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十分默契地没有点破彼此的秘密。
他们只是隔空对视了一眼,冷沉的,漠然的,充斥着水火不相容的敌视。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棠寒英收回视线,丢下这句话,很快便消失在了树林间。
杜筠溪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她还没有来得及劝说他回到通州县。一只苍白如玉的手伸过来,将她拉住。
山林清风徐徐吹拂,年轻郎君束发用的青碧色发带长长垂下,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轻轻摇曳不止。他拉住她雪白纤细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明知故问:“他是谁?”
杜筠溪很快镇定下来,尽量用平静无波的声调回道:“他叫扬长青,是我在乡下的朋友。他的父亲收养了我,我们算是一同长大的。”
“那你们算是青梅竹马。这份情谊,应当非比寻常。”他顺势问道。
杜筠溪抬起眼睛,斟酌着他说这话的用意。按理来说,他们虽名为夫妻,却形同陌路,他应当不会对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感兴趣。但他这样问了,她不欲多惹是非,将阿青牵扯进错综复杂的局面。当下撇清关系,是保护扬叔和阿青的最好方式。
“我离开通州县后,就跟他断绝关系了。”杜筠溪一脸不想再谈论这个人的表情。
闻言,扬长青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她竟然说已经与自己断绝关系。掩在袖袍下的手指紧紧攥着,他很想逼近一步,质问她为何要这样介绍自己。
杜筠溪说完,立刻察觉到她好像没有答对他的问题。因为四周的气氛凝滞到了极致,仿佛冬天悬挂在屋檐下的冰棱,正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尖端坠着冷透的冰珠。
高挺的身影,笼罩而下,将女郎纤弱的身姿覆盖在一层阴影之下。
气氛糟糕透顶,杜筠溪觉得自己可能有必要挽救一下。她试探地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扶住他的臂弯,用低柔的语气说道:“时间不早了。夫君,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扬长青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微微依靠着他,身上略带干涩的草药气息萦绕鼻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灵动温柔的杏眼,就这样看着他,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嗯。”扬长青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发出来,他好像确实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很快,停在路边许久的马车启动,驶入山林的更深处,而谢池草带着暗卫,隐去行踪,回到暗处秘密保护。
空气里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着草木的味道,并不好闻。棠寒英面无表情地折返回来,望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羽涅山深处有一处天然温泉,棠家很久之前便占为己有,造了一处别院,将温泉圈入院中,给他养病使用。
只是随着他年龄渐长,这处温泉就渐渐被有意荒废了。
他们接下来要拿自己的身子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突然,树梢传来轻微的响动。
“出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微风拂过,带着潮湿的土腥气。一道青色身影如落叶般轻盈落地,人未站稳,先响起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放心,我跟索命门那帮废物可不是一伙儿的。”
棠寒英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捕蝉的螳螂背后,还有一只黄雀。一直隐忍不发,也是因为对方始终没有动手。
此刻四下无人,这才引她出来。
只见面前身材高挑的青衣女郎,腰悬一酒红色葫芦,长发高束,俨然江湖女子的装扮。她也在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郎君。
之前远远看他出手,手法不甚熟练,贵在一身深厚磅礴内力,随随便便出手,便是一股劲风。此刻近在咫尺,她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难得的练武奇才。
练武之人,也看身形,腿长腰身肩颈,皆有要求,面前这少年郎一看便是从小就刻苦训练的练家子,身形矫健漂亮如草原展翅雄鹰,又如林间奔跃捕猎的狼王,可谓生机勃勃。
她愈看,愈觉得欣赏至极,倘若为主上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棠寒英从她身上看不到能判断身份的标志,便挪开了视线,不再打量。他故意朗声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可是要对我的阿筠做什么坏事?”
“小兄弟,先别激动。”林景黛笑容自信,循循善诱,“索命门要你阿筠的命,我可不是。应当说,我们目标是一致的。”她从刚才偷听开始,便知他与那棠家新娶的夫人感情甚笃,言里言外都是对那女郎的维护和关切,浑然忘记了女郎早已是他人妇。
棠寒英哦了一声:“我们怎么目标一致了?”
林景黛自信一笑,目光意味深长:“一个男人,最不能忍的两件事就是——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小兄弟,你说,是与不是?”
棠寒英假装陷入思索,手指把玩着腰间悬挂的一枚平安符。林景黛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心中更有了筹码:“这平安符做工精巧,可是你那阿筠亲手编给你的?”
“不错。”棠寒英甚是惆怅地吐出一口气,俊朗阳光的眉眼染上淡淡愁绪,“可惜,她……”
“她那短命夫君,活不过年底了。”林景黛终于说出自己目的,“只要你肯与我合作。便是今日,也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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