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空调无声的吹着,前排的两人俱是沉默无言。
周安屿这司机当的属实称职,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专注开车。
后排的周梓甯一直在逗周乐言,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明快洪亮。
和前排的两人不像是处在同一个世界的。
副驾驶的安好如坐针毡。
车里的温度不高,可她坐的副驾驶椅却犹如在太阳底下暴晒的人造皮革,烫的她坐立难安,极不自在,双手抓着安全带,一直偏头看窗外的车流。
“热吗?”
“不热。”安好的视线游弋回驾驶座的位置。
即使她一直在看窗外,但身旁人的存在感对于她而言过于强烈,就连周乐言的笑声都被屏挡在外,周安屿掌控方向盘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回答的速度太快,“不热”两个字脱口而出,给人一种时刻都在留意别人的感觉。
安好有种被人洞悉心思的尴尬,抓着安全带的手心冒出细密的汗,经过车载空调的冷空气,有些发凉。
许是感受到安好的窘迫,周安屿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接着问她:“那你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他觉得听歌能舒缓些她当下局促的情绪。
“不,不用了。”
安好又看向了窗外,试图用后脑勺抵挡对方与自己交流的念头。
你老婆和孩子还在后面坐,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了。
救命……
一直注意着前排两个人的周梓甯:“……”
她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周安屿,轻轻叹气,和周乐言玩耍的双手不曾停止,看向安好,“小好,还没跟你介绍我自己,我叫周梓甯,是安屿的姐姐,比他大七岁,我看着你和安屿像是同龄人,这样叫你可以吗?”
姐姐?
听到声音的安好思维出现短暂的停滞,她转过上半身,压着心里的惊异,嘴角扯出一丝笑,“叫我什么都好。”
周梓甯看出了她的诧异,打趣道:“我们两个看着长的不像是吗。”
“也没有。”安好讪笑两声,眼睛重新看向前方时,扫过周安屿,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车子已经停下,等着红灯过。
“我们两个不是亲姐弟。”周安屿收回视线。
左拐的绿灯标识亮起,车子重新起步。
周安屿随妈妈姓,周梓甯是周安屿母亲的侄女,两人同辈。
早些年周安屿父母不在以后,和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人都不愿意收养周安屿,周开漾作为舅舅担起了抚养他的职责。那时候的周开漾还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穿着露脚脖子的紧身牛仔裤,坐在烟雾缭绕的麻将室,手洗纸牌,歪嘴叼着烟,烟气从他面前飘过,熏的周开漾一只眼睛半睁着。
当年周梓甯高考落榜,一蹶不振,整天躲在家里。周梓甯她爸看着她那堕落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硬要她去复读一年。
可周梓甯是个软硬不吃的倔驴脾气。
别人让她往东,她直接就原地躺下哪儿也不去。
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月,周梓甯避着她爸在镇里的超市里干了两个月的零售员。
后来周爸知道以后,跑去城里硬把人拉回了家,关在家里给她买了一堆复习资料。周梓甯看都不看,装进麻袋里就扔了河。
她知道这两年周开漾一直在市里做着小生意,偶尔还会跑到其他城市。
在周梓甯眼里,这是远离她爸的绝佳机会。
扔书进河的当晚就联系了周开漾,买票进了城里。
周父得知自己的女儿跟着那成天不学无术,和狐朋狗友喝酒打麻将的混球周开漾,怒不可遏。
跟着这样的废物,能有什么前途?!
他跑去城里找了周梓甯好多次,次次都不见人,时间久了他便不再找了。
在他眼里,这个女儿算是没有了希望,他的精力也该放在小儿子身上了。
周梓甯就这样一直跟着周开漾,跟着他把钢材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车子右拐过下一个红绿灯,周安屿定好的饭店便到了。
周安屿停车的空闲时间,周梓甯和安好先行去了包厢。
这途中,她怀里的周乐言不停地对着安好咿呀叫:“妈妈,是豆豆。”
周梓甯对她说:“周乐言现在话还说的不是很清晰,不拐弯的音她都能叫,舅舅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有些绕,喊得让人听起来像在喊豆豆。”
安好:“没事,她挺可爱的。”
末了,周梓甯又纠正她,“她不是舅舅,是阿姨。”
周乐言笑了笑,奶声奶气地叫了声“阿姨”。
还带着绵绵的尾音。
听的安好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
两个人刚坐在圆桌前,周安屿相继进了包厢。
周乐言坐在安好和周梓甯中间,余下的空位置都在两人身侧。
周安屿径直落座在安好身旁。
感受到身侧的那股风,正悬起和周乐言玩耍的手停顿了一瞬,眼中的波澜在安好抬起的那刻消逝无影。
不是不认识吗,这是搞哪出。
想是今天不工作,周安屿穿着白色棉质短袖和灰色休闲长裤,短发遮盖在前额,与昨天在派出所里的一身商务打扮相差甚远。
她有些静不下心,胡乱朝周梓甯抛了个话题,“那乐言的爸爸呢?”
服务员拿着菜单进了包厢,恰巧听见安好问的问题。
“他死了。”周梓甯淡淡道。
安好:“?!”
服务员:“?!”
这么年轻就守寡了吗…
碍于职业素养,秉着对客人私事不听不谈不传的原则,服务员的面上风平浪静,露着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周梓甯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安好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是自己孩子的爸爸,说出的三个字不轻不重,给人种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丝毫不用在意的事情。
她听到服务员进屋的动静,从她手中接过菜单递给安好,和刚才闲谈时惬意的表情别无二致,“小好,你先点菜。”
周安屿对此回答见怪不怪,似是已经从周梓甯的口中听过不下十遍。
他用热水烫餐具的动作不停,一套完全清理过的餐具放在了安好面前,“不用听她乱讲,她爸爸还健在。”
周梓甯对他的拆穿有些不满,跟着周开漾在钢材行业叱诧多年的周总此时像个冷血的泼皮无赖,“我孩子的爸爸,我说他嘎了他就是嘎了。”
转脸她语气娴静的对安好道:“他这里的鲫鱼汤很新鲜,没腥味的。”
语气转变的太快,安好都没反应过来第二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啊,哦哦好的。”
她的反应有些呆愣,如果辛竹在安好旁边的话,一定会嘲笑她像个人机。
“小好,”周梓甯夹菜放在面前的盘子里,“昨天你是怎么遇见周乐言的?”
安好正要回答,坐在儿童餐椅里的周乐言挥舞着瓷勺子,嘴边都是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妈妈,拉粑粑。”
“哎呦,你可真会挑时候。”周梓甯放下筷子,拿走她手里的勺子,抱着周乐言对余下两人道:“你们先吃。”
接着走出了包厢。
屋里一时间只剩下安好和周安屿。
筷子和瓷具碰撞的声音伶仃作响,成了两人之间唯一“交流”的声音。此刻的氛围像是回到了高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