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引最后将阿莫等人安葬在了朔风城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宝地里,那里生长着一大片野生的蒲公英花,微风吹拂,幼黄摇盈。
十几座石碑上刻着每一个人的名字,他们仍是待在一处,每一个人都被明黄色的小花簇拥着。
景妍陪同江青引站在一众墓碑前,陆长逾等人站在离得稍远一点的地方等着她。
朔风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宋陵拿着清瞑丸解决了血糜疫,所有血糜人也都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该由修真界的人来管了,人界会善后处理,若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扶竹会馆也会暗中帮忙,他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青年站在一个能看清蓝衣少女的位置,他的脚步不曾上前一步,但目光却一直追随着。
曲亦安的目光悄咪咪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小心翼翼凑近陆长逾:“……你们两个吵架啦?”
陆长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吗?那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从昨晚上开始就怪怪的?”曲亦安转了转指间玉箫,眼神变得狡黠起来。
“不会是你们俩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又惊天动地,不惧世俗又道德沦丧的刺激之事——”
“你很闲?”陆长逾忍无可忍地剜了曲亦安一眼,“还是曲楼主终于良心发现不准备要我衍云宗珍藏的好酒了?”
曲亦安转玉箫的动作一停,立马神色严肃地对着陆长逾行了一礼:“在下绝非此意!方才不过是鬼魂夺舍之下的信口胡诌,如今方才恢复正常,还请陆宗主明鉴!”
陆长逾没有理曲亦安,目光复又回到少女的身上。
临走之前江青引来到这里,轻抚过每一座冰冷的石碑,在每个人的上面都上放了一朵蓬勃生机的蒲公英花。
最后她停留在阿莫的墓前,摸了摸自己腕间的手绳,轻声说:“……别怕,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来看你的。”
“我不在的日子里,我请蒲公英替我陪着你,它也会带你们看遍山川风月,别忘了,这是我们曾经的约定。”
少女的神色平静得近乎温柔,说完这句话后她对着墓碑露出了一个浅笑,随后便转头看向旁边的景妍:“景姑娘,我不在的日子里,阿莫他们就拜托你了。”
景妍虽然脸色仍是憔悴不已,但也明显好转了许多,此时听闻江青引的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郑重点头:“虞姑娘放心,我会的。”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说话,一起转身离去。
但就在蓝衣少女转身的刹那,她没有看见,距离阿莫墓碑旁最近的一朵蒲公英花忽然无风自动起来,明黄的色彩在萧瑟天地之中亮得晃眼。
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珍重而欣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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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传送到扶竹会馆后便乘坐霄云舫原路返回衍云宗,落地后便各自离去休整安顿,曲亦安只嘱咐了清渺楼的其他人回去,自己因为有酒喝就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但是在拿到属意的好酒之后他还是赖着没走,江青引看着曲亦安这副迫不及待打开酒盖猛吸一口的傻子模样,额角抽动一下:“……你不用回去主持大局?”
“这么着急赶我走干嘛?血糜疫之事方才结束,我们还一起抓了唳槐教的人,我终于有充分的理由能呆在你们这儿一块处理!否则回去又要听那群长老整天唠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曲亦安斜歪着靠在座榻上,轻啜一口酒水,满脸陶醉。
醇厚的酒香绕着空气旋转飘扬,轻轻一闻便知是极烈的酒。
……好吧,她也能理解曲亦安的感受,否则两人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江青引懒得再理他,正准备去明远殿找陆长逾,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回来的一路上陆长逾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躲着自己。
本来想着霄云舫上人多眼杂,等到回衍云宗之后再问问具体情况,结果人一回来就说要处理堆积副宗门公文,还嘱咐宋陵说谁也不要去打扰。
可是用批公文这种借口在江青引这里实在是太过拙劣,而类似的这种现象也不得不让江青引起疑心。
微眯着眼享受美酒的人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忽然朝着江青引的方向靠近几分:“对了江青引,你和你那小徒儿之间到底怎么了?这几日我看他格外沉默寡言,这可不像是他陆长逾的性子呐。”
江青引正欲起身的动作一顿,转而有些复杂地看向面前的曲亦安:“……连你都看出来了?”
“嘿,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我观察也很细致入微的好吧。”曲亦安不满地反手用关节敲了敲桌面,“我问他他也不说,但十有八九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毕竟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谁能左右他的情绪了。”
“你们之间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好好说不就行了,这些年他过得可不容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年前他知道你出事那会儿的样子啊……简直完全颠覆了我对你这徒儿的认知。”
曲亦安边说边喝着酒,面色微红,显然是已经有些醉了,说的话也有些飘远了。
江青引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垂下眸子敛了神色,淡淡道:“……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江青引也不管身后的曲亦安,踏步离去,直奔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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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殿内,江青引神色淡然地看着对面只顾着喝茶却一直不说话的人,自己忽然也不急着开口了,她倒要看看,自己家这徒弟要整些什么幺蛾子。
直到茶壶都见空,江青引还是不发一言,陆长逾有些心虚地瞄了对面一眼,终于轻咳一声:“咳……师父,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段时日我和宋陵都不在衍云宗,落下来许多公文还未批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青年就像起身溜走,却在下一刻被江青引叫住了:“谁说我找你没事?正因为是我的大事,所以才要和你当面说清楚。”
闻言陆长逾正欲起身的动作一顿,神色立马带上了一丝严肃看着江青引:“师父想说的可是有关唳槐教之事?此事可以明天——”
“不是这件事,我想说的其实是我的……”江青引的眼神紧紧追随着陆长逾,温声打断后嘴里吐出了惊天动地的四个字:“婚姻大事。”
仿若一道惊雷劈下,可还未等陆长逾的脑海渡过这道雷劫,下一道雷劫便已紧随其后。
江青引:“上次我问你的那件事不得已被迫停止,而今天,我就是来讨要我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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