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光雾朦胧,李鸿岭的背影融入黑夜,柳泉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接着方才的动作,拿起木瓢舀水净了手。
李鸿岭近些日都不在凌霄阁,面上的由头是留在了宫中,但此刻他人却在樽月,还是为了追踪李钧而来的。
他没说实话,瞒了楚映玉,也瞒了她。
他不信她。
他不是蠢笨之人,不信她才该是对的。
哎。只是不知道后面如何与他相处,又该如何全须全尾地离开这个漩涡。
抛弃此些,新的烦恼又缠了上来——何花又是如何被李钧绑了去了?
也是怪她,被李钧留下时,她就不该冒用何花的名字,害她受此无妄之灾。
“何花。”李钧望着面前的女子,慢慢地说出这两个字,仔细地品读何花的表情,“你爹在京城报官寻你,我若是把你带回去,他是不是会好好地感激我呢?”
何花莫名地蹙眉,烦躁慌张扰乱了她的心,后颈泛着酸痛。她被那位叫陈河的男子敲晕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没过多久,就有人将她领到了这间屋子。
面前这人华服锦绣,面容更是自带尊荣贵气,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凌然,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听他这话,他应当是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
何花思忖,不敢随意出声。
把她敲晕带来这的人自称陈河,骗她说他是李鸿岭的人。
但此时来看,陈河定是为面前这位男子效力的。
面前男子又为何说要把她带回京城这种话?
脑子晕乎乎的,如何都想不清辨不明,面前男子平静的面容微微动了动,李钧手指轻翻,小刀飞了过来,划破空气时,那刀擦过她的颈部,叮啷一声,钉入了门框之中。
几滴鲜血从伤口飞出,被割开的皮肤传来灼伤的刺痛,何花瞳孔猛地放大,呼吸停顿了顷刻,不敢再动了。
李钧冷眼扫过来,“我问你话,你耳聋了么?”
何花忙答:“小女并非失踪,只是到樽月游玩几日,家父素有忧虑过甚之疾,竟然把这事闹到了官府,惊扰了大人,还劳大人亲自过问,实在不该。”
李钧道:“哦,为民谋事,本乃为官者应尽之责。”
他嘴角噙着笑,手中又摸索出了一把小刀,斜眼看来,“我听你父亲说,你消失前曾与柳泉鸣往来密切,可是受她所惑离家而走?蛊惑未成家之女离家,可乃大罪。”
“大人言错,我与柳泉鸣乃相识好友,相约到樽月游玩。家父以如此小事叨扰大人,小女替家父赔罪。”何花垂头,诚挚地道。
“柳泉鸣也在樽月?”李钧搭在椅子上的手顿了顿,翻转的小刀收进了袖中。
何花双手垂在身侧,衣料将她手拢进,遮住了她不自觉中攥紧的拳头。
她再怎么犯蠢,也该从这句话中听出李钧的醉翁之意了。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找柳泉鸣?会伤害柳泉鸣吗?
何花咽了咽口水,“嗯,但是姐姐她先我一步离开了。”
“离开?去哪?”
何花道:“应当是京城吧。”
李钧起身,浅笑着走向何花,“应当?”
他的步子看着轻盈,但每一步踩在地面上的力气却是实打实的,给人的威慑不弱于方才差点要了她一命的那一刀。
何花目光不自然地躲闪开,“嗯。大人找她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定会将大人的事办好。”
李钧:“我审过的人不少,说来也奇,每一个人的嘴都很硬,能撬开他们话的,要么是亲人的性命,要么是他们自己的命。”
何花默然,在恐惧的笼罩之下,疑惑与仁义无从显形,她断不会出卖柳泉鸣,但她也不想死于什么不明不白的小事,“大人,您与柳泉鸣有何恩怨?她并非无知之人,若有何处冒犯了大人,以致心生嫌隙,还望您海涵宽宥,不与她一般见识。”
搜肠刮肚,想了许多柳泉鸣应付李鸿岭时说的场面话,她有样学样如此道。
李钧垂眼望着她,眼里不知不觉带上了些许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
这说话的糊弄劲儿,倒是与柳泉鸣骗他时的有几分相似。
“你认为她是如何得罪了我?”
将问题抛了回去,他仔细盯着何花面上穷思竭虑的局促,嘴角轻勾,“她答应了我一件事,却没能做成。”
答应了什么事?
若是小事,又何至于因为她与柳泉鸣相识,就这般大动干戈给她敲晕带了回来?
人常以言语交谈,并非出口的话都是真心,今日允一物,明日又应一事,哪能事事都做成。
姐姐这么做绝对有她的道理。
这人一看就受人尊崇,不容得被人欺瞒应付。
此刻生死被人掌控,她只道:“无信不立,柳泉鸣食言而肥,实在过分。”
李钧:“你知道她答应了我什么事吗?”
何花:“大人请明示。”
李钧:“她答应入我府上为我女儿伴读,却背信弃诺,偷偷跟人跑了。”
这话说得,倒像是柳泉鸣并非去伴读,而是个负心薄幸之人。
等等。
他是宁王。
何花眉眼一颤,顷刻间猜出了李钧的身份。
柳泉鸣与她说过此事,却没想宁王如此记仇,为了报仇做到了这份上。
她的神情将心思全然暴露,李钧若有所思,浅浅一笑,“本王再问你一遍,她人在哪?”
。
“殿下,”柳泉鸣轻叩门扉,得了允诺后进了屋子,“何花当真被李钧绑去了?”
她的袖边被水渍濡湿了一大段,想来是她洗净手后便随意擦干了。
布料之下她右手腕上的肌肤隐隐作红,是方才被拽住的地方。
李鸿岭目光移开,听完她话后微妙的情绪即刻消散,愠怒道:“‘何花’骗了他,他找何花算账有何不可?”
何花何花何花。
这个小骗子在意的人只有何花了吗?
不过……说来,与她相识这么多天,未曾见过她与别的人接触过甚。
他任贤用才,向来要将人选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务必确保对方身家清白。
他查过柳泉鸣,知晓柳泉鸣双亲早亡。
可一个双亲亡故之人,总该有旁的亲眷往来。她从京城离去钗纭后,既未寄书,也无回信,回京后也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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