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的猎物已经堆满了背筐。
谢渊接过那两只野兔,其中一只还插着箭簇,他目光在箭头上一凝,发现竟然是凿状的。
“我是魏家村的还是王家村的?告诉你,姑奶奶我哪个都不是,我是你祖宗!”
女人的狮吼声充满着愤怒。
魏年吉被她揍了两拳,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慌忙捂住自己的脸:“错了错了!姑奶奶!”
陪同他来的几个男村民一时不敢上前。
于萱草的拳头比铁还硬!
她一拳头下去,魏年吉的眼圈已经青了。
“算了算了,让他给你道歉。”
“于姐,您消消气,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几个让他道歉就是。”
几个人讨好地笑了笑。
魏年吉蜷缩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喊了几嗓子,于萱草起身,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啊——”
魏年吉疼得惊叫一声,见她起身要走,也顾不上疼就从地上爬起来。
“走吧。”
谢渊观察着那箭头,插嘴道。
晚霞日落,太阳西斜着说再见,这一天正式落下帷幕。同湿热、湿冷的山林不同,魏家村到处都是旷野的气息。
于萱草冷眼看着魏年吉几个人走远。
“这箭头是你研制的?”
谢渊在北方打仗时,未尝见过此类箭簇,但是一旦将其形制应用于战场上,想必会有很好的收获。
他沉思起来,将野兔放在背筐上,蹲在地上看了又看。
“并非我研制,是我父亲,整个魏、王、李一里之内,只有我们于家人能闯进娘娘山,一方面是身手好,一方面是装备的杀伤力更强。”
于萱草背起背筐,浑不在意说道。
她盯着魏年吉几人快速远去的背影,直接问道:“我刚走一天,村子里发生什么了?”
“先回家吧。”
谢渊叹口气,帮她拎着两只野兔,不愿多说。
野村寂寥,小路人影稀疏。
于萱草跟在他身后,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惶恐,这种惊慌没来由。快走到院门时,忽然听到一阵哀婉的低泣声。
她顿住脚步,立时用手去摸自己惊慌跳动的心口。
谢渊也顿下脚步,见她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便上前帮她卸下编筐,将其背在自己身上。
于萱草听着那阵哭泣声,拔腿向院子里跑去。
“娘——娘——”
夜风中,女孩儿的惊疑声响起。
谢渊背着编筐,拎着野兔,识相地只坐在屋外,并没有进屋去。
屋内也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文凤霞还在哭,她已经哭了整整半天时日,每当她稍能止住眼泪,一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眼泪就又簌簌落下。
“萱草——你爹——”
她紧紧捏住帕子,听到女儿的声音时,哭声骤然加大,她踉跄着起身,扑到于萱草的怀里,话音被泪水呛咽着。
“你爹——你爹是被魏向云......”
文凤霞紧紧捏住于萱草的衣袖,声嘶力竭道。
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整个魏家村都已经知晓了,隔壁的柴婶子小心翼翼来告诉她,还劝她不要想不开。
可那是她的丈夫!
那是她女儿的亲爹!
“娘......我爹怎么了?”
文凤霞说着,就向下滑倒,于萱草被她遍布愁怨的眼神看得心口疼,将她扶住,坐到炕头上。
于萱草一抹眼泪,吸着鼻子去点油灯。
借着昏黄的灯火,她能看清妇人头顶的白发,妇人未至知天命,但已然苍老。
文凤霞软软靠在墙上,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草皮糊的房顶,虚弥道:“你爹,是被魏向云引了狼杀掉的。”
于萱草换衣裳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她恍了下神,反应过来立刻扔了鱼皮衣裳,瞪眼盯着文凤霞。
文凤霞:“全村都知道了,这事儿,魏向云他再也瞒不住!萱草,你要给你爹报仇啊!”
“魏向云,杀了我爹。”
于萱草弓着脊背坐在炕沿,实在难以接受,烦躁和怒意丝丝缕缕撬开她的心关,她坐不住,就起身在方寸之地来回踱步。
魏向云怎么敢?他怎么敢!
“怎么发现是魏向云的?”
一股冷意终于从肺腑里涌出遍布全身,于萱草下意识问,她看向文凤霞。
文凤霞不再言语了。
半晌后,她又无力地挥挥手,絮叨着:“好多年了,我都想不通,区区一只兔子,你爹都用不着进深山,后山坡也没有狼群,他跑得快,长得又壮,手里也有箭......怎么就栽在一只兔子上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文凤霞抬手将她搂到怀里,枯槁的手去拍她的后背,像是小时候哄着她睡时那样,“要是你爹不死,你怎么能像个男人一样,磨得这么糙......”
于萱草眼泪倏然流下。
她狠狠一蹭眼泪:“魏向云他怎么敢!我爹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于萱草忽然想起,有一年的冬天,于柏生写了副春联贴到房门前,承诺会让文凤霞住上青瓦房。
文凤霞那时候身体就不好了,她拉着于萱草的小手,笑着说,住上青瓦房,就再生一个孩子,让家里热闹些。
于柏生忙完耕种,就会回来帮着带于萱草,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怎么用弓箭,怎样最快瞄准猎物。
她紧紧咬住牙关,可是于萱草忍不住,她抱住文凤霞,想着脑海中于柏生的面目,想着后山的那条大黑蛇,一股悲怆由然升起——若非魏向云,或许文凤霞的身体就不会是这样,或许这个家就不会支离破碎。
“娘......”
她终于崩溃地大哭起来,“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恶毒,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萱草被黑蛇拦路高烧醒来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原主的记忆。
可现在她全然想起来了。
上辈子她猝死后,直接穿到这个朝代以婴儿的身份出生,黑蛇拦路导致她失忆,她才会误以为是刚穿过来。
怪不得文凤霞对她没有半点怀疑。
于柏生是她亲爹,文凤霞是她亲娘。
“人呐,人真的太可怕了,人性险恶——我想不通,魏向云怎就非要杀了你爹......魏福民那个老畜生还是他的帮凶,帮着魏向云藏下了那头狼的狼皮......”
于萱草听明白了。
魏向云和魏福民这两人狼狈为奸,怪不得魏向云贪了他爹的抚恤费,魏福民事后没有发难。
她眼前一黑,只感觉心口痛,脑袋也痛,浑身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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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听见她难过的哭声。
他被她救起以来,只感觉于萱草这个人性格坚韧,虽然离经叛道但也有本事,现下听着她的哭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渊坐在檐下,独自擦着佩剑,佩剑上面的墨玉在月光下闪着幽亮的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
女人早已换上一身普通的短衫和长裤,她摸黑走到井口,借着月光打了一瓢水,喝下半碗,又用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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