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柳府正厅内,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老爷和夫人端坐正位,神情复杂地望着一身青衫,气质超群,静立在堂下的璘哥儿。
左侧是屁股都不敢坐稳,有些忐忑不安的卢厚与李氏。
右侧是里正以及清河县县尊吴井元吴大人。
老爷目光沉重地看了一眼卢璘,和夫人对视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才拿起桌案上的一纸契约,声音沉稳郑重:
“卢璘。”
“原下河村卢家子,入我柳府六年。”
“六年间,勤于事,敏于思,忠于主,守于礼。”
“分内之事,做得井井有条,主家之忧,亦能为之分担解难。”
“通晓大义,读书勤勉,从未有过一日懈怠。”
“府中上下,无论长幼,皆以礼相待,对尊长恭敬,对同辈谦和。”
“今日,老夫为你脱去奴籍,还你自由身。”
“你之忠、勤、智、礼,已足以立身。”
“只盼你日后秉持此心,或读书入仕,或商贾养家,都能堂堂正正,不负当年勤勉!”
话音落下,老爷将那份书童契约,连同一份由县衙出具的文书,一同递到了卢璘面前。
依大夏律,家中有五品以上官员者,其家奴契约的解除,需经县衙备案,以防逃奴伪造文书,混淆视听。
不过柳阁老两封亲笔信,一封送回了柳府,另一封则直接送到了县尊吴大人的案头。
这才有了今日县尊亲临,在柳府正厅为卢璘见证,当场办妥了这脱籍之事。
看着台下不卑不亢,脸色淡然的璘哥儿,老爷心中百感交集。
早就知道,小小的柳府困不住璘哥儿。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不舍还是涌上心头。
试问,哪个主家有卢璘这样的书童,不是捡到宝了。
自打璘哥儿进了府,整个柳府都透着一股向上的精气神。
老爹在信里还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生怕自己拎不清轻重,用一纸契约耽误了璘哥儿的前程。
自己是那种人吗?
这等麒麟儿,又岂是一纸契约能拴得住的。
“璘哥儿……”
一旁的夫人终是没忍住,轻唤了一
声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是真心将卢璘当半个儿子看待。
自打卢璘入府吃穿用度皆与儿子一般无二从未有过半分亏待。
如今他要离开这心里就像被挖走了一块。
卢璘双手接过文书与契约对着老爷与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活命之恩璘不敢忘。”
“入府六年幸得老爷主母教诲视如己出。”
“往后璘纵天涯谋生见温良恭俭四字必如见老爷庭训。”
“遇忠恕之道犹闻夫人耳提面命。”
“愿主家门楣永耀福泽绵长。”
一番话说得恳切至极。
一旁的夫人早已用手帕捂住了嘴眼泪横流。
身后的少爷此刻眼眶也泛红悄悄别过了头。
正厅内侍立的其他柳府下人尽皆如此几个小丫鬟更是捂着嘴忍不住发出了啜泣声。
璘哥儿这是真的要离开柳府了啊。
县尊吴井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这等解除奴籍的场面他见过太多次了。
大多是主家刻薄仆役哀求或是仆役犯错主家驱逐。
像今日这般主家上下依依不舍仆役感恩戴德宛若至亲离别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卢案首不仅学问过人连个人魅力都是常人难及果然非同凡响。
一直沉默的李氏见璘哥儿接过文书
李氏猛的起身对着便要老爷和夫人跪下去。
夫人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从主位上下来扶住了李氏。
“妹子这是做什么。”
“使不得!”
“璘哥儿脱籍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上了啊!”
夫人拉着李氏的手细声细语自己却忍不住流下了泪:
“以后啊常回府里来看看千万不要断了走动。”
李氏哽咽着点头:“主母的恩情我们一家永世不忘。”
李氏刚准备拉着璘哥儿表态这时却突然传来老爷一阵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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