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皇子关于皇城的寥寥记忆中,除了到处玩耍疯跑然后生病喝药外,最多接触的,大概就是各种牛鼻子道士和光头圣僧了。
那些高人自诩窥探到了天机,一个个说起话来云遮雾绕的,直听得人昏昏欲睡。
小皇子是听不惯这些话的,总是听不了两句,他就会偷偷地溜走,当然,他这种“偷偷”其实是在所有人的默许下干的,也可以说是光明正大地溜走。
这人啊,经常到处乱跑的话,在见过的世面变多的同时也意味着遇见奇怪事情的概率变高。
那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午后,小皇子在寺里吃完斋饭,跨过高高的门槛,嫌弃身边的人烦,于是将人一一甩开,独自来到了后山的一片桃花林。
粉白花瓣在风中摇摇晃晃,静谧的树林里除了风吹过的声音,便只剩下双脚踩过树叶的沙沙声。
桃林深处是一棵巨大的桃树,就算是不去追寻历史,小皇子也能从它的巨大看出对方的长寿,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长寿,桃树上面绑着红色的绸带。
小皇子来过这寺庙很多次,桃林自然也是去过的,但这棵挂满红绸的巨树却是第一次见,但彼时的小皇子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只是觉得也许是这次比从前跑得更远才看见的巨树。
走近了看,他才发现,这棵巨大的树下懒懒散散地躺着一个灰扑扑的道士,他本来是闭着眼的,当小皇子走近后如有所感地睁开眼。
那双眼里没有刚醒的那种懵然,反而十分清明,他定定地看了小皇子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根红色绸带,问:“既然有缘,那就许个愿吧。”
不是询问,也不是命令,就只是最平淡的述说,似乎根本无所谓他到底会不会照做。
小皇子早就习惯了,毕竟……他们这些牛鼻子道士就是这样说话的。
他十分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接过了那条红绸带,接过后才发现上面已经有字了,“许愿:像飞鸟一样自由……”
小皇子抬头疑惑:“这是别人的愿望吗?”
道士说:“这是你的愿望。”
年幼的小皇子听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道士们都是这样说话的,像是在雾里寻花,小皇子不需要懂,反正别人会替他懂的。
“好吧,那我的愿望就是——像飞鸟一样自由!”
红绸一端绑上铜币往空中一抛,铜币坠着红绸在树干上绕了几圈后稳稳缚在高处,风吹过来,红绸飘摇,上面写着的‘自由’二字像小鸟一样在枝头跳跃。
叶成月终于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棋盘变成了什么模样,那正是儿时那棵坠满愿望的桃花树。
他抬手将手中的棋子往头顶上一掷,一如儿时将手中红绸高高抛起,棋子往塔顶飞去,像是穿越时光洪流回到了儿时,成为那条缠在桃花树上的许愿红绸。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萧白水双手握着长枪悍然往台上的山脉一劈,轰然一声巨响,墓室震得更厉害了。
正在墓道里狂奔的司渔若有所感的抬了一下头,她一个滑铲滑到墓道的尽头。
尽头处的墙面上绘着一副观音神像,神明低眉垂目,满身佛光。
司渔抬手往神像头顶奋力一拍,水系和风系灵力同时倾泻而出,它们卷在一起化成一股巨浪,神像亮起金光,一支柳条浮在金光之中。
她看也没看,直接抄起柳条就走,墓室继续震动,帝陵的机关一个个被启动,水已经漫了进来。
司渔一路奔逃,路上遇见同样在跑路的萧白水和叶成月,她抬手将红绳散出去捆住二人的手臂。
“小白!看你的了!”
另一边,躲在书堆里的白猫瞬间炸毛,它这样时灵时不灵的神通,其实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现在是否有用。
不过有用没用总得试试,它咬了咬牙,两只爪子一合,爪子翻飞间结了一个普通人看不出来的印。
一秒,两秒,就在小白即将失望之际,厅里突然传出一声:“嚯!突然出现有点吓人啊。”
是国师的声音!
小白眼睛一亮,四爪并用往厅里飞奔而去,唰地一下就跳进了司渔的怀里。
虽然这一次动用天赋神通还是出了差错,没把人传送到自己的面前,但传送到了皇帝面前也是没差。
嘿嘿,小白有些得意。
司渔有些好笑地抓了抓小白的毛毛,她和这猫搭档这么久,当然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很想怼两句,但念在对方这次算有功,到底是把吐槽欲给咽下了。
皇帝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柱香,轻烟缭绕,啪嗒,香灰燃断,露出一星橘红的火光。
他笑了笑,手中的棋子落下:“您拿到值得交易的东西了?”
“不。”司渔说,“我拿到的是您的亡国之剑。”
皇帝都还没什么表示呢,叶成月先变脸色了,他一脚踏出去伸手想扯司渔的袖子,司渔先一步躲开了。
叶成月愣愣地看着抓空了的手,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心也空落落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哥哥,再看司渔、国师,最后看向萧白水。
所有人都是无声的,但眼神是令人心惊的平静,叶成月突然有种自己是一座孤岛的感觉。
不是说好了,是要来救国,是为了将龙脉寻回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哥的放血威胁又是司渔的亡国威胁?!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叶成月沙哑着嗓子怒吼,心中已经百转千回,无数的为什么,想要诘问,最后出口的却还是这样无力的一句话。
甚至这句话其实根本不需要回答,只不过是小王爷的一种情绪发泄,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没有人理会叶成月的愤怒。
皇帝笑了笑,道:“你不是想阻止我开启秘境吗?怎么,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他说完抬眼看了看萧白水和叶成月,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眼,叶成月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他闭了闭眼,默默又退了回去。
双方交涉,这不是他叶成月该说话的地方,闭嘴听从指令才是他应该干的事。
国师看着叶成月站出来,被无视,然后突然冷静下来,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她才真实地感觉到,小王爷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小王爷了。
沧月的小王爷长大了,小时候的他,脾气火爆听不进话,绝对不肯吃一点亏,撒娇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玩得贼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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