥有这些技能?”
朝歌没有回话,她找出“保洁”身上的对讲机,注意到屏幕上有小红点,心下一凛。惊疑之下,双手环住文栖星摸索定位器。
后背和前胸各一个,她迅速丢进马桶冲掉。沉声严肃道:“栖星,我知道你应该是被洗脑了,但现在由不得你。即使打昏你,我也会强行带你离开。”
她用安全绳把文栖星和自己连在一起,走出厕所。
手表上显示从她侵入婚礼已过了快两分钟。AR影片时长五分钟,却这么快就有“保洁”找上门来,说明现场已经被察觉了……
“呯!”
AR眼镜被崔十五扔在地上砸出裂痕,他忿忿地喊道:“到底是谁敢抢我的婚,哥,你一定要抓到他!”
在他身旁,黑礼服领结的高大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待面前的伸缩门打开,他大步领着人群走了进去。
秘书亮出证件,云节大厦的经理连忙拍拍监控前坐着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把位置让开。
秘书替男人搬来一把舒适的椅子,他迈开长腿坐下。眼睛扫视一圈监控屏幕,忽然道:“货梯在下降,为什么画面中没有人?”
经理冷汗直下,对着崔十五怒气冲冲的脸,连声求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凌晨被植入了木马。”男人手下的技术员已经坐到了监控电脑前,他果决地拔下几根线连上自带的电脑,不过几秒,监控恢复正常。
他控制了电梯的下降,同时汇报:“30层。”
“开启防火应急措施,封锁29层往下的一切通道,通告所有人留在房间内。”
电梯监控画面中,全副武装戴着头盔的人已经反应过来,徒手扒开电梯门,拉着新娘逃了出去。
技术员立马调整出走廊的画面,白色的烟雾弹炸开,不见人影。
“靠……”技术员低骂一声,“没有安装热成像吗?”
对讲机传来汇报:“安保小组已搜索完29层,没有发现。正在继续往下搜。”
“报告,28层没有发现。”
男人当机立断:“让他们往上搜,尤其注意设备层。呼叫警航,派直升机和无人机过来,允许配弹。”他冷声吩咐经理,“开启信号屏蔽装置,我要楼内任何人无法与外界联系。”
朝歌点击发送键,看到“下班”两个字发送成功,须臾传来“收到”的回复。
下一秒,信号便一格不剩。
她微微一笑,收起手机,用力将窗户开到最大,翻身跃出,站到外墙框上。另一只手揽住文栖星的腰,将她抱了出来。
洁白的裙摆在空中飘荡,远处的直升机捕捉到了这一点,放出数架无人机飞快接近。
无人机画面实时传到监控室的电脑屏幕上,然而没过多久,就黑屏中断。
“报告,有私人无人机撞击!有私人无人机撞击!”
朝歌望着远方残骸落地,脑中思绪飞速运转。冷不丁,一滴冰凉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
她回过头,文栖星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浑身颤抖。她连忙安慰,“不用怕,我不会让你掉下去……”
“朝歌,你放过我好吗?”
文栖星仰起头,通红的双眼蓄满泪水。
朝歌浑身一震,停住了移动的动作。
“……你说什么?”
“朝歌,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人物。就算生活在充满斗争的孤儿院,你也能过得很好。你有破开一切困局的勇气和能力……”
“文栖星……”朝歌提高嗓音想要阻止她说下去。
她却嘶吼着打断她:“可我没有!”
文栖星泪如雨下:“妈妈离世的这一年,你不在我身边,我终于明白自己是个多么普通的人。我需要保护,我需要支撑,我一个人根本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求求你……求求你朝歌,不要毁掉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晌午烈日下,高空狂风呼啸。
直升机在靠近,楼内的保镖也随时会突破进来。明明是这么紧张的时候,四周却好像宁静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全凭自我意愿,要留下来是吗?”
“就算我告诉你,你可能已经被洗脑被蒙骗,这里的一切都藏着虚假和危险,你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文栖星无声落泪。
朝歌便知道答案了。
她解开安全绳,将绳索牢牢地系在护栏上。良久,她叹了口气。
“我曾经有一次斗争失败过。”
文栖星抽噎着抬起头。
“我被欺负,去找院长替我主持公道,然后失败了。”
“院长不是青天大老爷,他有自己的偏好,这一次他帮了你,下一次也不一定会帮你。”
“即使你成为他眼中最乖巧的孩子,也不代表你获得了永远得到正义判决的特权。”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输过。”
“所有的委屈都靠自己的拳头去解决,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我甚至还会未雨绸缪。”
“如果一个团体中注定会出现一个‘霸凌者’,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直升机上的镜头对准了朝歌,画面被传回了监控室中。
黑色战术服,战术马甲,背着背包,腰间腿上挷满了功能包,带着头盔,看不清正脸。
技术员道:“目测有175,崔十五少爷,新夫人有这个身高的追求者吗?”
崔十五挠挠头:“在我之前她没谈过恋爱啊。”
然而画面中,文栖星已经伸手抚向对方的脸。
窗框传来隐隐的震动,是楼里的保镖已经破门进入这一层了,他们很快就会搜到这里。
朝歌不再犹豫,扣下头盔上防风镜片,拉开身侧战术服的拉链,向下跃去。
文栖星大惊失色:“朝歌——”
她想也不想就朝前扑去拉她,双脚离开墙框,然而下一秒,整个人就被身上的安全绳拉住了。
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一根隐形的绳索挂住了朝歌的战术服,将黑色的衣服和背包朝上牵引——直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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