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奕脸色最是难看,以往被魏宁真这个妇人压了一头不说,如今轮到南宫玥一乳臭未干的小辈坐上了家主之位,他心底那口气半天咽不下去。
他强装淡定道:“昨日圣旨到时,我等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陛下亲自册封了家主之位。只不过,按照惯例,历任家主都应该由族中评选,再上报给陛下……”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道,“今年倒是稀奇。”
从前南宫玥炼丹总是避开众人,这一举动本就惹人生疑,本想着借竞选大典好好试探她的虚实,没想到竟出了这般变故。
此话一出,魏宁真和南宫玥皆警觉地看向他。
魏宁真一点也不惯着他,直言道:“总归都是陛下做的主,有什么稀奇的?”
南宫奕眉心一皱,嘴里的话被噎了回去。
这个妇人说话总是这么不留情面,偏他又不好顶撞回去。
南宫明解围道:“大长老的意思是,族中弟子都对家主的炼丹之术心生向往,想借着竞选大典好好观摩学习一番,却没想到平白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这话倒是让人挑不出什么理。
南宫玥暗自思忖,昨日之事陛下不愿外传,因此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无人知晓她炼丹之术的虚实。
可现在听大长老和二叔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想让她当着弟子们的面开炉炼丹。
表面上说是遵循惯例,实际上焉知他们不是要当众揭她短处?
魏宁真露出了一个不算友善的微笑,冷静道:“昨日在宫中,家主的炼丹术已由陛下亲自考校,宫中众人皆是见证,亦不算违了祖制,至于族中弟子的向学之心,往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母亲的话也是滴水不漏,众人顿时噤了声。
南宫玥的目光在眼前几人之间流转,却看不出什么异样,今日这场继任仪式比她想象中的顺利许多,反倒让她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难道她要找的背后之人不在此处?又或是那人隐忍蛰伏,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若那人是冲着家主之位来的,那她今后的日子少不得要时时提防。
不知不觉,思虑渐深。
直到母亲出声唤她,南宫玥才回过神来,空荡的宗祠只剩她们母女二人。
南宫玥问道:“母亲,你觉得和司徒莫联合起来陷害我们的人,会是谁?”
魏宁真看了一眼长老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现下尚看不出来,你只要记住,这几个老家伙没一个好相与的,往后你少不得要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万分小心。”她看向南宫玥,宽慰道,“不过你也无需太担心,族中事务我会协助你一同打理,你最要紧的任务是精进你的炼丹术。”
提到此处,她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
南宫玥愣了愣神,这样的表情,她只在南宫衍活着的时候才见过。
总有一天,她也可以成为母亲的骄傲吧。
……
梅花树下,一青一蓝两道身影已静候许久。
“阿栀。”
东方栀闻声回头,浅蓝色披风在风中轻扬。看到南宫玥的瞬间,立马快步跑上前来,紧张道:“怎么样?可有发生什么事?”
南宫玥笑道:“放心吧,无事发生。”
随即看向她身后那人。
“璟哥哥也来了。”
东方璟一袭青衣临风而立,与身后的红梅相映成画,眉眼清隽如墨染,笑起来有种天人堕凡的俊美。
他手里捧着一锦布覆盖的物件,在南宫玥眼前晃了晃。
南宫玥好奇道:“这是何物?”
“是贺礼!”东方栀抢先答道,“先看我的。”
说着从宽袖中掏出一个檀木锦盒,指尖一挑金扣,盒中赫然放着一块温润盈透的白玉双鱼佩。
白玉为底,青鳞宛然,两尾锦鲤首尾相衔,坠着黛蓝流苏。
她说道:“愿我们南宫家主往后的日子如鱼得水,万事顺利。”
南宫玥指尖轻抚过鱼鳍处的暗纹,惊讶道:“温的?”
东方栀眉梢高扬,得意道:“这是我特地让人寻来的昆仑暖玉,触手生温,冬日里戴着正好。”怎么样?喜欢吗?”
南宫玥眉眼弯弯,笑道:“喜欢,阿栀的眼光最好了!”
收了玉佩,她转而问道:“璟哥哥,你手里的究竟是什么?”
瞧着大小应该不是寻常配饰或摆件,看样子还有点重量,让她顿时好奇起来。
东方璟温润一笑,掀起锦布,眼前赫然出现一人精巧雅致的白梅盆栽。
巴掌大的紫砂盆中老梅斜逸,枝干如铁,疏落开着五六朵玉雕般的白梅,暗香浮动。
白梅盆栽的培育和养护过程极为复杂,从选桩、移栽到控花、用肥都十分讲究,更别说将一株野梅驯养成案头清供。光是让这倔强的山野之姿在方寸紫砂中开花,就要耗费养植之人不少心血。
南宫玥眸中难掩惊艳。
东方璟道:“我知你喜欢冬日寒梅,这株玉蝶梅与你甚是相配。”
他指尖轻撷一枝开得正盛的白梅,递至她眼前。
“愿阿玥永远如此花,纵使霜雪摧折,亦不改其清皎。”他的声音轻似雪落,却让人心神一颤。
寒风冷冽,那梅枝却在风中纹丝不动。
南宫玥双手接过白梅,扬起笑脸道:“璟哥哥有心了。”
东方璟眼底晕开愉悦的浅笑,数日来的郁结在此刻化为虚无。
东方栀双手揽过他们的手臂,提议道:“为了庆祝,本小姐请你们去吃浮芳斋如何?”
一听有吃的,南宫玥立马应和道:“走!”
……
京都主街一向热闹非凡,自青云桥至朱雀门,酒楼商铺的彩幡遮天蔽日。
皓月楼是京都主街上最大的酒楼,建于青云桥边,毗邻皇城御河。四方来客往来不绝,于最高楼处远眺便可将京都盛景尽收眼底。
四层阑干处,闲杂人等已清理干净。
百里聿风负手而立,目光穿过繁华绮丽的京都光景,落在石桥上言笑晏晏的三人身上。
身旁贴身侍卫罗成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将军,太子那边还在等您。”
百里聿风略一颔首,视线仍停留在远处。
半晌,罗成又开口道:“听闻镇北将军这几日往东宫跑了好几趟,都吃了闭门羹,现在太子却主动邀您见面,不知是何打算?”
此前镇北军兵败,朝中流言四起,太子不但没有帮着母族说话,反而向陛下进言,让将军代领镇北军督军一职,这一下就给将军招来了不少非议。
百里聿风没接话。
他望了望石桥尽头的那家酒楼,问道:“对面可是浮芳斋?”
罗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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