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拉着周安屿,匆忙在急诊科挂了号。
医生看着电脑屏幕,照例询问着被咬伤的情况,“来医院之前对伤口有进行紧急处理吗。”
听到这,安好瞪了周安屿一眼,后者不自然的摸着后脖颈,她道:“没来得及。”
“那再打针破伤风吧。”医生推着眼睛,“那狗的牙齿上面可能带着破伤风梭菌,这一针和狂犬疫苗第一针同时打,后面还需要再打四针,先做个皮试吧。”
安好接过医生开好的单子交了费,两个人去了输液室。
护士手持注射器,看着周安屿,“把外套脱下之后,袖子挽上去。”
周安屿听话照做,却在脱了西装外套准备放在旁边椅子时有些迟疑。
他们来的这家算是南峤市最年久的医院,地板都是清一色的水磨石地面,输液室的椅子也是最常见普通的那款,这么多年来来回回有那么多人流通,金属框架的扶手上早已被磨出来锈点,蓝色的简易海绵垫有些发黑。
安好看向他一旁的椅子,主动接过周安屿停滞在半空的外套,“我帮你拿吧。”
外套放在腿上,安好看着护士拿着注射器,在周安屿小臂处注射出了蚂蚁大小的鼓包。
皮试做好后,护士告知两人,需要等十五分钟看皮试结果。
整个夜晚在一片混乱中度过,此时的两人难得因为等待皮试结果得到休息时间。
“你是经常来医院吗。”
安好应声,看向身边人,发现周安屿正看着自己,“也没有,就是因为我总熬夜,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来过几次而已,怎么了?”
虽说安好工作的这几年为了挣钱,画图纸把自己的作息熬得日夜颠倒,看起来像疯了似的不要命,但事实上她还是惜命的。
有时候心跳莫名加快,身体感到不舒服,她总是不嫌麻烦的往医院跑,做些检查。
结果看起来都问题不大,医生的嘱咐无非就是让她少熬夜,睡眠要充足,按时吃三餐。
得到答案的安好非常明白:过段时间她还能接着熬。
不过最近她打算做完周安屿这个项目,克制一下自己,减少熬夜的频次。
因为她突然想到,身体是自己的,万一熬死了挣的钱就成冥币了。
周安屿收回视线,看着小臂中间透着红色血丝的水泡,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于简短的回应,安好早已在两人做同桌时习以为常,她毫不在意,莫名陷入了自我称赞:“害,我们女强人就是这样干起工作来死不要命的,这早已是我的常态,也必然是我以后发大财的前摇!”
周安屿对此也早已司空见惯,待会儿还要拉着自己要讲笑话都有可能,低垂的眼皮抬都没抬。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告诉你我养了只狗。”安好对他解释道:“之前我一直都是把它送到我朋友的宠物店的,只是她最近去了外地,没人帮我看,我没办法才把它带到了工作室。”
“没事。”周安屿依旧寡言,“打针的钱之后我会转给你。”
安好摇头,拒绝道:“啊,那个不用,本来就是我的狗咬的你,打针的钱原本就应该我付。”
周安屿不再说话。
十点半的输液室在安好两人来之前,空无一人,只有护士忙碌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偌大的屋子在两人的沉默中阒寂无声。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无聊,尤其是这个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人,还都不说话。
周安屿在一旁闭目,安好没好意思刷小视频,默默打开小紫茄,翻看帖子,看到有室内设计需要的人都发去了私信。
沉寂的输液室蓦然响起手机铃声,周安屿看着来电显示,点了接听。
他习惯性的不说话,静静听着来电人噼里啪啦的询问。
“喂?你怎么没在家?去哪儿了。”
打电话的人就是他舅舅,周开漾。
虽说周开漾年近四十,沉稳的声音中却依旧带着些许清澈透亮的少年音。
“你去我那儿了。”周安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旁人,摩挲着指腹,语气平淡道:“在外面,找人。”
“嚯?”周开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口毫不留情地损着自己的亲外甥,“你还找上人了?平常小门不迈大门不出的,天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如果不是周梓甯还能拉着你没事就来我家吃饭,我还以为你是山顶洞人。”
周安屿没理会周开漾的调侃,问道:“什么事。”
“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你小子晚上参加完会议之后去哪儿了?小陈跟我说会议结束之后你跟屁股着了火一样,扔下一堆人就从会场后门走了?”
周安屿:“不是还有小陈他们?”
言外之意是没有扔下那些人。
“小陈他们在那里的效果能和你在那里的效果一样?如果一样的话我还叫你去干什么?”周开漾说,“你现在在哪儿,打算几点回来。”
周安屿看着胳膊,“在医院,回去的时间不确定。”
“在医院?”周开漾讶然重复道:“好你个小子,平常没朋友,一出去找朋友就是打架是吗?你这找的什么狐朋狗友,十几岁的叛逆期二十几岁来劲了是不?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我倒要看看你这朋友是何方神圣。”
居然能让周安屿出了房门,还让他这淡人外甥动了粗?!
输液室本就寂静,加之安好和周安屿两个人挨着坐,周开漾的声音从手机听筒放出来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她听见。
秉着尊重别人的想法,安好已经努力不让自己去听别人的电话隐私,但打电话的人的声音一惊一乍像小烟花一样,她还是模模糊糊能听到一些。
直到听到电话里,那男人说出找的什么狐朋狗友十几岁的叛逆期二十多岁来劲的话,小紫茄的文字贴她都看不进去了,低头对着手机屏幕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安好不禁抬头看向周安屿:“?”
我是哪样的狐朋狗友?
听筒里清晰地传来扭动把手开锁的声音,感受到身旁望向自己的炽热目光,周安屿难得一见的低头,不自然的清着嗓子,解释道:“不是狐朋狗友,最近我买了个房子,找人装修,我……”
周开漾霍然站住了脚。
紧接着,就连坐在周安屿旁边的安好都听到房门被“哐当”关上的声音,发出的动静巨响无比。
安好觉得那阵仗能把墙震碎。
“房子?你们不会在毛胚房里掉下来了吧?啊?”周开漾疯狂戳着电梯下键,已经翻开周梓甯的微信,打算叫上她一起去医院了。
“不是,我被狗咬了。”
戳动下行按键的手指猝然顿住。
周开漾:“……”
“大外甥。”周开漾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胸口,“下次话说快点,虽然你老舅还年轻,依旧在当打之年,但是这些年在商业场上经历的这么多并没有把我的心脏练就成像钢铁一样的坚硬,它还是很脆弱的。”
同样听着的安好:“……”
您接话倒是接的慢点啊。
他重重吐了口气,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周开漾迈进电梯,“行吧,被狗咬了没事,别被狗吃了就行,那你打完狂犬疫苗就早点回来吧,下次回家吃个饭。”
周安屿:“好。”
挂断电话后,安好按捺不住,“打电话的是你朋友吗?”
这么毛躁不稳重的性格,安好有些惊讶。
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周安屿的身边能出现这样性格的人。
“不是。”
安好:“啊?那是谁?”
周安屿:“我舅舅。”
安好:“……”
“没想到舅舅还挺年轻哈。”安好讪笑道,“你的家人性格都挺…活泼外向。”
对此,周安屿并不否认。
以前两人做同桌的时候,周安屿从来没主动向安好提起过自己的家里人。
但多年之后两人重逢,安好一直都在以不同的形式接触着周安屿身边的人。
上次在工作室里,见过口出惊人开口就说自己孩子爸爸死了的周梓甯,这次又在电话里听到他咋咋呼呼的舅舅,安好有些难以置信。
舅舅和姐姐的性格如火,他的性格似冰,家里三个人的性格是如此的南辕北辙,判若云泥。
那他爸妈的性格应该都比较沉稳。
她想。
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她拿起周安屿的胳膊观察一番,“你对破伤风有些过敏,得打吊针。”
安好:“啊?你对破伤风过敏吗?”
周安屿的表情有些空白,似乎对此也一无所知:“不知道。”
安好等护士看过皮试结果离开后,好奇地凑上前,看着前臂鼓起来的小包,指着边缘,“诶,你这儿都红了诶,这是不是代表你过敏了。”
对于安好向前凑的动作,周安屿并未说话。
只是原本搁置在腿上的胳膊被他放在了扶手上,就这样纹丝不动,静静地看着那颗圆乎乎的脑袋覆盖了自己的整根小臂。
在她仰头问出是不是你过敏的顷刻,两人四目相对。
他的呼吸渺不可闻的有些加重。
在他移开视线之前,安好先一步收回了目光,回头望向走进来的护士。
值班的护士虽然戴着医用口罩,但还是能看出来比安好两个人大一些,她拿着吊瓶和注射器走进输液室,听到安好的声音,主动开口回答:“对,他做皮试那里有些红肿,就是过敏了。”
安好叫了声姐,新奇道:“是不是都没人会知道自己对破伤风过敏。”
“差不多吧,毕竟人这一辈子能打破伤风针剂的机会也不大。”她边说边夹起酒精棉,擦拭在周安屿的手背,等扎完针,护士道:“破伤风抗毒素我会分好几次给你注射到吊瓶里,打点滴的时间虽然不短,好在有人在你旁边陪着你。”
护士调节着控制流速的滑轮夹,滴液速度肉眼可见的变缓,护士看着安好丢下一句有问题的话,就去值班室找我便离开输液室。
护士走后的输液室再次陷入宁静,安好倚靠在椅背上,盯着输液水一点一点的滴下。
因为下午睡的几个小时,导致她现在就算无聊至极,也不会产生一点困意。
输液室的温度并不低,西装外套被她抱在怀里,放在腿上有些热。
她重新整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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