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臭了。
从烁其他们的车走后,她全程不敢休息,沿着一个方向不停往山下走。
她全程只敢走小路,尽量避开能走车的大路。
一路走来算是幸运,叶岁年没有碰到任何人或车。
当然也有不幸运的——叶岁年一直走到太阳落山,还在山上没有下去。
她简直纳闷,明明之前开车上来时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算换成走路,一天不停不歇也该走下去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继续往前走,那条路再近,最后目的地是望泗镇,她现在可不能去那羊入虎口。
这边远点就远点吧,再怎样远明天总该走出去了,安全为上,叶岁年一边快步走一边安慰自己。
只是天快要黑了。
她现在手里没有手机,手电筒也没有,没有工具照明,一会儿再往前走就看不清路了。
观察一遍周围的环境,目测没有危险,叶岁年决定今晚就留在这里原地休息。
先前撑着一口气一直走还好,这会儿突然停下来决定休息不走了,叶岁年感觉口干、头晕、脚涨、腿酸,各种不好的感觉同时找来了,简直是浑身难受。
尤其是出了一身的汗,身体却并没有及时补充水分,她此时口干舌燥,还格外的饿。
但她身上除了小面包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山里有没有水源也不知道,她此时已经没有体力,也不想浪费精力去找。
叶岁年凭着自己不多的野外经验,就近在几棵果树上摘下几个还有些生的果子。
没有条件,果子她随便用手掌擦了擦就这么吃了。
山里的,起码没有用农药。
至于烁其给她的三个面包……以防万一,明天有什么突发状况没有走下山,叶岁年只吃了其中一个。
吃完东西,叶岁年爬上决定在这里休息落脚时早已挑选好的树。
这些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高耸入云,枝叶茂密,非常适合藏人。
她晚上就躲在树上休息,一动不动,当个隐形人。
人在树下看不到她,夜间出来的猛兽、小动物之类的也看不到她。
能一觉到天明最好。
想是这样想,但到了晚上叶岁年搂在一个根粗壮的枝丫上时可不敢真的睡死。
一是怕掉下去,那连山都出不去,直接在这里嗝屁,就地掩埋好了。
二是她并不自认为安全了,还是要提防被发现。
三是今天一直在走路,现在难得静下来,她有了时间思考,心里突然涌现很多想法。
按她的性格来说有想要知道的事就一定要弄清楚,绝对不会憋着,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
不然她也不会在母亲去世前不让她对亲生父亲的事好奇,她非不听,现在跑到这里来,碰上这种遭遇。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叶岁年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一回了,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记住教训,绝不再来。叶岁年这么告诉自己。
虽然这样想。
但……她这次出来得目的一点都没达到。
亲生父亲连个影都没见到。
他和妈妈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是妈妈自己带着她抚养长大,叶岁年想弄明白的事也依然没得到答案。
甚至现在多了更好奇的事,烁家寨的那群人都是怎么回事,超能力吗?
那个奇怪的,点火到自己身上消失的能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的。
可这些她什么都没弄明白,反而把自己弄了一身伤,随身行李都丢了个干净。
叶岁年很挫败。
挫败归挫败,叶岁年再次告诫自己不要再来了。
但心底又有个小人冒出来告诉她:既然好奇就要查清楚。
另一个小人又冒出来:不行,不能再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第一个小人反驳:一直憋在心里当不知道吗?
另一个小人说:当不知道也比在这里送命强。
……
叶岁年就这么纠结着,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
看了眼东升的太阳,叶岁年双手抱住树干,顺着树干平稳滑下。
脚落地的瞬间她回归现实,当务之急是先出去,能顺利回家再说。
*
另一边。
烁家寨从发现叶岁年不见后,整整一天都没找到人。
烁阳对于这个结果的反应是——一掌拍到桌子上怒极反笑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找不到!”
周围站着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烁阳下一秒拍的不是桌子,是自己。
光头摸了摸脑门,大着胆子说了句:“阳哥,寨子附近我们都找了个遍,确实没找到。”
“没找到?”烁阳冷哼,“没找到你们不会扩大范围继续搜索吗?你们不会接着去找吗?山这么大,难不成她插翅膀飞了?还是她会遁地啊?”
面对烁阳接连的质问,光头只能说:“我这就扩大范围去找。”
“既然这样你们刚才为什么跟我说找不到?”烁阳又是一问。
其他人继续装鹌鹑没说话,光头心里怒骂其他人不讲义气,硬着头皮答:“主要是我们觉得叶岁年应该走不到那么远,就只在周边搜了搜。”
“你们觉得……”烁阳低低地笑了一声,语调更冷了,“那你们怎么没提前觉得叶岁年会跑,多派几个人去小黑屋门口守着呢?”
这话一出,连光头都接不上话了。
丢脸,实在丢脸。
人在那里关了好几天,谁能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撬窗跑了呀。
而且据烁小光后来说,叶岁年在镇上住过的旅店房间,洗手间里的窗户也被她拆下来过。
这人是拆出经验来了吧,走到哪都要拆扇窗下来,一连拆了他们两扇窗。
等把人抓回来一定要把她关在个没窗的地儿。
见没人说话,烁阳知道在这里和他们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只会浪费时间,不如把人都撒出去继续找叶岁年。
他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直到人都走光,烁阳自已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下,回忆叶岁年被抓后的经过。
叶岁年和烁安开车掉进的洞是寨子的人提前挖好的,防的就是叶岁年这种想进寨的外族人。
当时烁安把人引到洞里。
听到洞里坍塌的声音,人是烁阳亲自带人去捞上来的。
按理说叶岁年被救上来时人还昏迷着,她的随身物品被寨子全部扣下,不可能有机会藏东西了才对。
既然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东西,那她是如何将小黑屋的窗给撬下来的?
那窗虽然封了许多年,上面加固的用的都是木头,但它上面敲得可是钉子。
凭叶岁年一双手能把它抠下来?
就算她真的拼了命要逃出来,硬生生把窗户给掰下来了,那上面总该有她“拼命”的痕迹,留下点血吧。
可那扇窗户上什么都没有。
太干净了。
干净的仿佛是毫不费力拆下来一般。
烁阳觉得这绝不可能,就是换了强壮像头熊的光头来也不可能徒手卸窗。
推了推眼镜,他想起这几天以来都是烁其在那边审问叶岁年。
而烁其,之前还因为心软看不得他用水强灌叶岁年,把这份差事给揽了下来。
那叶岁年逃走这事……烁阳觉得他需要换个角度重新思考了。
*
快中午了,这个点,艳阳高照。
烁其接到烁阳的电话时恰巧跟烁安和烁经然一起在寨子里吃早饭。
昨天烁安假装肚子疼回寨子上了躺厕所,等他好了三个人才又外出去找“逃犯”叶岁年。
因着一来一回浪费了不少时间,烁其在车上时提议多在外面找一会儿。不然他们回寨的时候看起来神清气爽,其他人在外面热得汗津津的该看他们不爽了。
烁安表示烁其说得对,举双手赞成。
烁经然尽管不情愿,但二比一,他坐在车上除非想自己走回去,不然不想同意也只得同意了。
因此三个人在外面找人找到很晚才回来。
顺理成章的,他们三个今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今天这顿早饭烁其是特地来和他们一起吃的。
毕竟在他看来,按烁阳的智商,怀疑他是迟早的事。
这场行动策划了几天,时间还是太短,当初只想着救人,有的环节事后想来不够严谨。
最初发现人不见之后,烁阳第一步要做的必然是把人抓回来,但在这之后烁阳肯定会注意到叶岁年逃跑过程中的重重漏洞。
所以烁其需要不在场证明,尤其是人证,证明他没有时间、机会放走叶岁年。
这几天不要落单是最好的。
只是……烁其没想到烁阳会这么快就想到自己。
挂了电话,烁其状作不经意一样叹了口气。
烁经然忙着大吃大喝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
烁安却敏感地听见了,非常有眼力劲地问他:“烁其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烁其在心里把烁安夸了一遍,自然地告诉他:“烁阳急着找我,可能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叶岁年着急吧。”
“烁阳?他找你干嘛?这事按理说是他没把人看好,是他的职责,今天不会又要让我们全寨人一起都出去找人吧!”烁安特意说得很大声。
旁边烁经然听到今天还要出去,手一抖,一块肉没夹住,“啪嗒”掉到桌子上。
想到外面的日头,那么晒,那么烈,烁经然顾不得没吃着的肉,苦着脸问:“今天还要出去啊?”
“有可能,烁阳找我有事商议,你们要不想出去可以一会儿跟我过去找他。”
顺便替我做个证。
当然这句话烁其没说出来,他也没说其实你们不想出去只要回家就好,没人强迫你们出去找人。
对于他话里的意思烁安心领神会,顿时拉住烁经然说:“胖胖,你也不想出去挨晒吧?”
“当然。”
“那我们一块找烁阳去!”
烁经然本来就是寨子里最胖的人,天热了出的汗比别人都多,肯定是最不想出去的一个。
出去哪比得上留在寨子里吹空调舒服。
昨天他就是稀里糊涂被烁安拉上了车才出去的,今天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再出去了。想想他只负责给叶岁年送饭,看管她也不是他的责任啊。
烁经然痛快答应,答应完完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他忙着吃饭一时没想起来。
直到吃完早饭,烁经然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和他们去找烁阳的路上才有精力思考。“烁安,你不是一贯和烁阳互相看不顺眼吗?怎么这次去找他你这么兴奋?”
烁安本来走得好好的,听见胖胖这话突然脚下一绊,“呃……因为比起去找烁阳吵架我更不想出去晒太阳呗。”
“是吗?”烁经然揉揉滚圆的肚子,他怎么觉得按烁安的性格比起去见烁阳,他应该宁愿去晒太阳呢。
……
一行人走到烁阳那。
烁阳见到他们三个一起来也是挺惊讶的。
他只叫一个人来,一来倒是来了三个,尤其还有两个他格外看不顺眼的。
一个烁安,看见他就来气。
一个烁经然,不思进取,整天只知道吃。
烁阳不管他俩,只问烁其,“叶岁年的事你怎么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烁其随意坐在桌子边沿,支着腿说:“我觉得……她肯定还在附近哪里猫着呢,只不过我们一时半会没找到而已,广撒网,多找几天总能找到的。”
“我已经把人手都派出去了,广撒网是没问题,但多找几天……万一这几天人没找到,她跑回去了,你就不怕她泄露了我们寨子的秘密?据我所知,她问过烁安关于化烟的事。”
烁阳说话时一直在看烁其,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烁其从进来后表情一直淡淡的,此时脸上更是没什么额外的小表情。
“我肯定怕啊,寨子里有哪个人不怕秘密被泄露出去的?大家都怕。”烁其摩挲着下巴,“不过我觉得你的人既然都派出去了,找一个叶岁年肯定不是问题,你们四个轮子还能比不过她两条腿么。”
“抓是肯定会抓到她的,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没跟她说过什么,或者帮助过她?”烁阳不想跟烁其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问。
“我?我能跟她说什么?我都不认识她。”烁其有点惊讶,从桌子上站起来,指了指自己问。
烁阳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跟她说过几天她会被处死,不然寨子决定过几天将她烧死后的决议刚出,为什么她突然就不见了。你在这中间难道没有因为心软帮过她?”
烁阳说到这语气含着愠怒,抓回来的人就因为烁其这该死的心善把人给放走了。
“你说什么呢!”
烁其还没来得及解释,烁安听到这明显是质问的话已经直接拍桌子冲到烁阳跟前了。
烁其按了按烁安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
但烁安和烁阳两个人可一直不对付。烁安眼里觉得烁阳整天冷着张脸给谁看呢,活像自己欠他的,他早就想煞煞烁阳的威风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这种时候烁安必然不能放过。
他立马就拉着烁经然替烁其做不在场证明:“烁其哥好心帮你,替你去审叶岁年,怎么你反倒冤枉起好人了!先不说昨天是我们三个一起开车出去的,同进同出,他没机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人,就是前天我也和烁其哥在一块,他哪有时间去救人!”
烁安说这一大串时烁阳没有出声反驳,静静听着。
等他说完后,烁阳似笑非笑反问:“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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