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宁青溪来到了张府门口,她到的时候将近正午,这里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
最中心的位置处站着三个小厮,一个敲锣打鼓,一个拿着一挂鞭炮正噼里啪啦放着,第三个穿着略好一些,正举着一张纸大声吆喝:“各位!今日是我们老爷举办的造园大赛的日子,请红纸上的各位进门!”
语毕,三张字迹参差不齐的红纸刷着浆糊贴在了墙上。
张富户确实阔绰,说着纸上各位进门,但实际上,进门的时候,门口把着的小厮正笼着袖子打盹,有人路过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宁青溪:“……”
可以的,真的很草台班子。
进门后,宁青溪才发现自己对有钱人的生活一无所知!
门后是一影壁,两侧是抄手游廊,与北边主屋和耳房一同将院子围了起来,这一出院子正中间,是不大的一处池塘,有汉白玉拱桥横跨在池塘上,均是方方正正的。
严肃有余,而活泼不足。
饶是如此,这院子也是极尽奢靡,正值冬天,然而池塘水流不断,其中有肥嘟嘟的锦鲤轻快甩尾,在荷花茎干间穿梭。
宁青溪看着院子,正出神,琢磨着自个儿比赛图纸要怎么画,那块地尺寸也不知道,她要是画繁琐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主家不见得用,白花花银子打水漂。
让钱从口袋溜走的事儿,宁青溪做不到,毕竟那可是一百两!
寻常九品芝麻官也得不吃不喝攒个把年。
大概是人穷志短,宁青溪已经开始幻想这笔银子到手后要如何挥霍,比如买好多窑鸡天天吃,吃个够!
想着想着,她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两声。
宁青溪:“……”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惊觉这香气好像不是错觉。
她转头看着,这才发现在抄手游廊北面墙角,东西处各开了一个小门容人进出,此刻,正有源源不断的丫头端着饭食出来,香气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诸位!听我张某一句!”
宁青溪闻声看去,张富户穿着一身暗红色绣着金色花纹的衣袍,挺着大肚子站在主屋前,一手拿着一只白瓷酒杯,一边喊着:“很感谢各位抬爱,鄙人初来乍到,承蒙贵人照顾,这才买的到地方,建造宅子,举办比赛……”
张富户说着,眼神不自觉往某处飘去。
宁青溪跟着看过去。
那里有个人长手长脚地站着,就靠着门口,也不管挡住了别人上菜的路,穿着一身低调内敛的深色衣服,眼尾下的红色痣也显得不那么轻浮了。
听着张富户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也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举起酒杯示意一下,丝毫没有赏脸过去一下的意思。
他抬手时,衣袖暴露在阳光下,宁青溪这才看到,这人袖子上用银线密密麻麻绣满了图案。
……果然还是烧包。
张富户见人不赏脸,也不尴尬,回身继续道:“今日不做多说,请诸位先行入座。”
说罢,他颠颠地找烧包去了。
宁青溪还没吃饭,眼下正饿得前胸贴后背,跟着引路丫头,坐到了一群跟她一样面黄肌瘦的男人和老人中间。
宁青溪:“……”
她左边那个朝她呲牙一笑,随后筷子一捞,桌上那盘炖的软烂的肘子就没了。
宁青溪:“……”
饭后,宁青溪抓着小丫头问:“有劳,请问还有馒头吗?”
没办法,她真的饿的受不了了。
吃饭的时候,桌上众人见了肉两眼放光,筷子往嘴里一嗦,随后就朝着桌上肉食戳过去,她实在是下不去嘴。
小丫头大概以为她是混进来讨饭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说:“没有了。”
宁青溪:“……”
她肚子适时响了起来。
“咕噜噜噜噜……”
霍燕辞从大厅出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他疑惑地转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正看到有人在讨饭。
看起来还非常眼熟。
“你没吃饭吗?”霍燕辞问道。
宁青溪胃里空空,火烧火燎,火气正盛,转头看着霍燕辞的时候,简直要把他盯出来个窟窿:“何不食肉糜!”
一旁张富户倒吸一口冷气。
京城达官显贵,个个都有些臭毛病,霍燕辞此人,就是典型笑面虎,当初卖给自己的那块地皮,明明就在他手里,还非得装作为难,掏了许多钱出来才肯卖给他,偏偏位置还偏的要死。
现在面前这小姑娘,也千万别触了这位霉头!
张富户忍不住闭眼,开始求神佛保佑。
如果她血溅当场,那他这辈子名声也就到头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霍燕辞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天中午没有准备肉羹,你吃不到肉糜。”
张富户:“……”
这又是什么臭毛病?
宁青溪:“……”
大概是这个笑话真有点冷,霍燕辞自己接了话,转头看着一旁伺候的丫头:“厨房里还有什么东西?”
张富户立马悄悄挥了挥手:“客人都没吃饱,传出去像什么?”
宁青溪:“我要十个馒头,打包,谢谢。”
霍燕辞奇道:“你要这么多馒头做什么?”
“家里上没老但是下有小,我是要养家糊口的。”说完,宁青溪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张富户,满脸真诚:“祝张老爷财源广进,想必是不会跟我计较吧?”
张富户第一次体会到赶鸭子上架,只能点头。
结果霍燕辞大手一挥:“十个馒头算什么!改天把你家里人接过来,在比赛期间吃住都在这里了。”
宁青溪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馒头,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红糖甜腻腻的味道弥漫开来,闻言抬头,眼睛亮亮地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张老板你说是吧?”这人语气里带这些揶揄。
张富户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宁青溪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发展,她扯了扯嘴角:“多谢。”
张富户眼见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趁火打劫,默契非常,三两句就把他架起来了,不得不点头。
宁青溪得了圣旨一般,未时开赛前已经将全家老小都带过来了,她还特地带了三床破铺盖,抬头挺胸站在张府门口道:“麻烦跟张老爷说一声,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大概是这两天各式各样的骗子见多了,小厮浑水摸鱼的态度摆在了明面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走走,没听说过哪家参赛的还把家里人都带上的,要饭去隔壁要去!”
他说的隔壁正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酒楼香粉衣裳数不胜数,乞丐也是。
宁清远抬头,眸子清亮:“姐,你不是说有贵人让你接我们了吗?”
宁青溪:“……”
天杀的贵人给她画饼。
她低声下气道:“求你了大哥,我真的是来参加比赛的,你看那红纸,最后一张最后一个就是我的名字,实在不让我进去,让张老爷出来见我也是可以的。”
小厮没忍住嗤笑一声:“不是?你说让我们老爷出来见你?走走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着我们老爷的眼。”
宁青溪:“……软的不行,那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穿过来以后,低声下气讨生活,宁青溪别的没学会,市井流氓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可怜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宁青溪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干嚎:“我的天老爷!有钱人家了不起,骗我全家卷着行李来了,又不让进门!”
旁边两个小孩也有样学样,跟着宁青溪嚎,很快就在周围嚎了一圈人看着,来参赛的人也围在一边,看起来对她这幅做派很看不起。
不多时,张富户出来了,看到坐在地上假哭的三个人,指挥着一旁的小厮:“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点请进门?”
稀奇的是一直跟张富户待在一起的烧包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张富户一个人来接客。
宁青溪观察了两次,感觉烧包此人可能不光有钱,应该还有权。
要论钱,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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