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希望她明早能起来,她想明天一早跟朋友去爬山的,连装备都买好了。
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学,在北京做特教老师,工资不算高但特别累,任舒很佩服她能够坚持自己的梦想把所有精力奉献给自己的职业。
两人工作都太忙,平日聊天并不多,但每次过年她回申城老家,任舒都能跟她侃侃而谈吃上一顿饭。
厍凌走在前面低着头敲手机,也不吭声,任舒就默默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别墅院子。
“不用换鞋。”
厍凌把房间加湿器打开,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毛巾出来,用卫生间水打湿放在一旁,找了瓶生理盐水。
“我先洗澡吧。”任舒说。
“把这个拿进去。”厍凌把手里的生理盐水扔给她,又说,“浴室里有干净的毛巾跟洗漱用品,没拆的。”
任舒抱住,“好。”
“我没衣服,我的衣服在酒店……能穿你的衬衫吗?”
她穿过之后厍凌大概率也不会要了,但他又不缺这一件衬衫。
“不能。”
“那我怎么出来?”
“裸着。”厍凌从洗手间出来,进了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
任舒转头从他衣柜里挑衬衫。
她要选个贵的气死他。
洗完澡又用生理盐水洗鼻子跟脸,还把自己内衣洗了洗,挂在阳台。
鼻子通透许多。
任舒盯着镜子里自己并不好看的脸色,想她再也不要来北京了。
以后大概也没有要来的必要。
厍凌住的别墅客房很多,此时出来看到床上被子微微褶皱,看出是他的卧室。极简风,跟申城那栋别墅不同,衣柜里放了很多日常服装,仍旧西装居多,床头也扔了几本经济杂志跟一副铅灰色眼镜,一个打火机跟一包烟,倒是一样的整洁一丝不苟,很有生活气息。
房间里大概喷了香水,有种很清冽的淡香。
坐在床边,任舒低着头把剩余的生理盐水打湿毛巾,敷在脚踝。
平生很少有穿高跟鞋的机会,第一次居然是来参加她异父异母妹妹的相亲宴。
后脚跟都被磨破了,甚至脚侧也被磨出了一个泡,她坐在床上在百度搜索要不要戳破,或者要买些什么药,她明天一定要去跟朋友爬山,为她的26岁迎新。
刚搜索出来,卧室门被打开,厍凌站在门口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脚后跟。
“怎么了?”
“你有没有——”
异口同声的话让任舒骤停,又继续看着人问:“你有没有创可贴……”
厍凌走过来,坐在床边,手指掰了一下她的后脚踝。
被磨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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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都钻心。
“痛痛。他的手指按压在伤口边缘很远的地方任舒都感觉到疼了,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又重复小声说,“很痛。
厍凌此时才注意到任舒穿了高跟鞋,长裤盖着一半,她从头至尾走路姿势也没什么异常。
难怪厍凌感觉她高出一些。
“你穿高跟鞋干什么?现在知道自卑了?厍凌觑她一眼,往外走,重新进来时拿了医药箱。
“没有自卑……我也不矮吧,我有一六八。在南方女生平均身高里算还行的了。
任舒又低声说,“长得高显得有气势。
看上去就没那么好欺负,也显得成熟一些。
厍凌抬起她的脚歪着放在他膝盖上,拿着棉签沾碘伏清洗伤口,又涂了红霉素软膏。
任舒盯着他低眸时的脸,鼻骨被光线拓出阴暗两面,这个角度下颌显得极其锐利,也看不清神情。
棉签一点点涂在脚踝,很轻地擦过伤口,原本刺痛之处变成密密麻麻的痒意。
任舒禁不住缩了下脚,又被他手掌整个拷住。
“动什么?厍凌抬眼,眉头微拧。
任舒看他手指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褐色碘伏,老实说:“痒。
“自己涂。
厍凌把碘酒扔给她。
任舒接过“哦了一声,刚拿了一根棉签,发现已经涂完了,根本不需要她。
等厍凌从洗手间洗手出来,任舒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呼吸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来北京这么倒霉,是不是不适合这里。任舒嘀咕了一声。
“你非要穿高跟鞋跟地方有什么关系?厍凌擦着手指,抬眸看她。
不能理解她什么逻辑。
“你们公司女性不穿高跟鞋吗?
“不是我规定的。
但厍凌内心承认,个头高挑身形会显得自信,没有骨子里的气势,外形往往能够达到**的作用。
“明天会好吗?任舒有些担心地问。
“干什么?明天的机票?
“我明天早上要去爬山,装备都买好了。其实也就买了冲锋衣跟登山杖,还有个登山包里放了一些手电、哨子、充电宝跟吃的。
“哪个山?
任舒掏出手机看了看,说了名字,厍凌应该也没听说过。
“是个野山。
厍凌抬眼看向她:“才25就活够了?
不对,26。
任舒语塞:“……野山风景不一样,是看到有一个登山队的会去,我跟朋友一起的。
她爬山还真是心血来潮,她偶尔思绪会很散,有很多爱好的原因就是学着这个又忽然对别的感兴趣,又觉得既然要学什么不能半罐子晃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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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的东西都精通。
厍凌站起身,没说话。
高大的身影整个笼住她,任舒仰头又要站起身:“我去隔壁睡。”
“省着吧。”
孙向明给厍凌打了好几个电话,厍凌出了卧室接听,说自己不在申城。
“视频绝对是p的,我那天——”
厍凌半点情绪都无,声音冷淡疏离,甚至带着些薄情:“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孙总,厍家甚至于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更何况我提前警告过你,在开展前期私生活干净点,你忍不住我有什么办法,媒体现在疯狂报道你的新闻,易思信为了避免被波及,只能选择撤资。”
孙向明听着厍凌的语气,但每个字的落音都重,声音冷冽,是真的动了气焰。
咬牙切齿说:“这件事我会解决。”
“赔偿金就不用了,看在两家的面子上,孙总,别影响祖辈的关系。”
“知道了。”
那边挂断电话,林鸣谦又打了过来。
“这事儿是你干的?现在有十几个媒体公司都在传播他在酒店跟人群/交的事儿,女孩的脸倒是没露,他的脸放了高清,难怪上次你同意跟他合作了,瓮中捉鳖啊。”
“我闲的?”
厍凌只是推波助澜传播,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不是你啊??”
林鸣谦也不太相信厍凌会用这样的手段,他不屑用这样的手段,他这个人在圈内看上去心狠杀伐,但为人做派清高又傲慢,很多事不乐意干。
但谁是受益者,往往就脱不了干系。
“不过也是,他应该结了不少冤家,你最近不是休假吗?去哪了?”
厍凌说:“北京。”
“休假你跑北京干什么?要不回来,周末去one喝酒?反正你也没事。”
ONE有经理打理,厍凌这两年忙于工作也不经常去。
早几年玩遍了,除了过年会回温哥华之外也很少出国。
至于温哥华那个房子,地段寸土寸金,面朝英吉利湾,站在灰角落地窗前能俯瞰太平洋,周遭都住的UBC教授跟名人政客。
他过年也不回爸妈那儿,有工作的原因,这两年很少陪伴父母左右。
“跟赵未决约了晚上吃饭。狗怎么样?”厍凌问。
“挺好的啊,你早说我就不把它带回来了,我老婆挺喜欢小动物的,不过你找个阿姨或者上门养狗不就得了,至于送我这儿吗。”
厍凌宠那条狗跟他儿子似的,工作虽忙,但又不是不能上门喂养。
“没事挂了。”厍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厍凌回了赵未决消息,走到门口又拐回去,打开主卧门,任舒正蹲在地面上,小偷的做派,看他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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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没合上的书。
他都不太记得这本书是什么时候放着的了。
“拿起来看。
厍凌话音落下。
把任舒吓得肩膀一抖,回头看向他时表情还有些尴尬。
“我要出去,有人敲门别开。
任舒有些意外:“现在出去?
“嗯。
“厍凌。
厍凌脚步一停,回头看她:“怎么。
任舒有些纠结,但此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我给文教授发的消息她都没回复,她身体还好吗?
她总觉得文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且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
厍凌看着她担心的神情,不太能理解她们之间的师生情。
“挺好。
两个简单的字封锁了任舒想要进一步询问的任何可能,他并不想多谈。
厍凌说完接了个电话,关上了卧室门。
任舒沉了口气,此时才大胆地看向四周,他房间倒也简单,连衣柜里都只有那几件黑衬衫跟西装,任舒发现他似乎不喜欢白衬衫,很少穿。
想起晚上拍的照片,任舒发在了平台,拍摄的照片里,餐具侧面显示了这家店的名字,评论里还有人问:
【去北京玩了吗!】
最后是抱着书迷迷糊糊睡着,半夜醒来上厕所,才注意到她紊乱的经期提前到访了。
任舒瞬间被吓了一跳,原本惺忪的精神一瞬间震醒了,不知道床上有没有弄上。
剧烈的痛楚没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任舒几乎抬不起腰,每次来都像一场巨大磨难。
垫了些纸巾后,慌忙拉开被子,没弄上,沉了口气之后打开手机买了一盒药跟卫生巾。
也不敢坐在床上,就坐在卫生间马桶上等着外卖员过来。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别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国槐树叶摇晃风声。
对于任舒一个生活一成不变又中规中矩的人,加上之前在益原实习被跟踪的事,她这几年唯一一次在大半夜出来就是跟厍凌在雪天踩雪。
之后倒像是应激似的没再敢独自大半夜出去。
发了很久的呆。
等了大概三十分钟,对面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任女士是吗?你买的这家店已经关门了,我取不了。
“关门了?倒闭了吗?任舒感觉五雷轰顶,她今天也太倒霉了点。
“不知道,反正里面是黑的,我转了半天,估计人家已经下班了,忘记把平台关掉。
任舒有气无力说:“好,那我取消订单吧。
“行,这可不是我不想给您送啊。
“嗯。
任舒又要找其他的外卖,听到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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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打开的声音。
“怎么了?”厍凌问。
赵未决家里有家规不能彻夜未归几个人有带着女朋友过去的厍凌觉得没意思驱车回来他原本就不怎么想去。
在客厅喝水听到没关紧门的卧室发出细小说话声。
她手机开着扩音在客厅也能听到。
“你回来了?我……经期外卖被取消了。”
任舒又朗声忙不迭解释:“我没弄你床上。”
厍凌站在卧室门口听着里面略显虚弱的声音。
“附近有超市
他重新勾起客厅车钥匙捞起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也没听清任舒又追着嚷着说了一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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